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廂房,弟子軒。
閆燼野懷著忐忑的心情,站在長廊上,輾轉(zhuǎn)踟躇,待會見到師姐,究竟該如何對她說呢?索性現(xiàn)在先練習一下,以免待會尷尬。
“師姐,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啦,我不該說話那么直接,其實,你還是有些基礎(chǔ)的啦!”閆燼野搖了搖頭,這太假了。
“師姐,這修武呢,要講究循序漸進,一口吃一個胖子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急著報仇…”說到這,閆燼野又搖了搖頭,好像哪里不對。
“師姐,今天天氣這么好,不如我們一起出去散散心如何?”閆燼野又搖了搖頭,人家憑什么沒事非要跟我散心啊?
一轉(zhuǎn)身,顧凝霜已站在自己身后,蹙著眉,沒好氣地看著自己。
氣氛有些尷尬…
當閆燼野的眼神與她交匯時,她轉(zhuǎn)開頭,偏向一邊:“走吧。”
“什…什么走吧?”
“你不是說要散心嗎?”
咦?師姐居然答應了?受寵若驚間,閆燼野腦里一片空白,之前想到的“招安”之詞,一下子忘得一干二凈。
兩人從弟子軒,沿著長廊一直走到了逸趣亭,一路無言,顧凝霜停下了腳步:“說吧,找我什么事?”
“誒?”閆燼野竟一時不知怎么開口。
“我們走了這么久了,你一句話沒說,定是有事找我,現(xiàn)在可以說了嗎?”顧凝霜有些不耐煩。
“那個,師姐”閆燼野訕訕的笑了起來:“這個,我今天來找你嘛,哈哈哈,也沒別的事,主要是想來看看你怎么樣了…”
“說重點!”顧凝霜本來就是個急性子,一聽閆燼野繞關(guān)子,干脆吼了起來。
“我是想說,就算武基差又如何?學不會又如何?我之前沒靈力也沒打算放棄啊,為什么你就要放棄呢?你甘心嗎?”閆燼野方才被顧凝霜一炸,閉著眼脫口而出了這段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你沒靈力?”顧凝霜沒想到,那個相傳這屆有一個沒靈力的弟子入了派,沒想到就是眼前這個男人。
閆燼野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顧凝方似乎明白了什么,看著遠方:“我怎可甘心….”
閆燼野忽然從懷里掏出一本冊子,遞給了顧凝霜:“這是我這幾晚思考了很久,專門根據(jù)你的特點,給你制定的修行計劃。”
顧凝霜翻開冊子,密密麻麻,每日所煉,技巧重點,事無巨細的寫了滿滿一冊,忽然胸口涌動,一股暖流升了上來,往事歷歷在目。
凝霜,你可是曠世奇才,怎能練武宗荒廢自己?
你從哪知道玄云武宗之秘的?你知道你的武基,連十歲孩童都不如嗎?
修武?你行嗎?別做夢了,這是自毀前程!
一時間,委屈、孤獨、無奈、感動涌上心頭。
閆燼野只是靜靜地看著凝霜,許久,開了口:“每個人都會為一些東西堅持,其他人會覺得是浪費時間,但對這個人來講卻很重要,我一定會教會你武道,你若想清楚了,就來找我。”說完轉(zhuǎn)過身,消失在長廊盡頭。
顧凝霜看著燼野遠去的背景,把冊子用力的抱在了胸前。
回膳堂的路上,閆燼野忍不住跳了起來,剛才自己那一下子,實在是太帥了耶!
“喂,起床了哦。”迷糊間,閆燼野聽到有人在喊自己,迷糊間,一雙大眼睛閃爍的看著自己,蘇妍什么時候,爬到自己身上來的。
閆燼野嚇得翻了個身,滾到了地上:“蘇…蘇妍,你搞什么啊?嚇死我了。”
“你不喜歡嗎?可是以前我都是這么喊你起床的啊。”蘇妍看著閆燼野笑了起來。
什么以前?閆燼十幾年都在醫(yī)館度過,未曾去過別的地方,哪里見過蘇妍呢?總之,蘇妍喜歡說些奇怪的話,做些奇怪的事,在閆燼野眼里,蘇妍就是一個長得漂亮的怪人。
“不管以前是怎樣,反正以后,請用正常的方式喊我起床。”閆燼野忽然又覺得哪里有些不對:“不,不用喊我起床!”
“好呀!”蘇妍溫柔的看著閆燼野,笑了。
閆燼野真搞不懂,蘇妍面對自己,怎么就從來不生氣。
“對了,上次那個師姐,又來找你咯。”蘇妍自從知道顧凝霜是來學廚藝的,就不再警覺了,因為自己也來膳堂學廚藝了。
閆燼野聽是顧凝霜,神色嚴肅了起來,他急忙穿起外衣,出了房間,當他來到膳堂外間,見到一藍衣女子亭亭玉立,見到閆燼野來了,不自覺的把頭偏向了一邊。
“師姐,你來了?”閆燼野打了個招呼。
“我們開始吧,不準嫌麻煩!”顧凝霜有些不好意思。
“好勒!保證不會。”閆燼野自信的笑了起來。
武宗,不同于靈宗,靠導引自然環(huán)境里的靈力來提升自身的威力,而是靠修煉自身的身體,打破身體極限來提升威力,所以武宗要看身體本身的承載力,只是身體薄弱的人,不適合一開始就嘗試突破極限,而要把身體的承載力提升起來。
自己當初可以做擦地、劈柴這種高難度的事,是源于從小喜歡舞刀弄棒練就的底子,所以對于顧凝霜也要從最簡單,最基礎(chǔ)的部分開始練起。
這就是閆燼野的自信。
“所以今天我們要修行什么?”顧凝霜問道。
“跑步。”閆燼野神色飛揚。
“啊?這也太普通了吧?”顧凝霜沒想到,閆燼野居然會想到這么無聊的修煉。
閆燼野笑著從懷里掏出一條長長的白色緞帶:“讓我把你綁上。”
顧凝霜奇怪的看著閆燼野,靜電纏繞:“你要干嘛?怎么還是死性不改?”
“師姐,你誤會了。”閆燼野哭笑不得,把緞帶系在了顧凝霜的腰間:“待會跑起來,你得保證緞帶不能碰著地面。”
“哦。”顧凝霜面無表情的答道。
岳霄殿。
掌門和眾長老坐在蒲團之上,議事。
云丈捋著胡須:“諸位,不日,將迎來三年一次的‘五靈大會’,我玄云這次被舉為盛會之所,一定要提前做好準備,各派人員安頓,須妥當招待,勿失主賓之禮。”
負責門內(nèi)事物的云霰說道:“掌門師兄盡可放心,我早已著手準備‘五靈大會’,諸事已妥。”
云丈點了點頭:“這次‘五靈大會’,聽說其余各派,都招入了新的弟子,其中不乏翹楚之輩,還望各位,加緊修煉,我玄云近年來,都獲得大會優(yōu)勝,已成眾矢之的,現(xiàn)如今,顧凝霜也已入膳堂修武,門中最有希望奪冠的人今年希望已然不大,所以還望各位鼎力支持,發(fā)掘新生力量。”
云返說道:“掌門師兄,我座下今年就有不少天資卓越的弟子,比如說這洛璣璇,就靈資不錯,與日精進,師弟我還是很有信心的,無需每年都指望這一兩個弟子為玄云撐門面。”說道這里,云返斜著眼看了看云清。
云清“哼”了一下:“師弟,只怕這一兩個弟子,不是出在你的門下吧?”
一句話說的云返臉一下黑一下白,云返笑里藏刀:“那一兩個弟子,現(xiàn)在也不在你的門下了吧?”
云清本來對顧凝霜出走就耿耿于懷,現(xiàn)在被云返一激,更是下不來臺,正待發(fā)作,只見老莫急匆匆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云丈問道:“師兄,你怎么來了?”
老莫行了個禮:“稟掌門師弟,此次,我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云丈捋起了胡須。
“我膳堂,想推舉弟子參加‘五靈大會’。”老莫神情堅定。
眾人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