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削蘋果的刀放下吧,我現在這個樣子能拿你怎么樣呢?”
周一下意識的緊了緊攥在手心里的刀,他當然不能拿她怎么樣了,周一不會蠢到還會認為他能把她怎么樣,她不過是想問問,你一而再的出現到底是想怎樣?可是不用季梁回答,周一都能猜到他會如何回答。
你想怎樣?
什么想怎樣?我撞車了受傷了,正好送到你的醫院而已,正好遇到你而已。
可笑嗎?!可笑!!還有問題嗎?沒有!
你看!多簡單!
周一虛無的準備走,從始至終一句話都講不出口。她其實知道自己早已是安全的,如果第一次沒有傷害是因為周一的麻醉藥,那么第二次的安全就是他的有意放縱。周一自己都不理解自己究竟拿著把可笑的刀來逼問什么,難道要他說,我喜歡上你了,所以才一而再的來找你?
季梁又是一把抓住周一的手,她的手很軟,小小的帶著溫度,捏在手心正好暖一暖。
“周一,我好疼。”
周一驚嘆的抽出手,一臉的不可思議。太奇怪了,不會聽錯吧?剛剛那個男人叫著她的名字是在撒嬌嗎?周一蹙著眉,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季梁并沒有說謊,他是真的疼。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好幾處,尤其眉骨。可明明剛到臺灣時,他跟著師父四處征戰,初初創立富可集團,也是受過槍傷刀傷的。那時候的自己卻只有孤注一擲的奮勇,從不知曉疼。喊疼,是女人才有的無病呻吟。
護士遵醫囑給季梁拿了止痛藥,他想好好睡一覺。
在急診室,科主任、主任醫師每周查房一次;主治醫師每日查房一次,住院醫師對所管病人每日至少查房兩次。
早上八點,急診科迎來年度最后一次大查房。
由科主任帶領,主任兩側,主治中間,住院醫規培醫緊跟其后,實習生掃尾形成的長長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在各病床間蠕動。從留觀室開始,幾十間床位,一個一個詢問。有過外傷的,科主任也會親自上前檢查患者恢復情況,順便提問后方人員。往往這個時候整間病房安靜的詭異,實在是老大氣場太盛,繞是周一工作了幾年之久,也還是有些懼他。
季梁早早看到了隊伍中間的周一,小小的個兒埋沒在一群男人中間,不仔細看壓根注意不到她。可季梁就是一眼看到了,她穿著白大卦,可能是瘦衣服顯得極為不合身,短發別在耳后,眉頭緊鎖。
不及季梁多思量,大部隊人馬已經到了他面前。
急診室多采取首診負責制,季梁屬周一的病人。她拿起病例開始念:“
患者男性,32歲,因車禍造成眉骨撕裂,身上多處軟組織損傷。進行了清創縫合。”
主任邊聽邊檢查縫合情況:“嗯,不錯。小伙子,傷口注意不要碰水,也不要劇烈運動,啊!”
季梁點了點頭:“醫生,會留疤痕嗎?畢竟我還沒有女朋友!”
季梁這話是問主任,眼睛卻是盯著周一說的。一幫住院醫長年混跡外科手術室,精如脫了毛兒的猴崽子。如何不明白這副場景,隨即跟著起哄。難得老大今天似是心情不錯,只笑笑說:“想完全不留痕跡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你按時拆線會淺一點。周醫生,這位病人你要多留心啊,畢竟還沒有女朋友呢!”
說完也不管周一錯愕的表情,竟還越笑越肆意。整個留觀室因為這么一鬧,都松快了下來。周一無奈的看向季梁,自己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惱。
季梁尤嫌不夠,趁著周一掛回病例的當口追問道:“你會介意嗎?”
“你生瘡流膿都跟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