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里閃過這些,也只有一秒的時間而已。
濃煙入喉,生理眼淚也被嗆了出來。
“時寥……”
申梓軒滿目猩紅:“沈繆虞!你別忘了沈家四十人是因為你死的!你就得陪著他們下地獄!”
是……嗎?
“繆虞!”
宿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
宿江啊。
她在潛意識里就有的宿江,陪她來到富城的宿江,時不時跳出來給她驚喜的宿江。
在病床上輕輕吻她的宿江。
她喜歡的宿江啊……
她死在這里,宿江會難過的吧?
繆虞從椅子上站起來,離火海微微遠了一些。
火舌已經舔上申梓軒的衣角,不斷地在燃燒。
“沈繆虞,陪我去死。”
申梓軒深情的看著繆虞,輕輕言語。
繆虞突然笑了,活像個惡作劇的娃娃。
“梓軒,我是個雙重人格的人。”
“你知道哪個才是我的主人格嗎?”
說著,還輕笑了幾聲。
然后拿起一旁的汽油桶,猛的往申梓軒身上潑去。
火焰一瞬間席卷了他的全身。
繩子被燒斷。
申梓軒從椅子上站起來,想要撲向繆虞。
宿江從門外跑了進來,身上還帶了些血。
他一腳踹開申梓軒。
時寥也闖了進來。
“帶喵喵走!”
宿江背上繆虞,及時跑出門外。
時寥壓住想要拖繆虞下水的申梓軒。
橫梁倒下,擋住了時寥逃出來的生路。
“時寥!”
繆虞趕緊打電話給消防局:“滅火!來滅火!快點!”
“快點啊!”
“時寥!”
最后的一聲呼喊似是用盡了繆虞的最后一點力氣。
她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也沒看到,從火海里奔出來的兩道身影。
以及一聲怒吼:“時寥你太重了!”
……
再醒來已經是一周以后了,繆虞的嗓子再度惡化。
宿江坐在她的床邊,下巴上也有了胡茬。
當她醒來的時候,宿江僅看了她一眼就泣不成聲。
繆虞沙啞著嗓子,近乎說不出話來:“時寥……”
宿江打了一下自己:“你還管時寥,你嗓子都成什么樣了。”
在宿江哭哭啼啼的介紹中,繆虞才明白,時寥被救出來了。
救他的,同樣是十月二十九號舍命救他的邱米。
但是時寥身上有多處燒傷,目前還在昏迷。邱米的情況稍好一點。
繆虞用指尖輕輕點點宿江的手背。
“我……給你機會……”
后來就親到醫生怒罵宿江的地步。
在這一周里,宿江和繆家聯合起來搞垮了申家,申梓軒也在火海中失蹤。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或許是死了。
半年經歷兩場大火。
宿江在催眠繆虞時,才知道她的想法。
她想要死在這一年。
繆虞卻說,自己似乎經常聽到鐘聲。
終于,在一次白天,她感到眼前一黑。
……
眼前突然大亮,繆虞猛的睜眼。
宿江坐在床頭,滿臉憔悴。
“小魚干你醒了,你終于醒了!醫生!醫生!”
繆虞伸手拽住宿江:“什么意思?”
“你昏迷五年了……”
“那現在是……”
剛醒來,繆虞的嗓子還有些沙啞。
“現在是19年……”
不是2149年?!
也就是說,所經歷的一切,都是夢境?!
不……大火,沈家,不是夢境。
在之后與宿江的談話之中,她才知道。
她夢境里的只有一些是虛擬的,例如時間,例如能飛的車,例如醫生崇高的地位。
現在的醫生——包括心理醫生,依舊面臨著高風險。
而她,早在那場倉庫火災中昏迷成植物人,五年了。
宿江也守了她五年。
正當兩個人相對無言時,門外突然有人推門。
“團團,記得給干媽捏腿啊。”
“知道了——干媽醒了!”
奶音驚呼。
邱米拉著團團的手,也看到了半坐起沖他們微笑的繆虞。
一時間熱淚盈眶。
身后還有人說話:“團團你說話負點責任,你干媽都躺五年了,那是說醒就能——”
時寥說的話突然頓住。
他看著繆虞,整個人像靜止了一樣。
直到繆虞抬手微微擺了擺。
“艸你他媽個沒良心的!昏迷了整整五年才醒!夢里有什么啊讓你這么值得留戀!”
繆虞輕笑:“有你們啊。”
很弱的氣音。
可他們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團團奶奶的聲音響起:“那干媽的夢里,也有團團嗎?”
時寥一瞬間哭的像個淚人。
“你他媽的。我和米姐都結婚了你才醒,米姐想要的盛世婚禮都他媽沒給她。我不管,你必須得給米姐當伴娘!”
——
一年后,繆虞的身體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邱米和時寥又舉行了一次盛大的婚禮。
團團是他們兩個的小花童。
同時,繆虞和宿江的感情急劇升溫。
同年十月二十九,一場屬于繆虞和宿江的盛大婚禮舉行。
繆虞屋里:
邱米穿著伴娘服,露著后背,整個人極其美艷。
繆虞穿著中式婚服,鳳冠霞帔,大紅色襯的她嬌艷如雪。
大門口,團團作為第一個守門將,奶聲奶氣的攔住伴郎團。
“干媽說了!誰欺負團團,團團就哭,干媽不嫁!”
這一句話,讓原本急吼吼想闖進來的宿江等人壓住步伐。
藺隅蹲下身,和善道:“那團團小朋友,你想要什么啊?”
“你不要別嚇著人團團。”桑白推開藺隅,略黑的臉上露出一排大白牙。
“團團?”
團團嘴一癟,瞬間就想哭出來。
宿江把團團抱起來:“走,干爸帶你去找親爸!”
團團一下子就不哭了,還拍著手:“爸爸,找爸爸!”
第二關是伴娘團部分成員。
繆虞簡單說過這幾個人,但是宿江就草草記了個名字,啥特征也沒記住。
為首的是教官,宿江隱隱有些印象。
教官身后還跟著三四個人,各有高低。
教官哼哼幾聲:“讓時寥那小子搶走我們的幸,是我們大意了。小貓妹妹可沒那么容易被搶走。”
他身后的一個男人輕笑:“小貓姐姐快嫁不出去了,輕松一點吧。”
是個很好看的男人,個子一米七幾左右,活像個瓷娃娃。
其他三人也應和道:“是啊,小貓妹妹指不定等多著急呢。”
教官瞪他們一眼:“小貓妹妹是那么容易被嫁出去的嗎!”
那個很好看的男人不理他,沖宿江笑笑:“你說出我們的名字,代號也可以。”
桑白一聽眼睛就亮了。
繆虞給宿江講的時候,宿江沒聽可不代表他沒聽啊。
“戰哥,shadow,聲,樂!”
聲和樂相對視一眼,拍了拍shadow的肩,示意可以讓路了。
伴郎團上去的時候,戰哥還在忿忿不平的戳著shadow的額頭:“出這么簡單的題,小貓妹妹一下就被搶走了。”
shadow聳肩:“搶唄。”
到了繆虞的門前,宿江還沒敲門,邱米就已經打開門了。
“寸子女賓三位找好位置可以坐了啊!一個個進。”邱米還推了一把宿江,“快點的。”
一進去,就有一個露背的美女背對著他們。
一手撐在門框上,另一手叉著自己的腰。
藺隅一見就笑了:“這是嫂子吧?真好看!”
桑白也點頭:“但是有點像……寸子。”
“得了吧,寸子他個大老爺們能穿女裝我倒立吃屎!”
美女扭過頭,用矯揉做作的聲音道:“藺葛格,記得做喲。”
赫然就是時寥!
皆大歡喜。
——
幾年以后,已經八歲的團團牽著三歲的棉棉屁顛屁顛走著。
“棉棉!你長大嫁給團團哥哥好不好?”
棉棉穿著粉色連衣裙,有些苦惱。
“可是……媽媽說男孩子不可以嫁給男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