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激射出去的暗器,在半空中徒然折返了回來,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瞬間刺穿了他的頭顱。
飛在半空中的黑衣人頃刻間斷了氣,尸體直直落到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露出來的一雙眼睛,還在死死盯著馬匹逃走的方向,死前沒有一絲多余的情緒變化。
顯然,他沒有料到自己會就突然這樣死了。
許鎮是整個過程中最懵的一個,突然出現的騎馬男子,正在被一個黑衣人追殺,一個眨眼間,黑衣人忽然掉落在地上,像斷氣了。
所以,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他這是牽扯到了命案,即使跟自己沒什么關系,也難免有些慌張。
“阿染姑娘……阿染姑娘快起來別睡了,死人了!“
“我知道,看見了。“秦染推開他仿佛尋找救命稻草而亂抓的手。
她不知何時坐起的身,將蓋在臉上曬蔫兒了的荷葉拿在手上擺弄,目光掃過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又移去跑遠的一人一馬。
片刻后,她收回視線,跟許鎮說,“我們換條路走,前面還有見不得人的人?!?p> 秦染倒不是怕誰,只是不想惹來過多的麻煩,許鎮只是個普通人,若是因此惹上殺身之禍基本沒有自救的方法。
而她管或者是不管,都是件麻煩的事。
“換路,可回村里的路只有這一條……“
聞言,秦染斂了下眉,“就沒有山路或者小路?“
她的視線緊盯著許鎮,仿佛他要是說沒,就會立刻翻臉一般。
許鎮不由一陣氣弱,他吞吞吐吐的說,“大……大概是……有的吧?“
“那還不走?是打算在這里吃晚飯怎的?!?p> 許鎮:“哦哦哦,讓我想想怎么走的,我就小時候走過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對?!?p> 他說著,往樹林里走去找路,只是入眼處皆是一片荒草叢,哪里有什么人走過的痕跡。
在草叢中折騰了好一會兒,許鎮的衣角就荊棘刺勾的抽絲,頭發上也粘了抓人的草籽。
他無措又帶著幾分歉意的說,“阿染姑娘,這路太久沒人走,好像已經封了?!?p> “算了。“
秦染抬步往大路上走去,嘴上提醒他道:“一會兒看見什么也要假裝什么都沒有看見,知道嗎?“
許鎮愣愣的點頭,心中大概知道她指的是剛剛黑衣人追殺一事,看那騎馬的人身上染了血,前面路上肯定也有死人。
“我知道了?!?p> 他們走到路中間,秦染打量的望了一眼尸體,目光在他額間針眼大小的紅點上頓了下。
隨后,不感興趣的收回目光,望著前進的方向,離開。
許鎮只看遠遠的站在一邊,不太敢靠近尸體,秦染走后,本想立刻跟上的,一個晃眼,不經意間發現尸體下壓著一塊青玉。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許鎮看了看尸體,嘴上念叨著,“得罪得罪。“
跟著靠近他,把壓在下面的青玉拿了出來。
“阿染姑娘,你看看這是什么。“
青玉用一個金色繩結系著,玉面雕刻了瑞獸貔貅,即使上面沾著一些干了的血跡,也不影響其本身的美感。
秦染停下腳步,轉身看了過來,視線落在許鎮手上的玉上,眼睛忽然瞇了一瞬。
在她眼中,這玉身泛著淡淡佛光,其內蘊含了微弱的靈氣,雖然算不上低等法器,但用于養人辟邪,效果顯然是足夠了。
“這玉開過光的吧?!扒厝鞠肓讼?,用一個比較貼切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這么好的玉,顯然不是一個刺客能有的,那只能是剛剛馬背上的白衣男子不甚掉落。
“建議你扔了它,它只會給你帶來麻煩?!扒厝救绱苏f道。
許鎮卻不打算扔,將玉抓在手中吶吶地說,“扔在這里,若是被別人撿走了怎么辦,等剛剛的公子回到找,豈不是會找不到?!?p> 又怕她心中誤以為自己是貪小便宜,跟著補充的解釋。
“我不是要將玉占為己有的意思,只是這樣的貴重物品一旦遺失在荒郊野外,以后被誰撿走了也難說,再者要是埋在土里,被車轱轆壓壞了那多可惜?!?p> 秦染淡淡地看他一眼,沒說什么,就是他真的是貪小便宜,又跟她有什么關系。
她秦染一不是官兵,要管人路不拾遺,二也不是他什么親人長輩,負責監督矯正他的德行缺失。
所以,他怎么做,她管不了那么寬。
該提醒的已經提醒了,即使許鎮因此招來什么麻煩,也該他自己承擔。
秦染回過身,也不過多的理會許鎮,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去。
瞧見她毫無興趣的轉身就走,解釋了半天的許鎮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覺得自己剛剛的舉動,仿佛是在唱獨角戲一般。
心中不禁涌上幾分憋悶,反問自己的想,是不是自己沒解釋清楚才會如此。
同時又懊惱生憂,自己留下青玉,是不是讓她心中認定自己是個貪財好利的市井小人了。
猶豫的看了青玉幾刻,最終還是將玉放進懷中,趕忙追上走在前面的人。
許鎮心中猜想,她大概對自己又誤解的,只是自己一時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
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秦染自然看見了,但就像是之前說的,他所有行為自己都管不著,也不感興趣,即使他現在說了什么。
她也只會甩出一句,與我無關。
兩人的腳步放的稍慢,等走到馬車遇刺的事發點時,戰場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
一輛殘破的馬車,四面樹干上打斗時留下的刀痕,以及地面隱約可見的血跡,都在訴說這里之前發生過什么事。
許鎮不由自主的靠近秦染幾分,也不知是自己害怕,還是覺得她會害怕。
“這里的人,已經走了?“
“自是走了?!白约鹤叩哪敲绰呀浗o足了時間讓他們反應。
秦染說著,視線似不經意的掃過出草叢、樹梢。
隨后又像是什么都沒發現的移開,催促許鎮,“走了,還看什么看,你還記得你家的豬還沒喂嗎?!?p> 許鎮一頭霧水的望向秦染,不解的小聲反駁,“阿染姑娘,你記錯了吧,我家沒養豬。“
“哦,那就是記錯了。“秦染則極其敷衍的回了一句。
兩人結伴走開一段距離,之前被秦染掃過的草叢忽然晃動了幾下,走出來幾個黑衣人。
“那個女人,剛剛是不是發現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