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下意識的不愿相信是劉予安從她哪兒拿走假玉環。
看到玉環,蔣連月眼里閃出一抹激動,“這……這是我的玉環,怎么會在你手里?”
難怪這些日子她覺得哪里不對,原來是她的玉環掉了。
就在她伸手去拿的時候,白躍冰突然抽回手來,蔣連月的手落了個空。
“王爺?”
“我問你,這東西你從何而來?”
想到他此番前來,這是為了打探玉環的來歷,而自己說的那些他全然不信,蔣連月別過臉,語氣淡淡的,“既然王爺不相信我的話,又何必來問我?”
白躍冰似乎要氣笑了,他問這個東西的來歷和他不相信她的話有什么關系?
難道非要他相信她的話,他才可以問她這東西的來歷嗎?
見到底下的人不怒反笑,聶云輕暗暗捏緊了小拳頭,好你個劉予安,人家都這樣說了,你居然還笑。
說什么一起長大的不止蔣連月一個,依她來看,他分明就待蔣連月與他人不同。
“我相不相信你又有什么關系,難道我相信了你,就能改變什么嗎?這樁婚事是皇上決定的,你要說服的人也應該是皇上才對。”
他的意思是,你別在他這兒做無用功,有本事對著皇上去說啊。
他早就知道這個和親公主是假的了,那又怎樣?
然而這話落在聶云輕耳朵里,就成了,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是皇上,如果不讓皇上相信她是假的,就算他相信了也沒什么用,又不能改變什么。
這勉勉強強的樣子是怎么回事?
難道他還想在皇上面前戳穿她?
“當然有關系,只要你相信,別人不相信又如何?我做了這么多,就是想讓你看清她的真面目,她當真不是一個善類。”
“蔣大小姐,你不要再做這些無用的事了,就算我相信了又怎樣,目前一切已成定局,她就是我的王妃,我不管相不相信,她依舊是我的王妃,我勸你不要存些不該有的心思,對你我都好。”
他一門心思的想要撇清兩人的關系,奈何又不能說的太清楚,在找到真的血玉環之前,他不能暴露身份。
“只要王爺相信我的話,必定會對那個假的和親公主心存疑慮,不知那云國弄個假的公主來是何意,此番作為是否另有它意,若和親公主的身份為假,平時的行為舉止定會露出破綻,王爺,這可是揭露云國的好時機啊。”
蔣連月義憤填膺的說道,完全認為云國此番作為是另有它意,若是派個假的公主來安國打探消息,這對安國可是大不利啊。
白躍冰不動聲色的搖頭,心想,這還真不是云國的詭計,這可是他費盡心思才換成的。
原來蔣連月處處咬著自己不放,是擔心云國有動靜,想對安國不利。
但她也相信,這份心思里面,大多數是沖著劉予安來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件事我會多加注意的。”
為了早日打消蔣連月針對小丫頭的心思,他只好暫時答應她。
趴在屋頂上的聶云輕頓時不淡定了,牙咬的咯咯直響,好啊劉予安,你還真的答應她了?方才她說我不是善類,倒不見你維護我一句,現在答應的倒是挺快。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這東西你是從哪兒來的了吧?”
他把話題重新扯了回來,再次在她面前拿出了這枚假玉環。
假的玉環沒有一絲靈氣,在燭光下卻也能發出些許的光,蔣連月看著這束光,目光透過這束光回到了遙遠的過去,似乎在想什么,半晌也沒有發聲。
“不記得了嗎?”
要真是不記得,那他這趟可就白來了。
蔣連月收回心思,臉色略微不自然的搖頭,她當然是記得的,只不過……
“不能說?”
他又問。
蔣連月再次僵硬的搖頭。
既然不是不記得,又不是不能說,為何她還猶猶豫豫的,是故意吊他胃口的嗎?
饒是此刻扮演著良好修養劉予安角色的他,心中也不耐起來。
他神情不耐煩的踱著步子,不停朝四周看。
由于看不到表情,這一幕落在聶云輕的眼里,又成了另一種意思:劉予安耐心的等著蔣連月的答案,同時還打量著蔣連月的房間。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上一刻還信誓旦旦的說著喜歡她,結果下一刻就跑到姑娘家的房里,跟人家姑娘說話還打量著姑娘的屋子。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恨不得把手里的瓦片扔下去砸他腦袋一個大洞。
心中不耐煩的男子正四周看著,突然感覺頭頂上方一聲輕響,他立刻從窗子往外看去,果然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閃而過。
心中暗道不好。
這衣服是白天他勒令小丫頭換的,那身黑衣束腰太緊,一點兒也不適合小丫頭長身體,于是在他的“淫威”之下才換成了寬松的衣服。
此時看到這身衣服說明什么?
說明小丫頭一直在屋頂上。
壞了壞了!
“本王現在有事,就不多說了,下次再見到你的時候,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說完這話,蔣連月只覺一陣風吹過,眨眼間男子就不見了身影。
“王爺……”
此時街上燈光通明,百姓們紛紛出門走街串巷,不少的街攤扔擺著,沒有了白天的叫賣聲,倒是多了一份夜晚的溫馨。
今天好像是安國的一個什么節日,街頭藝人們正賣力的表演著,高臺上亦有穿著戲服化著白面妝的人們在咿咿呀呀唱著,臺下周圍聚集了大群人,這場景好不熱鬧。
聶云輕走在充滿歡聲笑語的街道上,看著臉上滿是笑容的人們,心里第一次感覺到了孤獨。
她孤身一人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沒有感到孤獨,那丫頭死的時候沒有感到孤獨,就連被當成棋子嫁來安國的時候也沒有感到過孤獨,然而此刻,她卻深深而清晰的感受到一種叫孤獨的情緒在心中蔓延。
她下意識停下腳步,目光直直的看著臺上的人。
站累了,就坐在不遠處的臺階上,撐著下巴繼續看。
街道人來人往,一片嘈雜聲,她的身影小小的,縮在屋檐下,倒也沒人注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