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再見別說永遠,再見不會是永遠……”
一段熟悉的老舊音律,似乎有將人的靈魂從現(xiàn)實中拉進久遠過去的能力。
仿佛現(xiàn)在真真正正所經(jīng)歷過的一切,只是黃粱一夢。
“夢?…!”
她從床上坐起來,眼前的這一幕再無法讓人冷靜。
矮舊的屋頂,僅一個窗戶導致的昏暗房間,與那永遠敞亮的房間相差甚遠。這熟悉又陌生的場景,讓人稍感驚喜,更多的…
卻是無止境的壓抑和提不上勁的沉悶。眼角還掛著那有溫度的淚珠,提醒她一切是如此的真實。貼在墻上嶄新的明星海報,一遍遍提醒她,這…不是熟悉的二零一九。
而是那讓她今后人生,永遠也不可提及的傷痛。
這是她一生傷疤開啟之時的年代,這…是兒時的一九九九年!
“不…不可能……”她低喃著,不敢相信這種違背科學的事情真的發(fā)生了。
因為在未來太過幸福,幸福到一切好像假象。幸福到讓她兒時的傷疤,竟也一點點被修復。
那種不真實的幸福,讓她不止一次想過,害怕經(jīng)歷的一切不是真實的。有一天她終會醒來,回到那個讓人想觸及,又恐懼的兒時。
人最害怕什么,就會來什么。
實踐得真理,真理留名言。看來能沖破時間,遺留下來的言語,都是至理名言。
她的腦袋混亂著,一道催促聲,打亂了她想整理一切的思緒。
“柳葉之,還不起來?看把你懶的,別起來吃飯了,餓死得了!”
門外響起的聲音,頓時讓柳葉之心中涌出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意。
這令人懷念的打鬧記憶,在未來的十五年后,是她永遠也無法再觸及的柔暖。
一滴暖流落下,她的心再也無法抑制。
“吱吱…”
老式的門從外被推開,隨著門滋滋作響的,還有那久違的聲音。
“柳葉子,你是要上天嗎?敢不回應我?”
聽語氣,那人是真生氣了。
“哥!”
猝不及防的,柳文杰的身上突然多了個不明物體。
“柳葉子,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柳文杰往上一瞟,額頭的碎發(fā)被他呼出的氣吹了上去,一秒不到的定格又落了下來,將額頭那不細看便看不出的傷疤,完美的遮了起來。
他迅速的將掛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往床上暴力一扔,絲毫沒有愛護之心的又往人腰上補了一腳,“以你的體格,是想謀殺我嗎?”
柳葉之捂住受傷的腰部,翻個身,看向那似乎氣的臉色鐵青的人,悠悠吐槽:“柳文杰,你這么粗暴,以后會沒女朋友的!”
說完,柳葉之的腦中閃過一個片段,心中猛地抽了下。
眼前這個粗暴的柳文杰,不就是因為某個人改變了心性,才導致至死,也要為那個人奉獻最后的溫暖嗎?
她最親愛的哥哥,在十五年后,人生的時鐘就此停格。
在三十歲生日那天。
之后的五年生活里,再也沒有護著她的哥了。
心里一陣難過,鼻尖變得酸楚。她抬頭仔細的看著柳文杰,眼神直勾勾的,要把他身上盯出個窟窿才罷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