魔靈出現在死靈界之中似乎沒有任何的成本,輕而易舉,毫不費力,它很渴望著與白染墨交流。
白染墨卻一點也不想讓這么一個怪物在自己身邊蠕動。
“你給我回去。”
“主……我的王……我在這個世界一點也不會消耗您的生命……我……”
“回去。”白染墨沒有交流的打算,現在他可沒有功夫在根魔靈探討問題,他必須快點找到教區的狩靈人,確認水銀與查理的處境,弄清楚他們怎么就成了“罪人”。
魔靈似乎很是畏懼白染墨的憤怒,在被厲喝之后,迅速的蜷縮成一團,緩緩的融入到了白染墨的體內。
白染墨周圍的視野頓時開闊了不少。
教區的建筑雖然基礎構造與南側直轄區相差不多,但在一些細微的地方卻有不少區別,那些屋檐下玫瑰狀的雕紋,路燈上鐵鑄的薔薇,還有染上緋紅顏色的石制地面,都讓這里顯得鮮艷無比,充滿宗教的形式感。
雖然在云層下,這份鮮艷暗淡了不少,但也遠遠勝過南面。
街道上隨處可見穿著鍍金盔甲的圣殿騎士,他們猶如雕塑一般佇立在街邊,手持著長劍,足夠給常人充足的安全感,哪怕是貧民的街道也是如此。
這是教會對下層深度控制的體現,但同時也讓整條街道的治安好上了不少,沒有了那些來自暗處的壓迫。
這里唯一的壓迫便是教會。
不過,如果單從表面來看,越是向著教區深處走去,鎮上居民的面色便越是洋溢著別樣的幸福,仿佛這里就像是世外的桃園一樣。
但白染墨似乎并不在意,他眼中只有遠方那高塔一般的建筑。
那是這里的教堂。
事實上,哪怕是考倫斯地區的教堂就已經頗為壯觀,而如今加爾分的大教堂,更是震撼眼球。
教堂紅色的頂部與白色的墻壁相映生輝,高度足有三十米,兩側的建筑更是綿延出數百米,加上教堂外側的城墻,簡直就猶如一個城堡,教堂鐘樓的塔尖遠遠就能看見,就像一個路標。
隨著越來越近,周圍的建筑也開始稀疏,直到一個廣場出現在白染墨面前,這巨大的廣場設立在教堂之前,地面被赭石色的磚塊鋪滿,據說自廣場向四周蔓延出五條道路正是教區的五條主要街道,這些街道匯聚在教區中心,形成了這個廣場。
一個十幾米高的巨大的薔薇圣母像立廣場中央,圣母半跪的姿態徐徐栩栩如生,纏繞在肩膀與腰間的荊棘與薔薇仿佛能隨風飄動。
“薔薇的天母,”白染墨仰望著那巨大的雕塑,微微吸氣,“我倒挺想見見的。”
廣場上陸陸續續的有市民前來禮拜,他們朝著圣母行禮,并奉上還未枯萎的薔薇——這些都是自南方送來的花卉。
最終,花瓣與枝蔓在圣象之前散落一地,若不是天空陰沉,這一幕必然美麗無比。
白若雪要是在這里,想必會驚嘆一番,但這樣景象留不住白染墨,他徑直向前,朝著教堂走去。
而也就在這時候,魔靈的聲音忽然傳來。
“停下……我的主……”
白染墨眉頭微顫,“怎么?”
雖然白染墨并不了解魔靈的本質,但是卻知道,魔靈不會沒有目的突然呼喚他。
只見魔靈的聲音自虛空幽幽傳來,“前方……有強敵……能窺見我們……能窺見死靈界……”
白染墨微微一怔,駐足在原地,雙眼微微瞇起,就已知的情報來推斷,這個世界能夠打破死靈界與現實壁壘的,只有狩靈人。
……
宏偉的教堂之中,正殿上,黃金的吊燈在白天也散發著奢華的光,四周鍍金的墻壁鐫刻著精美絕倫的薔薇雕紋,一座天母的圣象立在大殿后方的高臺之上,這尊圣象雖沒有廣場上的雄偉壯麗,但卻是純金鑄造,在火光的映襯下璀璨奪目,熠熠生輝。
圣象之下,則是綴以繁雜紋路,鑲嵌奢華寶石的王座,一個頭帶薔薇花冠,身穿著金絲紅袍的男人靜坐在王位之上。
他白發披肩,皺紋布滿臉頰,眼角略微向下傾斜,碧綠的瞳孔漠然無情。
這正是加爾分大主教,加菲·巴勃羅·夏愛爾。
主教兩側,四位穿著黑衫的狩靈人像護衛一樣立在哪里,這些是加爾分教會雇傭的狩靈人,每一位都有著至少四級的實力。
再往大堂兩側看去,無數高階信徒手持著圣典,兩排圣殿騎士緊握著長劍。
不過這些對于站在大殿正中的人來說,沒有任何的威脅。
大殿正中有四個人,前方兩位分別是克里馬斯爵士與阿爾菲,后邊被鐵鏈綁起雙手的分別是查理和水銀,
“巴勃羅大主教,日安,”阿爾菲嘴角翹起,“真想不到我們還會見面。”
巴勃羅主教許久沒有說話,所有人也都跟著閉嘴,良久他才緩緩開口,枯萎蒼老的聲音頓時回蕩在大堂之中。
“你從不無故而來,”巴勃羅主教在昨晚便聽聞了兩位強大狩靈人的到來,在第二天一早便接見他們,“說說你們的目的。”
“我們需要一輛馬車,還有一些路上的盤纏,”阿爾菲微微側身,讓他身后的查理和水銀出現在大主教的面前,“在自己的愛馬上綁著兩個罪人可是很費勁的事情。”
此時查理面色鐵青,他的嘴被堵住,說不出話語,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而一旁的水銀則被精心打扮了一番,雖然手腕仍被綁起,但身上穿上了綢緞編織的長裙,亞麻色的發絲也被清洗,散發出玫瑰的清香,散落在背后。
原本水銀穿著樸素,毫無裝扮的時候便能動人心弦,此刻更如清晨蒙著露水的花朵,吸引著眾人的視線。
巴勃羅微微怔住,他見過的比水銀更美麗的女人兩個手掌都數的過來,一大半自己還沒有碰過。
他看得出來水銀被精心打扮,也看得出來那如同寶石般美麗的水藍色眼眸之中,充滿不安與惶恐,也看得出那鋼鐵的鎖鏈綁的很緊,這讓他意識到這是阿爾菲有意為之的。
巴勃羅心思微動,似乎猜到了阿爾菲的目的,喘息跟著粗重了一絲,但很難察覺。很久之后,他才收回投向水銀的目光,打量起查理,然后微微一愣。
“這人我有印象……”巴勃羅眉頭微動,枯澀的手掌扶著額頭,“考倫斯地區的主教?”
“沒錯。”阿爾菲微微點頭,“這家伙可是教會的罪人,要送到教宗那里處理。”
巴勃羅微微一怔,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有想到一個地區主教能犯多大的罪過,要被直接送到教宗手上。
“你還是不要問他們干了什么比較好……”阿爾菲也直接堵住了巴勃羅問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