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國途也就剛剛走出帳外,聽到里面微微兩聲閑言碎語,本想傾身側耳聽上個清楚,剛想如此見著兩旁護衛側頭詫異看了眼。
“罷了”應國途唏噓長嘆,看著逐漸迎面走來停住腳步的方水若,向著自己招手,迎身上去。
今日帳內自己著一出,都是方水若出謀劃策,想的辦法,可是收貨一句能表達此刻心境?
應國途腳步快上三分,瞬間就到了方水若面前,學著文人揖禮,著實覺得文縐縐,不太習慣。
方水若面帶微笑,回著禮說道:“主帥如此可就折煞我這個年輕人了!”
“當的當的,此次有先生計謀,在下才能得到著前輩的首肯”應國途面帶喜色,這樣的心情很少出現了。
方水若不接客套話,否則沒完沒了,岔開話題道:“主帥最晚出來,可有交談額外之事兒?”
應國途聞言,肯定點頭道:“還真有先生,那姓張的,說什么十萬大軍如何打算”
將前后話語一字不落說清楚,方水若緊皺眉頭,側身沉思,看了看那不遠處張萬忍二人的帳篷,示意著應國途稍稍挪步。
“在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方水若見著此處偏僻,先敞開話題,請示道。
應國途見著方水若面容嚴肅,淡然一笑,想活躍一下氣氛道:“這有何不可!先生直說無妨”
方水若斟酌片刻后,才淡然說道:“張萬忍之意,恐怕是讓我等將著十萬大軍撤回去”
“這不可能!”應國途斬金截鐵,非常肯定道:“絕對不可能,想都別想”說完,喘著粗氣,頃刻臉色通紅。
方水若嘆息不已,無奈之外還是頭痛,良言相勸道:“應帥,別如此激動,在下此番言語是有辦法的”
“好,應某洗耳恭聽”應國途直接豪氣的坐在一旁的鐵箱上,豎起耳朵。
方水若向著今日晌午或者下午之時候,旭安王就會登上雍道宗的山門,思索著遠方之人的計劃,下定決心道:“主帥,我們可以陽奉陰違,面上做足,其中的難處不言而喻”
應國途坐在鐵箱上,便冷靜下來,能坐上一國主帥,哪里不會是聰慧之人,簡單利弊分析就能明白問題關鍵。
十萬軍撤出去,恐怕應天和肯定保不住自己,兔死狗烹對于帝王來說,本就是手邊事兒,再者,自己的兒子旭安王處境會很兇險。
“哼!這張萬忍也不是什么好鳥,借刀殺人這手玩的真好”應國途陰沉著臉,陰狠水都快滴出來了。
方水若聞言,心中欣慰,這應國途能想到此處,自己便不用在引導了,至少少費些口舌。
“先生說是陽奉陰違?應某怎么覺得像似陰陽皆違啊!”應國途透著精光陣陣,口著手指吹了吹浮灰道。
方水若輕笑,和聰明人說話真不費勁,眼下送張萬忍二人去金明都的人選,還要仔細琢磨一番。
應國途也想到此處,自己和應德是萬萬不能離開大軍的,還有眼前人,三人皆是大軍中樞所在,誰也不能輕易離開。
二人陷入一陣沉默,
突然應國途突然想到,抬眸道:“應山柔!....”
“程云!”
二人聞言,皆是一愣,異口不同聲。
這下鬧尷尬了,方水若一愣趕緊擺手說道:“不行,絕度不行,不能讓應少帥去!”
應國途聞言,側耳奇怪道:“為何?應山柔隨是我的孩子,但有何去不得?”
方水若啞然了,這支支吾吾說不上來,難不成將心里話說出來?
見著面前之人良久不言,與躊躇不已,應國途饒有興致道:“說說看,為何不讓我柔兒去?”
應國途面帶笑意,可心里卻是難以平靜,難不成方水若知道柔兒是女兒身?越是如此想著,越覺得可能,見著年輕人的表情,心中嘆息不已。
整個應金王朝官宦、世家、門閥,甚是應天和都不知道應山柔其實是女兒身。
應國途在年輕時,遇到過一道人,本不信著歪門邪道,可真真切切算進一切。
春日三相又三災,三九寒冬且留心。
這句話一直記在心里,不曾忘過,也不敢忘記,應國途見著方水若依舊堅定之色,心中一嘆,不容置疑道:“就這么定了,應山柔和程云一起帶去,有前輩在也宵小也不會乘人之危”
方水若睜大眼睛,見著起身扭頭就走人的應國途,常常呼出一口氣,無奈走向自己的帳營。
剎那微風拂過,方水若下意識用衣袖遮住臉面,只等風停過后,那天空上飄動的云彩,心思牽掛著旭安王,亦是晌午,恐怕已經登上了雍道宗的山門了吧。
此時雍道宗門外,卻是站著兩道人影,應天煦站在前方,江老恭敬的站在身后,就落后那半步,時時刻刻都在尊重自己的地位。
“二位就等了,請隨我來”
應天煦眉頭緊皺,還是那名剛剛前去通報的弟子,難不成萬無疆言言而失信?
江老也是眉毛一挑,面無表情,警惕之心可不曾放下,雙手揣在袖中,那指甲蓋大小的東西,死死挪在手里。
應天煦還是跟了上去,并未有所遲疑,就如之前所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氣定神閑欣賞著兩旁的美景。
世外勢力不可與世俗之流相比,這話倒是沒錯,市井之內百相叢生,也唯獨著此處有著片刻的寧靜和愜意。
外門弟子似乎時刻可以帶著應天煦走著直通大殿之上的長橋,山峰之間盡皆云霧之上,踩踏橋上,有著仙家之境。
應天煦看著雍道宗大殿氣勢恢宏,相當氣派,依舊愜意欣賞著。
他的感覺沒錯,此時在大殿門口處,四道身影盡皆都能看清應天煦的表情,觀察著,揣摩著此人方方面面。
祝云鵬微微落后半步,瞅了眼面前祝雄海和萬里行不吭不語,沒有表示,自己也不敢輕取妄動。
雍道宗內,除去祝云鵬這代青黃不接,只剩下阿成和甄粗魯兩名出色的弟子,在逐漸上手宗內事務。
可這也變相耽誤修為的前進,二人在祝雄海和萬里行的支持下,分別接替了刑殿和外門事務。
眾弟子也沒有怨言,平常不顯露的甄粗魯當上的刑殿長老,阿成代替了老柴,處理外門和內門,唯獨沒有接受副宗主的名稱。
只因為阿成說什么也不愿意,拗不過,索性也就作罷了,不強求。
“此人就這么前來?”祝雄海眼里閃爍著欣賞之意,對著身旁之人詢問著
萬里行瞥眼那說話,還滿臉大胡茬子的祝雄海,回答道:“肯定不會如此簡單,那身后的奴仆,我都看不透...”
祝雄海倒是驚訝一下,但也只是一下,這可是雍道宗的底盤,還能翻天不成?
這時候,祝家二女也前來,這事兒和其中一人相關,即便在不情不愿,也不能不來照面。
阿成上前一步,自從老柴不在,已經很少開口說話了,此時開口相比肯定是大事兒。
“這幾日,外門采購弟子傳來消息,周遭幾個城鎮之中,都已經知道旭安王上來提親了!”
眾人聞言,一陣交頭接耳,尤其是萬里行眼皮子直抽抽,剛剛轉過去身子,又不得不側身多看馬上就要踩上大殿外的臺階上。
“倒是小覷這廝了!”萬里行微瞇著眼睛,看著身后的奴仆長相越發熟悉,呢喃道:“是死是活,看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