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誰還不是個被害皇帝了?
桂殿蘭宮內,絲竹聲不絕于耳。
放眼望去,只見那精致華美的榻子上斜倚著一位衣著華麗的女子,女子生的一雙瑞鳳眼,本是多情而絕美的一雙眼眸,此時卻含著戲謔,薄唇勾起,含笑看著前面幾位風華絕代的男子,纖纖玉指接過遞來的水晶葡萄,紅唇輕啟,貝齒咬著葡萄,只見那男子掩面輕笑了一聲,立馬會意,俯身從她嘴中咬過葡萄,緩緩咽了下去。
女子笑了起來,朗聲道:“賞!”
而這女子,正是從21世紀穿越而來的時九!八歲穿越,二十歲登帝!她不知道,是該感謝這個異空大陸以強者為尊,還是該感謝自己這么多年來忍辱負重、處處算計呢?
無論如何,這歷史上無任何記載的天啟國,終究在她的手上繁榮昌盛。
這五年來她勵精圖治,文武并重,調養生息,對內改革:發展自然技術,推行科舉制度,唯才是舉,如今一片盛世景象。對外倭寇邊賊不敢來犯,至于大陸邊緣的小國小邦,暫時無法一統而治。
原因有二:其一,她擅長排兵布陣而非親上戰場,然而帶兵打仗的將軍在五年前宮變中身負重傷,至今未能痊愈;其二,她表面貪圖享樂,實則對那些異域美人并不是很感興趣,而那些奇珍異寶,終究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想要征戰統一,并不是一時間能急的來的。
然而,這五年來,總有些小貓小狗盼望著通過暗殺來取她的命,呵呵,且不說她前世是空手道S市分部會長,就算是今生,詩書禮樂騎射哪樣她不精通?若是論算計論武功,她一個皇室庶女,能坐上今天的位置難道僅憑的是“運氣”二字?
可惜啊,總是有些人不惜以卵擊石,簡直是、不知好歹呢!
眼眸輕輕輕抬起,望著前面含情脈脈的男寵,玉手輕抬起他的下巴,
“慕然,你來皇宮幾年了?”
那喚做慕然的男子聞言似是嬌羞,低下頭回答,“三年了。”
“哦?三年了?”時九放開男子精致的下顎,搭在沉香木桌上,
“朕還記得那年幽州途中有人設伏刺殺朕,是你,舍身救了朕。朕見你重傷卻仍有一口氣在,便帶你回了皇宮,請最好的太醫,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活了過來,還陪了朕這么多年。”
“嗯,女帝還記得。”慕然輕聲應著,滿眼甜蜜。
“我自然是記著在的。不過,可惜了啊,才三年,就按捺不住了嗎?嗯?”時九傾身向前,拉近兩人的距離。
慕然的眼神劃過一絲慌亂,不過他瞬間反應過來,用無辜的眼神望著時九,“女帝在說什么呢?慕然,慕然聽不——”
只見男子話音未落,一支銀筷從下顎穿過,頃刻間倒地身亡,鮮血從嘴角溢出。歌姬、男寵、宮人見此情景紛紛跪下,雙股戰戰,大氣不敢出。
“小李子,吩咐人將這收拾干凈,咱們去玉坤宮小憩一會吧!”時九漫不經心的說,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生。
名喚小李子的人應了一聲,使了個眼色,立即許多士兵魚貫而入,小李子又趕快上前扶住了時九。
出了乾寧宮,漫步在御花園中,望著滿園怒放的嬌艷花朵,時九只覺得有些疲憊。
三年前慕然的進宮,本就是一場陰謀,她又怎會看不出來?只是當時她才剛剛登基,根基不穩,若是當時就殺了他,以后只會有千千萬萬個慕然,倒不如將他養在身邊,等到時機成熟再一網打盡。
時九順手擦了擦唇上方才被慕然印上的口脂,呵呵,慢性毒藥!三年了,他們該以為這毒也該到發作的時機了吧?可是,那些幕后者也不想想,她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對于毒豈能一無所知?左右在這皇宮是要演戲度日的,陪他們演一場也無妨。
今天處置慕然,不過是殺雞儆猴,就是想要告訴某些人:從前她在明,他們在暗;可從今以后,就不是她被牽著鼻子走了!
剛踏進玉坤宮,小李子率先通報,眾人齊齊行禮,“參見女帝!”時九擺了擺手,淡淡說:“都起身吧!”
玉坤宮院子里種植的是竹子,聽聞在先帝便是這樣了,據說是以前某位寵妃的住所,那位妃子生性清高,不喜花朵芳香馥郁,便有了這么一座別具一格的宮殿。
妃子逝后,皇帝們也從來沒動過這所宮殿,只是派人日日打掃著。而這座宮殿里的宮人都是自小養在宮中的,宮里沒有主子,自然也就不屬于任何一方勢力,這也是時九唯一沒有清繳的一所宮殿,派人去查了他們的底細都干凈后,時九就沒把這的宮人換成自己的人。
進入正殿,時九淺臥在軟榻上,一位面容清秀的宮女即刻端上一杯熱茶。
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清香甘甜瞬間四溢,“好茶!初嘗香如幽蘭,再品有風輕云淡之感。”時九不禁贊嘆。
宮女福了福身,笑著說道:“女帝真是好品位呢,這云霧茶產自南岳高山云霧之中,對于地形、氣候的要求甚是嚴苛。當然作為貢茶,女帝自然是嘗過的!不過咱們玉坤宮的云霧茶卻有些獨到之處。”
“哦?如此你便說說看,到底有何獨到之處啊?”時九端詳著茶盞上的花瓷紋路,緩緩開口道。
宮女頷首,繼續說:“其實這也并非什么獨門妙計,只不過這水呢,是取自初雪時的無根之水,最為純凈甘醇。倒也是女帝厚待咱們玉坤宮,我們才得了空去采集這水,想來這也是緣分吧!”
“哈哈,也許吧!”時九笑道,只是這從小生長在玉坤宮里的宮女怎么會知曉這么多?是見多識廣,還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呢?
“你叫什么名字?倒是個聰慧的姑娘,平時定是讀了不少關于山川風物的書吧?是個有見識的。”時九試探道,語氣漫不經心。
宮女聞言即刻跪了下來,“回稟女帝!是奴婢賣弄了!這法子是先前嫻妃在時教奴婢們的啊!女帝若是不信,可以問問啊!”
時九盯著面前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嫻妃在時?嫻妃在時她怕是還不會說話呢!簡直一派胡言!看來這玉坤宮,也不是她想象的那般干凈啊!
“問問?問誰?”時九問。
只見那小宮女臉上的驚恐逐漸被平靜取代,抬起臉來,露出了一絲詭笑,“當然是,問嫻妃啊~”
“問嫻妃啊~”這句話在她腦海中不斷回蕩。
時九只覺得視線漸漸模糊起來,天旋地轉的。
然而,屏風后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抹窈窕倩影,由遠及近,慢慢清晰。
瓷杯破碎的聲音在殿內分外清亮,滾燙的茶水灑在時九手上,她卻渾然不覺。
那居然、居然是和她一模一樣的面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