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新調來了一批花匠,我和蘇沂逛的時候,他們正在給花松土。
“你這里的花兒倒是不錯。”蘇沂此話聽起來滿是贊許。
“這后宮中的花兒一貫是不錯的,幾乎都是每個時節都有姿色出眾的。”
蘇沂聞言,指著那群花匠問道,“都是這些花匠培育出來的嗎?”
“自然不是他們。”
聽到我的回答,蘇沂的眼里閃過果然如此說的神色,不過倒也沒有多問,“哦。”
我帶著她沿著青石板路一直往前走,路兩旁有的花兒已經呈現了怒放的姿態,有的還在以小女兒姿勢掩著姿容。但打眼瞧去,都是一貫的嬌嫩。
這樣好品相的花,也就只有良妃的雙手能種出來了。這么想著,遠處有個花匠在松土時不小心將整個花根都帶了出來。仔細看去,才發現這株花就是昨夜才移栽進去的。
看見良妃耗費了諸多心血的成果被這群人這么輕視,我不由有些窩火。快步走到那名花匠面前,“你在做什么!”
那人似乎有些始料未及,打量了我幾眼后,大概是看出了我是后宮的妃子,但顯然并不知道我的品階,便跪下回道,“回貴人的話,奴才在給花松土。”語氣隨意的很。
“這株花根本不需要松土,你不知道嗎?”
聽見我的聲音,其余的花匠也都開始放下了手中的活計,有個較為年長的花匠神色緊張得過來了,“娘娘息怒,新來的不懂事,沖撞了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那名被我責令的花匠顯然不拿我當回事,“請娘娘恕罪!”
“你可知這株是什么花?”
對于兩人的話我充耳不聞,此時我的腦子里只有為良妃不平的憤怒,我感覺這股無名火快讓我腦袋炸掉。
“這里的花不都是良妃娘娘新培育的嗎?”
“所以,你是知道的?”
那花匠聞言有些輕佻,輕挑嘴角笑道,“可良妃娘娘歿了,這些花自然就活不成了,更不用說昨日才移栽的了。”
“是誰告訴你這花活不了的?”
“但凡有點育花常識的都知道,總管,你說是吧。”這人說著看向跪在他身前的花匠說道。
這名花匠總管似乎有些怵說話的花匠,本就一直在極力不說話,此時被拉出來,神色頗為難,見我看過去,一番為難后還是點了頭。
我不再看兩人,把視線看向其余的花匠,“你們也是這么認為的嗎?”
毫無疑問,其余人也都是點頭。
看著那名花匠譏誚的臉,我不怒反笑,“好,好,果真是好樣的。”
蘇沂見我情緒似乎有些不穩,有些擔憂得看了我一眼,我回頭看她,讓她安心。
然后走到那名花匠面前,蹲下身,捧起那盆已經被砍斷了根的花,沉聲道,“良妃多日的心血為的就是將這御花園裝點得好看些,本宮本以為即便她走了,還有花匠會繼續替她完成她得遺愿,會代替她將這些尚且還沒有完全綻放生命的花徹底激發出來。可本宮倒是小看了你們,想不到你們竟有這么大的膽子,敢于藐視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