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玄澤抬頭端詳仔細研磨的淺曦,放下狼毫毛筆,一個時辰下來,玄澤娘子娘子叫了沒有十遍也有八遍。
淺曦邊研墨邊佯怒,“不要分心。”
玄澤干脆走上去,將淺曦環腰抱起,“我一心在你身上,怎么能叫分心呢?”
“去畫室,我還沒有好好給你畫過一張畫像,你從前說仰慕七王爺的畫技,今天讓你一飽眼福。”
玄澤什么都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今看來,當初喜歡他不是沒有理由的。淺曦橫臥在榻上,一襲長發,眸子里映著千年絕色,膚色勝過雪光霞色。微微一笑間,陽光照在她的菊花釵上,她輕輕側身,嘴角勾出淺笑。
玄澤對著畫案淺淺兩筆就畫出了大半神色,不知是筆愛慕美色,今日竟這樣聽話。歪頭看著淺曦,她的瞳孔是淡淡的,帶著琥珀一樣的顏色,笑容竟格外溫和,不帶任何揶揄的色彩。
畫中佳人眉目清秀,輕語淺笑,絲羅扇在手,給人暖風拂面的感覺。
還不過半個時辰,還差最后收尾,侍者傳話有一姓白的男人求見。
淺曦知道肯定是姨娘的族人,連忙就要走,可這事過于蹊蹺,如今世道姓白的人唯恐被發現,怎會有如此大膽跑到王爺府來說。
玄澤放下筆,看著即將完成的畫,又望著她。
淺曦心里不愿意讓玄澤露面,畢竟下誅殺令的是玄澤,殺害京城白氏的也是玄澤。
玄澤到不擔心白氏族人刺殺,就怕是他皇兄派來的人,傷害淺曦。
淺曦快速穿過長廊,往前堂走,玄澤將自己的披風脫下來,蓋在她肩上,淺曦現在說不出謝謝,只管徑直走,生怕耽誤。
?來者面色滄桑,風塵仆仆,一眼便知是長期生在邊塞的風沙中,他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赫赫的白字,是族長的手諭,他的余光看了一眼玄澤。
淺曦會意,?玄澤警惕地看著那男人,眼神凌厲起來,落在淺曦身上又柔和了下來,關上了門。
瞬間安靜了,那男人盯著淺曦,再三確認,喜極而泣,拉著淺曦的手,“我是白氏白恒,受族人之命前來尋找京城白氏子民,可……那個混蛋玄冥,凈連一老一少都不曾留下。”激動地拍案,“我白氏鞍前馬后,他玄冥一逼再逼,族長奮兵抵抗,誰知他暗中派人刺殺了族長,殺了京城中的白氏子民,族中大亂,于是想要來尋族長的弟弟,可他早逝,我打聽多日才知靜怡樓收養的是他的女兒”
男子突然跪在地上,“白恒自作主張,小姐請和我回邊塞,安撫人心。”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淺曦才知道自己的身世,確是一時間擔起了一族的重任,她不知道素未謀面的父親姓甚名誰,甚至以為自己只是白家外人,從未想過自己的身份。白恒將白玉兵符交給了淺曦,千叮嚀萬囑咐其中利害,將即刻返回邊塞整軍,只要兵符一到,就舉兵南下。
白恒將白氏的軍營地圖交給她,告訴她路上小心,切忌不要讓七王爺得知。匆匆地離開。
淺曦愣了片刻,將兵符和地圖收入懷中,裝作若無其事。可能在皇帝眼下茍活多年,玄澤怎會不知她們的密謀,他也只能看在眼里但不拆穿,他依舊細致地關心著她的起居,一心做一個好夫君。
淺曦最近面色有有些蒼白,還出現了淡淡的黑眼圈,做什么也心不在焉。
“你在想什么?”玄澤突然開口,沒有抬頭,看著手中的文書,不時用朱砂小筆勾畫。
“沒,可能是最近沒有休息好罷了。”
“倦了便回去休息。”抬頭瞟了一眼,心里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