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殿騎士最大的優點之一便是極端服從于高階神官的命令,且意志堅韌無比,堅信自己是捍衛天母的信徒。
這使得教會對圣殿騎士的控制力極高,并且能讓這些騎士信仰堅定,悍不畏死。
而這也恰恰是他們最大的缺點,單一線程的死板思維,只懂得去服從,失去了一丁點獨立思考的能力。因此,一旦當教會上層的指揮系統被摧毀,這群戰士臨場的隨機應變能力將會遠遠弱于常人。
而讓這些騎士陷入混亂,正是江北岳的任務。
江北岳眉頭皺起,“你想讓我干掉對方的高層?這只會打草驚蛇。”
法文斯淡然說道:“但如果,讓效果延遲產生呢?”
江北岳一愣:“什么意思?”
法文斯:“比如,用一些慢性毒藥。”
江北岳眉頭微微皺起,“慢性毒藥?”
只見法文斯對著花蝶使了一個眼色,花蝶立刻掏出了一包粉塵,輕聲解釋道:“這玩意是個好東西,只要你能想辦法讓人吃下去,就能在兩道三個月的時間內摧毀對方的身體,讓對方死亡。”
“所以我要去拿這東西去投毒?”江北岳看向法文斯。
法文斯微微點頭:“早期任務的確如此,這樣一來,當戰爭爆發的時候,就能夠給予對方一個巨大打擊。屆時教會想要派遣指揮層必然需要時間,而這個真空期便是我們的機會。”
“聽起來不錯,”江北岳微微點頭,但隨即話鋒一轉,“可我一個人又能送多少?”
“蝰蛇也會去,”法文斯不緊不慢的說著,“這樣的計劃是風嵐王國全境同步進行的,甚至于其他王國也有類似的舉措。”
江北岳聞言,深深吸氣,他大概明白了這次認為的目的,了解了其可行性,于是說道:“好吧,如果和你們說的一樣,我可以去做這件事,但有一個要求。”
法文斯:“請講。”
“我要,”江北岳掃視眾人,隨后定格在了爛牙身上,他指向爛牙,“她,跟我一起走。”
眾人一驚,都看向江北岳,爛牙更是一愣,雙眼瞪大,說道:“啥,你要我干嘛?”
法文斯暗自一驚,但面色依舊,問道:“為什么?”
“我可不敢這么放心的把我的人留在你這里,”江北岳朝著白若雪和水銀歪了歪腦袋,“總要有辦法制衡你們,況且,我也的確需要個向導。”
法文斯雙眼微微瞇起,爛牙更是一臉茫然的看向灰雀,眼中帶著一絲懵逼。
灰雀微微皺眉,只能回應以無奈的苦笑,他也沒喲料到江北岳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法文斯看了一眼爛牙:“爛牙,你覺得如何。”
爛牙可一點也不想跟著這個瘋子出去,但是此時此刻江北岳顯然是一副不肯退讓的樣子。
爛牙直接說道:“你小子這么不相信我們嗎?”
“你們可以拒絕,大不了我不管這件事了,”江北岳攤手,靠在椅背上,“我必須要保證朋友的安全。”
江北岳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爛牙見狀,嘴角抽動,眉頭緊鎖,良久之后,竄長呼一口氣,咬牙無奈道:“我不在的時候,爛牙幫交給灰雀管理。”
這話一出,灰雀、蝰蛇、花蝶都微微一怔。
法文斯心中微微抽動,但面色依舊古井無波,淡然道:“那就可以。”
江北岳見狀嘴角翹起,“看來你們還是很認可我這個‘盟友’,合作愉快。”
“當然,”法文斯點頭,“我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朋友。”
……
這場會議在不久之后結束,江北岳也與加爾分領——或者說是北方諸王結成了聯盟。
而在江北岳得到了四百位士兵的控制權之后,立刻將這四百人派往長河區域,尋找白染墨的下落,并將調用部隊的徽章交給了白若雪。
而他自己,則開始準備上路。
這花費了他兩天多的時間,而當一切準備就緒之后,就要離開旅店之前,白若雪叫住了他。
“江北岳,”白若雪眼眸微顫,心中不安自瞳中溢出,“真的沒有問題嗎……”
白若雪這個往日如百靈鳥般聲音不絕的家伙,如今脆弱的像一只迷失在荒野中無所依靠的幼貓。江北岳見狀,微微嘆氣,這兩天他不止一次安慰過白若雪,但他的安慰技巧顯然拙劣不堪,因此沒有顯著的成效。
“放心,”江北岳拍了拍白若雪的肩膀,“這些人無論出于什么考慮都不會輕易動你的。”
“但是……”白若雪繼續不安的說著,“哥哥他,他真的還能回來嗎,而且你……”
白若雪沒有在往下說去,江北岳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白染墨至今仍然杳無音訊,而自己離開之后的未來又會變得撲朔迷離,難以讓人猜測,如果這一去出了什么差錯,回不來了,那……
不能這樣想下去了,如此消沉的思緒會打亂自己節奏。
說實話,江北岳的心中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不過或許是因為性格與天性,他并沒有不安,只覺得有些棘手和令人煩躁。
“白染墨他沒有問題,”江北岳的眼神堅定如磐石,“而老子我也能毫發無損的回來。”
白若雪聽著,心中的不安似乎減弱了一絲,但這微弱的效果并不明顯。
而江北岳,必須走了。
……
南街,領主城堡之中。
法文斯神色肅穆,語氣嚴厲的對著爛牙說道:“為什么答應江北岳?”
爛牙無奈的聳肩,隨意靠在墻上,“那您覺得為了讓他肯合作,我還有什么辦法?”
“……”法文斯沉默了片刻,最終微微嘆氣,如此叮囑,“時刻記住,認清自己和敵人的實力,保護自己,我相信那個江北岳不會動你,但是這次的任務他能夠輕松完成,你卻不一定可以。”
“我當然明白,”爛牙搖晃著腦袋,“江北岳應該也不傻吧,不會愣拽著我去潛入防備完善的教會內部……”
法文斯微微點頭,卻不知究竟想著什么。
爛牙看著法文斯遲遲沒有出聲,忽然說道:“您覺得,白染墨活著還是死了?”
“嗯?”法文斯微微一愣,“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我有些在意,”爛牙微微聳肩,“灰雀總和我說他有預感,白染墨還活著。”
法文斯眉頭微動:“有什么證據表明他去世了?”
爛牙聳肩:“他落入河底,至今沒有蹤影。”
“沒有尸體嗎?”
“找不到。”
“找不到尸體,”法文斯微微皺眉,“這很奇怪。”
“的確,”爛牙皺眉,“長河下游流速緩慢,也沒有什么食肉性極強的生物,不應當沒了尸體,但是……種種跡象來看,他已經死去的可能都更大一些。”
“可能性啊,”法文斯呢喃著,“隨著種種條件的不同,有些事情會出人意料,有些又能輕易遇見,這一次白染墨墜入河底,與常人墜入河底的條件相比,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爛牙眉頭微皺,“白染墨那家伙,實力超群,但是當時已經力竭,應當與常人差異不大……”
“你確認自己能得到所有的情報嗎?”
“嗯?”
“換句話說,你對白染墨了解多少。”
“這……”爛牙一時語塞,因為她對白染墨確實知之甚少。
法文斯見狀,嘴角微微翹起,“孩子,當你并不了解一件事情的始末時,不知道一個人的經歷時,不要妄下結論。”
爛牙摸著額頭,“您的意思是……”
法文斯負手背對爛牙,“無論灰雀的直覺是否準確,不論你覺得證據多多,我都認為,將白染墨定性為失蹤更為合適。”
“所以,您給江北岳士兵尋找白染墨不止是為了忽悠他?”
“呵,”法文斯笑了,“我的觀點表達的很清楚,之后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爛牙微微皺眉。
而法文斯提醒道:“今天下午,你和那小子就該走了,盡快準備吧。”
說完,法文斯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