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聞獨孤云有難,蘇嘯心中一緊,沉聲問,“此去北府營有多遠?”
“五千多里!”
“五千多里,現發兵也來不及了,兵馬再快也要三四日功夫?!蓖跖譄o力的道。
“我去吧?!碧K嘯劍眉微豎,獨孤導師與自己有恩,不得不救。
“蘇嘯哥哥,瀾兒陪你去!”安瀾正色道,雖然自己修為尚淺,也不能讓蘇嘯哥哥一人犯險,更何況這是自家的事。
“如此甚好,這樣遇事也好商量。”林馨很是贊成。
“不可,瀾兒實力不足,去了不但幫不上忙,還會讓蘇公子分心照顧,豈不耽誤大事?”安定緒過來勸阻,一旁的大皇子則沉默不語,他很理解自己這個弟弟的心思,安定緒雖然嘴上說的漂亮,背后卻隱藏著深深的擔憂:因為蘇嘯是魔修,實力又極強,安瀾跟在他身邊,太危險,雖然現在看起來沒什么異常,可誰敢保證蘇嘯一直這么清醒?畢竟魔族的冷血嗜殺是舉世皆知的。
“這個。。?!甭牥捕ňw這么一說,林馨有點為難了。
“瀾兒,你傷還沒好,在家好好休息?!碧K嘯淡淡一笑,深邃眸光卻帶著一絲冷意掃了眼安定緒。
“蘇嘯哥哥,那可是百萬大軍,你一個人太危險。”安瀾不由擔心。
“放心,哥哥一人足矣!”蘇嘯傲然道。
“那蘇嘯哥哥先行,瀾兒盡快點齊兵馬隨后趕到?!卑矠懧砸凰妓鞯馈?p> “蘇嘯,打仗親兄弟,我陪你一起去!”王胖臉上閃過毅然之色。
“周遙還沒醒呢,你留下來照顧他吧,我沒事?!碧K嘯見王胖嚴肅表情心中感動,伸手拍了拍兄弟。
“好了,事不宜遲,冰靈?!碧K嘯招呼一聲。
“哎,來了?!北`一躍而來蹲上蘇嘯肩膀。
蘇嘯帶著冰靈一閃身疾速而去。
皇城向北,茫茫數千里荒原,一望無垠。
一點黑影在荒野上跳動,每一次閃掠都有數百丈之距,如風馳電掣疾速前行。
冰靈兩只前腿緊緊的抓住蘇嘯的肩頭,生怕一不小心甩了出去,“蘇嘯,慢點,你這也太快了吧!”
“快嗎?有多快?”
“你這速度都趕上騰云了!”
“騰云的速度就這么快?”蘇嘯對騰云不是太了解。
“騰云也是看實力的,你要是和冥老那樣頂級強者比當然還差不少,不過與日行萬里的金丹境強者也不差了吧?!北`瞇著眼睛很是羨慕。
“雖然速度差不多,可是騰云靠的是法術,我是個廢體,修不成金丹境,靠兩條腿跑路,完全是個苦力活??!”蘇嘯尷尬的苦笑。
“可我從未見其他人能靠雙腿就媲美金丹境的,等到北冥圣地,你一定要重新做個測試,以你的天賦,絕對是頂級天才層次,絕不可能是廢體!”冰靈聽蘇嘯談過魁星武道院測試塔,對他被定為廢體一直抱屈。
一人一獸邊走邊聊,在無垠荒原上如流星飛逝。
由于北疆邊境潰敗,大量逃兵夾雜著逃難的民眾,分散荒原各處,一起向皇城方向逃逸。
兵兇戰危,不時發生逃兵搶掠難民的惡劣事件。
一片灌木叢里,數百兇神惡煞般的兵丁將數十個衣衫襤褸的逃難的百姓團團包圍。
“把所有東西統統交出來!”領頭的兵丁面目猙獰。
“軍爺,我們已經被搶過兩次,真沒什么值錢貨,還請軍爺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一個衣著破爛不堪,頭發斑白的老者上前哀求。
“沒值錢的東西,身上背的是什么?!”兵頭一對賊眼盯著老者背上破舊包袱。
“沒什么,只是一些破衣物,不值錢的?!崩险唿c頭哈腰。
“拿過來看看!”
老者不愿意,遲疑的后退數步。
“拿來吧老東西!”兵頭一把奪過包袱向下一抖,“當啷啷~”十數枚錢幣掉落。
“媽的,竟敢騙老子!”兵頭怒道。
“這是給老伴的買藥錢,你不能拿走!”老者急忙用力推開兵頭,彎腰撿取錢幣。
“老頭子,就給他吧,我不治病了?!彪y民堆里一個臉色臘黃的老婆子顫聲道。
“老東西竟敢對我動手,我宰了你!”兵頭嘴角露出冷酷殺意,手中利刃向前一送,捅入老者后背,可憐老者還未及反應已當場身亡。
“老頭子~!”老婆子一聲凄厲呼喚,搶前數步撲到老者身上失聲慟哭。
“有能耐去邊境殺敵啊,打不過北羽兵還回來殺我們自己人,你們算什么兵?”
“只有北府營的兵才是真正的兵,他們都是強盜!”
“你們不但當逃兵,還搶劫殺人,還有沒有王法?”難民們義憤填膺,七嘴八舌的痛斥。
忽然老婦人起身撲向兵頭,“你們這幫畜生,我跟你們拼了?!?p> 兵頭大怒,“老不死的,你也下去吧!”利刃一揮給老婦人也抹了脖子,隨即下令,“統統殺掉,一個不留!”
“隊長,我們拿了財物就好,沒必要殺人,把他們放了吧?”旁邊一個小兵勸道。
“蠢貨!”兵頭呵斥,“放他們去通風報信嗎?一旦走漏風聲,讓上面知道我們縱兵搶劫,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殺!”
“是!”數百兵丁揮起屠刀殺向手無寸鐵的普通難民。
蘇嘯極速向前飛躍,不時探出神念掃視周遭,忽然臉色一變,星眸寒芒乍射。
灌木叢中凄慘情景正落入蘇嘯神識之下,沒想到這些朝陽國的逃兵如此兇殘,如果任其妄為,頃刻之間這些難民將慘死刀下。
蘇嘯迅速抓起一把草葉,隨手一揮,草葉瞬間化為漫天利刃射向那群逃兵,眨眼之間數百逃兵還未明白什么情況便已遭貫穿要害,紛紛倒地,氣絕身亡。
處理掉灌木叢中的逃兵事件,蘇嘯未作半點停留,倏忽而來,又倏忽遠去,半晌,這群難民才反應過來,向著從身旁瞬息遠去的小黑點集體下拜,感謝蘇嘯的救命之恩。
斜陽半落,月華初升。
一路狂奔的蘇嘯終于接近北疆邊境。
一座座山脈高達數千仞,東西相連,橫亙千里,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兩山之間一座隘口,共七座隘口。
可惜有六座關隘已經淪陷,只有中間一座“雁鳴”關還在堅守,守關者正是北府營。
不過此時北府營已經岌岌可危,北羽軍百萬大軍將其圍困得水泄不通,關前關后密密麻麻全是兵馬,一眼望不到頭。城墻下,尸體堆積如山,依然殺聲震天。
雁鳴關上,獨孤云劍眉緊鎖,揮手之間刀氣橫絕,成片北羽兵倒下,可是前兵倒下后兵又到,綿綿不絕。獨孤云一雙虎目掃視著北羽兵如潮水一般的攻勢,身邊數位副將神情凝重。
“統領,再這么下去,只怕我們北府將士很快就要撐不下去了?!币慌愿睂⑸裆鋈?,看著身邊的兄弟成批倒下,心痛不已。
“要不是其他六關守兵后撤,我們怎么會陷入如此險境!”旁邊有人恨聲道。
“我們十萬兄弟,只剩兩萬了,敵兵有百萬,這是要生生耗死我們??!”另一位副將咬牙切齒。
“鎮守國門是我們的天職,馬革裹尸又如何?”獨孤云毅然道。
雖然形勢萬分危急,北府將士卻無一人提出投降或撤退。
兩萬將士分成兩組分守南北兩側,經過連番大戰,將士們死的死,傷的傷,還剩部分沒傷的也是消耗巨大,臉色蒼白,已無再戰之力。
北羽國中軍,兩人腳踏飛劍凌空觀戰。一人身披黑袍,面色青灰,雙目含煞,乃北羽國二皇子。一人金甲銀面,殺氣凜凜,正是北羽國大軍元帥耶律丹旃。
“二殿下,照此進度,日暮之前,我北羽軍必將攻下“雁鳴”關。”耶律丹旃早就盼著這一日,與北府營斗了多年,一直未償勝跡,心里很是窩火。
“嗯~!”二皇子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殘酷快意,這里每天有大量士兵陣亡,神魂無依,隨處顠蕩,自己每晚偷偷吞噬,神魂之力暴長,修為已達靈虛巔峰,照此下去,不出數月,必然金丹有望。
“不過我們北羽兵也是傷亡慘重,不如勸降吧,如此形勢下,他們抵抗已無意義,我相信獨孤云也能看出來?!币傻れ股頌楸庇鹪獛?,為北羽兵考慮,少點傷亡自然是好的。
“不不,我們為此負出太多的犧牲,不殺光他們怎能洗涮將士們的憤怒!”二皇子搖頭,拿下“雁鳴”關不是目的,殺人才是他想要的,殺的人越多,自已得到的好處越多,“破關之后,全部滅殺,一個不留!”
“可是小公主一直叮囑要少造殺孽。。。”耶律丹旃有點遲疑。
“依夕硯那個小賤人,婦人之仁而已,聽她的做什么?!”二皇子聲音一冷。自從依夕硯和蘇堅回到北羽國,二皇子就不勝其煩,欲除掉二人,偏偏二人此時修為甚高,不易得手,而且依夕硯在北羽聲望頗高,弄不好可能會引起嘩變,威脅其統治地位。
“是?!币傻れ共桓疫`逆二皇子,“不過聽說那獨孤云身上流淌的是不死血液,堪稱行走的不死藥,如果生擒,將對我們北羽國帶來莫大好處。”
“哦,那可留其一命。”二皇子也很難抗拒不死藥的吸引力。
“是,那屬下親自前往軍前督戰,爭取盡快結束戰斗。”耶律丹旃微一恭身。
“去吧~!”
耶律丹旃來到軍前吩咐,“傳令,活捉獨孤云!”
“活捉獨孤云~!”
“活捉獨孤云~!”
漫山遍野響起震耳欲聾般狂呼,從氣勢上更加激發北羽兵的斗志,而“雁鳴”關守軍見此則瞬間彌漫起悲涼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