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天空,夜色陰沉,沒有一丁點光。
圣胄谷外的血戰仍在繼續,高墻下,尸體堆積了幾十米高,后方的士兵踏著尸山繼續前進,離高墻之頂越來越近。
這場戰斗從深夜打到黎明,教會死傷超過十萬,而圣胄谷的軍隊也感到疲憊不堪。
當第一抹稀薄的微光透過云層落下,城墻下的尸體已經堆積成山,摸到了城墻的上半段,而教會的軍隊仍舊望不見盡頭,這樣下去,教會軍甚至將會用尸體愣生生的堆砌出攀上城墻的階梯。
到時候,一旦兩軍短兵相接,圣胄谷就將陷入絕對的劣勢!
因為教會軍的規模過于龐大,人數達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圣胄谷的城墻高百米,寬三百余米,專門建造在了峽谷入口的縫隙之間,想要靠尸體堆成階梯攀上城墻,至少也要有二十萬人才有可能做到,這看似近乎不可能。
然而教會軍,有足足五十萬人。
就算他們死傷過半,人數也是教會守軍的七倍以上。
城墻之上,所有圣胄谷的士兵都變得無比緊張。
而另一邊。
北方,雪地之中,一道孤單的人影正向著圣胄谷飛奔,那是江北岳,他跑了整整一夜,沒有絲毫停留。
對于他來說,如今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的是,教宗并沒有追來,因此自己得意逃離戰場,并且帶回了三萬多殘存的死靈。
而糟糕的是,肖恩也沒有出現。
這意味著什么已經不言而喻,江北岳與肖恩共同修行過數年,兩人亦師亦友,除去白染墨外,肖恩恐怕就是與江北岳關系最近的人。
這讓江北岳的情緒極不穩定,他一路硬壓著火氣,才走到了這里,以他的速度,如今距離圣胄谷還有一天多的路程。
而更北方的地方,圣城之下。
此刻四周已經沒有一只還存活的死靈,滿地都是徹底歸于死寂的白骨,這樣的白骨布滿了圣城,再加上尸體與廢墟,原本神圣的城市徹底披上了地獄的面紗。
在圣城的中心,高塔之上,
教宗坐在中心,而四周布滿了漆黑的深淵物質。
教宗的對面,深淵物質構造出無數條鎖鏈,將一個渾身血肉模糊的男人吊掛在半空。
血肉模糊的,正是肖恩。
此刻他渾身沾滿污血,衣衫殘破不堪,氣息虛弱,眼神迷離,似乎已經沒有了意識。
他經歷了一夜血戰,現在已經徹底完蛋。
在教宗絕對壓倒的攻勢之下,他拼盡全力,也僅僅支撐了數個小時的時間。
此刻,教宗望著肖恩,緩緩開口:“現在,你是否愿意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了呢?”
肖恩雙唇微動,發出虛弱無比的聲音。
教宗見狀,集中精神,捕捉到了空氣之中飄過的音符。
只聽,肖恩僅說了一個字:
“滾。”
教宗眉頭微動,瞇起雙眼。
他沉默片刻,開口說道:“你現在,不會寄希望于一個留著黑色長發的年輕人吧?”
肖恩聞言,心中一顫。
黑色長發的年輕人,那正是白染墨。
教宗為何會知道白染墨!?
事實上,教宗并不知道白染墨的名字,但卻遙遠的遇見過他。
因為那正是災厄之書所警惕的對象。
而在最后深淵巨獸帶回的信息之中,肖恩正是與白染墨和江北岳一同出現的。
此刻,教宗看著肖恩,獨自說道:“我猜的沒錯對吧,在圣胄谷,你和一個黃毛小子,一個黑發年輕人,一起攻擊我的‘孩子’。”
肖恩面上沒有表情,內心卻無比震動,雖然對此早有所預料,但真的知道深淵巨獸竟然能夠傳遞如此詳細的信息后,他依舊感到一絲涼意。
而教宗繼續說著:“那個黃毛小子見過了,興不起風浪,但長發年輕人卻遲遲沒有出現,這是為什么?”
教宗目光鎖在肖恩的身上,頓了頓,緩緩開口:“我猜,他在圣胄谷之內吧。”
肖恩心頭一顫,而教宗就像是洞察了肖恩的靈魂一般,說道:“看你的反應,我應該猜對了。”
只見教宗緩緩起身,望向圣胄谷的方向,又說道:“他現在,是在吸收圣胄谷殘存的古老力量,對吧。”
肖恩看著教宗,閉口不言。
而教宗則望著圣胄谷的方向,瞇起了雙眼:“將那古老的力量全部吸收,的確會變得無比強大,但那需要多長時間?”
肖恩聞言一怔,按照白染墨的話,再要三天就可以完成,時間并不長才對,但教宗為何這么說?
只聽教宗繼續淡然開口:“至少也要三十年。”
教宗此言一出,肖恩就知道機會來了。
而教宗則繼續自信說道:“‘真神’的力量饒是用了三年才吸收其中一二,就算你們那個年輕人再有本事,比真神還快上兩倍,也要花十五年。”
肖恩沒有說話,白染墨吸收的速度實際比那只深淵巨獸快了將近一千倍。
而教宗依舊自信的說道:“到那時候,整個北方都會并入‘真神’的手中,屆時這個世界將會徹底交給神來掌控,所以就算你們的年輕人吸收完那股力量,也不可能掀起一丁點波瀾。”
肖恩依舊沒有說話。
而教宗的話滔滔不絕:“況且,現在我就會前往圣胄谷,殺死他。”
肖恩眼眸微動。
按照教宗現在的力量,一天多的時間就能夠抵達圣胄谷,甚至更快,因為到現在教宗都看似無比輕松,想來沒有用出過全力。
若是連三天的時間都不給留出,那白染墨的確危險。
肖恩的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能夠拖住教宗的辦法。
而就在這時候,教宗忽然又看向了肖恩,問道:“但現在,我還有一件事情沒弄明白。”
肖恩眉頭微動,看向教宗,不知道教宗要說出什么。
只見教宗沉吟片刻后,開口說道:“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如何擊敗的墓王納特?”
肖恩微微一愣。
教宗繼續說道:“就你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是墓王納特的對手,我清楚那個活了好幾個世紀的死靈,它的力量僅次于‘真神’仆人,也就是我。”
說著說著,教宗走向了肖恩,貼近他的臉孔,輕聲低吟:
“現在,告訴我,你們究竟還有什么藏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