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疼了嗎？”君千曦看了看無情，似乎是在安慰，“我知道會有點難受，但是你先忍一忍，一會兒就好了啊。”

　　她的語氣仿佛在哄小孩，說“你要乖乖的”。

　　“……”

　　黑衣的少年跪在地上，曾經俊美的面容此刻遍布傷疤，但是他無措的眼神，顯得可愛極了。

　　他想說些什么，但是……說不出口，然后他突然開始意識到他的小主子有多么狡猾——

　　在她那哄小孩的一句話脫口而出之后，他說什么好像都不那么合適了。

　　所以無情閉嘴了。

　　他安分地跪在君千曦身前，伸著手，任憑君千曦在他的手臂上折騰，那一雙漆黑的眸子注視著眼前小小的女孩，目光格外專注，仿佛要將這一幕永遠刻進腦海里。

　　斷肢重生的過程消耗了整整兩個多時辰，這其中的折磨，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下來的，好在無情畢竟是自小經受訓練的暗衛，意志無比堅定。

　　偶爾太過難受的時候，無情也會忍不住發出低低的悶哼。

　　君千曦并不會給予回應，但手上的動作卻會放緩一下，給他一些喘氣的時間。

　　肢體重塑，越到最后就越難，尤其是到了手指部分，為了保證肢體以后的靈活性，能做出每一種最細微的動作，君千曦在這一部分消耗了更多的能量，相對的，無情要承受的痛苦也更劇烈。

　　無情那張木頭一樣的死人臉，此刻也撐不住了，開始流露出些許猙獰的神色，額上沁出豆大的汗珠。

　　“唔……主子，慢一點……求您了。”無情經受不住，終于開始求饒。

　　君千曦看了看無情布滿汗水的臉和微微顫抖的身體，心中明白他大概快到了忍耐的極限了。

　　“很難受？”君千曦又重新封了無情幾處穴位。

　　“癢……”無情死死咬著牙，右手握拳握的死緊，努力克制著將手臂從君千曦手中抽回來的沖動。

　　癢其實是比痛更難以忍受的酷刑，尤其肢體再生的過程，那種痛苦其實并不是單單一個癢字能概括的。

　　君千曦心里很明白這一點，她看了看他，道：“還能堅持嗎？”

　　無情咬緊牙關，很艱難地吐出一個字：“……能。”

　　其實無情此刻腦子都不是很清楚了，他覺得自己已經要堅持不住了，此刻的逞強，只是他不愿讓君千曦失望的執念而已。

　　“嗯。”君千曦低頭繼續，“如果實在難受，就說出來，我會稍微停下來一會兒。”

　　“是……”

　　之后的過程，就只剩下越來越癢，越來越痛，而且中間還夾雜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感覺，根本不能用語言來描述。

　　無情痛得頭暈目眩，用“度秒如年”來形容都絕不夸張，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要立刻逃開，若不是君千曦早就封了左臂上的穴位，使得他的左臂并沒有什么力氣，只怕他抖動的幅度都能直接拍到君千曦臉上。

　　無情不知道君千曦后來究竟花費了多少時間給他治療，他只記得到最后的時候，他已經無法維持跪立的姿態，幾乎整個人都癱在了榻邊。

　　然后……然后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