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山見女兒突然到訪,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于是把余慧芳拉進屋里,細細盤問。
余慧芳就把嫁進李府后發生的事情一一與父親慢慢道來,當然包括孟麼麼的死。
余長山聽了后悔莫及,沒想到這些年女兒受的這些苦都是被人陷害。
早知現在,當初自己就不該把她嫁進李府。
“你以后就安心在家住著,這里永遠是你的家,回家就好!”余長山這次說的真的是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
余慧芳按照玉瑤的吩咐,對余長山隱瞞了玉瑤還活著的事情,就讓大家都以為她死了。
玉瑤則對余慧芳隱瞞了自己已經出師下山的事情,騙母親說自己要回云嶺峰,這才走的那么順利。
把母親送到余家,了卻自己的后顧之憂,自己獨身一人要去做她要做的事情。
上次在滄州城遇秦斌糾纏,讓她變得乖巧了許多,知道這里女孩子一個人不好混,就找了一身男人的衣服換上,頭發也像男子那樣綰起。
把臉涂得黑一點,灰色棉布外罩長衫,內搭緊身束腰中領衣,單薄瘦弱的小身板,看起來就是個乳臭未干的少年郎。
真不知道她要在藏龍臥虎,龍蛇混雜,官宦商賈云集的都城——滄州城,如何立足。
一個小酒館內,七八個人圍在一起喝酒押寶,吵吵鬧鬧。
“我壓大!大大大!”
“我也壓大!快開!”
“好嘞!買定離手!”
玉瑤本來進來吃口東西,卻被這鬧哄哄的場面吸引住了。
她走近觀看了一會兒,很快看出其中蹊蹺,說白了就是比大小,壓大的開出來的點最大贏得就多,壓小的開出來的點最小贏得就多。
在這里身上沒有銀兩,簡直寸步難行,吃喝拉撒都和它扯上關系。
摸摸身上母親塞給自己的那碎銀子,她決定利用它再生點出來。
于是故意清了清嗓子,壓低聲音,學著男人的樣子道:“也算我一個!”
一個滿臉絡腮胡,膚色黝黑,體態微胖的漢子,抬眼看了看,見到玉瑤,斜著眼譏笑著說:“哪來的野孩子,滾一邊去!”
“我又不是沒錢!輸了我照給!”玉瑤說著從身上掏出了碎銀。
“好好,就讓你押一次,輸了可不許耍辣哦!輸完趕緊滾!”有人同意讓她玩一回。
“我押大!”玉瑤學著他們的樣子說。
開點后,果然是大,玉瑤拿回本錢的兩倍,玉瑤把這些全部下注。
接著又說:“這次壓小!”
開點后,果然是小,玉瑤又拿回雙倍的本錢。
這次所有的人都轉過頭來看著她,沒看出來,她運氣竟然這么好。
“你小子不會是使詐吧?”有人質疑的說道。
“是你們一直在這里玩,我才剛到,東西都是你們的,我使什么詐?”玉瑤假裝委屈的為自己辯駁。
“說的也是,你這小子手氣也太好了吧!”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上下打量著玉瑤,也沒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還玩不玩?”絡腮胡子想讓她再玩幾把,把剛剛贏得錢給吐出來。
“不玩了,各位繼續,回去晚了,我爹會打我的!”玉瑤聲音微顫,貌似有點膽怯的樣子。
“不玩了,就把剛剛贏得錢給還回來,不然就繼續玩!”絡腮胡子一字一頓大聲說道。
“啊!怎會是這樣?剛剛你們也沒說有這樣的規矩啊?”
“一直有這樣的規矩,你也沒問啊!”絡腮胡子沒好氣的懟她。
“繼續玩,要玩到什么時候?”玉瑤試探的問。
“你錢輸完了就可以走了!”
“若輸不完呢?”
“輸不完就繼續玩,直到你輸完為止!”絡腮胡子那人擺明了是想要回玉瑤剛剛贏的銀子。
一起的幾個人也都不懷好意的賤笑著。
“這樣不大好吧,我還有事,就不陪諸位玩了。”說完轉身就往外跑。
“小賊,站住!”絡腮胡子追了出來。
玉瑤跑了一會兒,回頭看一眼,見就一人追來,立馬不跑了。
待絡腮胡子快跑到跟前,她猛然上前飛起一腳,接著另一只腳又跟上,只聽“砰砰砰”幾聲悶響,絡腮胡子已經躺倒在地。
玉瑤交叉著雙臂看著地上的人道:“愿賭服輸,想強取豪奪,你選錯了主,哼!”
說完一甩袖子,轉身離去,躺在地上的絡腮胡子男子雙手捂臉,“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玉瑤轉過幾條街,看到一戶人家門口喇叭嗩吶排成兩排,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大門上貼了一副大紅的“囍字”,敢情這家今天有人結婚。
“來了!來了!新娘子來了!”人群騷動起來,都爭先恐后的往前擠,要看看新娘子長什么樣。
玉瑤在人群中被動的擠往前面,不知是誰在后面又用力的一推,玉瑤一個趔趄,沖到了人群前面。
恰巧擋在了新郎官騎的馬兒的面前,馬兒條件反射地抬起前腿,眼看著就要踢到玉瑤。
說時遲那時快,玉瑤往后一仰,身子順著馬蹄下面畫了一個半圓,輕松的躲過了一踢。
本來高高綰起的頭發,被甩的四散開來,猶如黑色的瀑布,傾瀉而下。
身子即將著地,可就是沒有著地,兩只腳順勢一蹬,整個人以半躺的姿勢向后滑行了數米。
最后來個完美的翻轉,黒長的頭發和衣袂一起像花瓣一樣扭轉在一起,瞬間腳尖一點,彈跳起來,穩穩的落在地上。
本來看新娘子的人群,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玉瑤。
這一連串的動作,連貫而又輕巧,可難度系數太大了,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一頭秀發傾瀉在后背,一下子暴露了玉瑤女子的身份。
雖然她刻意的把臉抹黑,可那俊俏的五官,脫俗的氣質,怎么也掩蓋不了。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擾亂婚禮!”有人大聲呵斥。
玉瑤正欲溜之大吉,忽感覺有人抓住自己的胳膊,把她拉向一邊。
力道之大,自己竟掙脫不了,動彈不得。
抬眼一看,不由驚喜得張大了嘴巴:“師兄!”
“噓!”白慕軒把手壓到她嘴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
繼續拉著她擠出了人群,快速離去。
圍觀群眾又把目光收回到新郎官的迎親隊伍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