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魚塘邊種的油菜花這兩天開得燦爛,一片片的,望過去宛如一片花的海洋。
到處都是嗡嗡亂飛的蜜蜂,徐福貴前兩天在自家收晾曬好的被子時,一不小心手腕上被蟄了一下,鼓了好大一個包。
洗了肥皂水,擦了碘伏,第二天還是疼的厲害。
劉萬涂上了心,沒讓他繼續做工,騎上三輪車就往鎮上趕。
在醫院打了一針,開了點消炎藥,劉萬涂發覺醫院旁邊的勝利路又開了兩家奶茶店。
這兩年,奶茶店越來越多,都快趕上江華天府一帶的麻將館多了。
劉萬涂對這東西沒啥興趣,主要是想起了家里倆娃,一天天花在大山里,也沒啥好吃好玩的。
給他們帶杯奶茶,買點漢堡包之類的快餐好了。
雖然那東西沒啥營養,都是高熱量的東西,但小孩就是覺得好吃,偶爾吃上一回,解解饞癮就行了。
剛進奶茶店,就見小護士孫萱漪也在,正趴在柜臺看著菜單,猶豫不決的樣子。
“上次不是喝的紅豆奶茶你還挺喜歡的嗎?這次還是喝紅豆的唄?”
劉萬涂突然插嘴,嚇了孫萱漪一大跳,回過神,才發現對方的存在,臉上掛起笑容,“你怎么也在這?又哪受傷了?”
“天天盼著我受傷啊?”劉萬涂挑挑眉,打趣道:“是不是我沒在醫院反而想我了?”
“啐……誰想你啊!”孫萱漪白了他一眼,臉色卻有些發紅。
徐福貴看見此,尷尬的摸了摸鼻頭,這倆小年輕互相之間應該有些好感,那股子荷爾蒙分泌的酸澀勁把老頭熏得夠嗆。
“萬涂,我喝不慣你這些,我擱外面買瓶礦泉水去。”徐福貴說著,沒給劉萬涂反應的機會,就溜走了。
“嘿嘿,今天跟老輩子一起出來的,我給家里兩個娃兒帶兩杯奶茶就回去了,你今天上班不?”劉萬涂撓撓頭,笑著問道。
“肯定上班的啊,我就周末休息一天。”
“那……周末我來接你到我們山上玩唄,我請你吃正宗的土鴨子,爬爬山這些。”劉萬涂鼓足勇氣邀請道。
孫萱漪有些無語,哪有請女娃子約會就到山上爬山的,不過算了,畢竟……嗯,也挺有意思的。
“行啊,那我們說好了。”
孫萱漪說完,對著奶茶店老板說道:“就要紅豆奶茶吧。”
“我要兩杯原味的,我一起給。”劉萬涂說著,遞過去一張紅票子。
“嗯……下次我請你喝啊,快兩點半了,我得回醫院上班了,飛信聊。”
奶茶好了后,看了看時間,孫萱漪著急的邊走邊對著劉萬涂揮手,得到回應后,才回過頭跑進醫院。
“你女朋友啊?真漂亮,我看這醫院里的護士,就她最漂亮,兄弟你可得好好把握著,不然機會都讓別人搶走了。”奶茶店老板遞過來奶茶,邊笑著說道。
“是……機會得好好把握。”劉萬涂重復著一句。
找上徐福貴,買了點炸雞之類的東西,就準備回村了。
“煤球我今兒去把它接回來吧,估計早就想回來了。”徐福貴坐在車斗后,忍不住跟劉萬涂說道。
“行啊,咱這就去唄?”劉萬涂也有些想那個小家伙了。
改變方向,來了距離鳳儀山兩公里外的另一個村子,蓮花村。
這個村子比較鳳儀村的話,要大不少,人也更多,主要是人家各家各戶湊了點錢修了路,生活水平都要好些。
“哎,富貴叔,你可算來了,你送過來那條狗兩天沒吃東西沒喝水了,不曉得是咋個回事,是不是得病了我們也不敢弄去看啊,一靠近就要咬人。”
剛到寄養煤球的那家人戶,那家主人家就苦巴巴的搖著頭跟徐福貴說道。
劉萬涂皺皺眉,倒是沒說什么,徐福貴看了看他,咳嗽兩聲:“那讓我們先看看狗吧,在哪呢?”
“在我家以前養蠶的屋里喂著咧,你們來吧。”
主人家在前帶路,徐福貴跟劉萬涂并行,擔心他心里不舒服,勸道:“畢竟不是自己家狗,人家已經算不錯了,待會好好說啊。”
“放心吧,徐叔,我又不是不講理,人家肯幫忙已經是好的了。”劉萬涂笑著開口。
可一見到煤球的時候,劉萬涂還是忍不住眼角抽了抽。
煤球瘦了一圈,眼窩深了很多,黃色的分泌物布滿眼角,尾巴也不向上翹了,縮在角落,周圍沒有任何可供取暖的東西,只能躺在水泥地上。
不過也不能說這屋子空無一物,里面還有不少石頭、礦泉水瓶、爛掉的紅薯。
不遠處,放著一盆蒼蠅橫飛的稀飯,里面有些骨頭。
煤球第一時間發覺了劉萬涂,兩眼中重新有了光芒,艱難的爬起身,顫顫巍巍的邁動四肢走了過來。
“汪……”
有氣無力的朝著劉萬涂叫了一聲,尾巴搖動起來。
看見這一幕的劉萬涂,再好的脾氣都按壓不住內心那股怒火了。
劉萬涂轉過頭對著那主人家笑著說道:“你就給他吃這個?”
“怎么了?狗不都吃這個的嗎?”主人家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那這些石頭礦泉水瓶是怎么回事?我狗身上還有不少傷痕,你不會告訴我這是巧合吧?”劉萬涂把放置在房門前面的籬笆拿來,讓煤球走到自己身邊。
煤球望見那家主人,便忍不住弓著背,擋在劉萬涂身前,虎視眈眈的望著他。
“哎,你這狗咬人,我家娃兒就教訓了一下它,你也不用跟一個娃兒計較吧?”那人又道。
“老子是沒給你錢還是怎么的?兩千塊!我狗在這待了多久?半個月?你不想喂你直接讓我來接它啊?一句不跟娃兒計較就算了?”劉萬涂忍不住了,直接嗆聲道。
“那你想咋子嘛?退錢?可以,但是老子最多退你五百,你這狗把我門差點咬爛了!”主人家蠻橫的說道。
“退錢?呵呵,不用,我再給你甩一萬給你,我狗兒還小,不懂事,你不要跟他計較。”
劉萬涂說著讓他摸不著頭腦的話。
可沒五秒鐘,他就明白了。
煤球沖了過來,死死的咬住他的腿,因為沒啥力氣,比較以前,只是把皮磨破了。
看那人急的想打狗,劉萬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狗還小不懂事,我不是說了要賠錢給你的邁,你還手就是你的不對了撒,對不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