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然在安然居之外的一座山崖之上,見到了骨魯。
實力大增之后,他反而不愿意住在山洞和火柴盒木屋之中,其實也有盛夏之際天氣太熱的原因。
陳安然特訓之后,神藏內斂,不露于外。
看著就是個普通人。
反而是骨魯精氣外放,感覺器宇軒昂,頗為不凡。
“魯兄弟,干的不錯。”
陳安然看著自己的客戶,誠心實意的稱贊道。
“陳,這都是按照你的安排做的,說起來,我才要真的謝謝你,讓我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
自從陳安然教授他數學知識以來,骨魯的變化真是一日千里。
短短六十多天的世家,他已經完成了地球小學生的學業課程,重點是,在哲學思考方面,已經遠遠走在了這個世界的最前面。
只見他嚴肅的對著陳安然說道:“陳,你不在的這些天,我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必須要告訴你。”
陳安然示意骨魯繼續說,自己聽著呢。
骨魯轉身看向安然居的方向,然后用一種嚴肅的語氣說道:“陳,我發現這個世界的進程在加快。”
世界進程加快?
陳安然一臉愕然,雖然他知道骨魯自從接觸到數學之后,思想發生了很奇怪的轉變,而且還經常纏著自己問些諸如天文地理生物之類的知識,頗有些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搞清楚事物發展趨勢誓不罷休的科學家特征,但從來沒有想到,骨魯已經想到世界進程這樣高深的問題了。
“是的,世界進程加快。而且是越來越快。”
骨魯十分嚴肅的說道,并不覺得到自己說出這些話有什么奇怪。
“你知道嗎,我們栽下的樹墻,已經重新生出了根須,有的樹根都從土里翻了出來,而禾苗他們種下的谷子,也已經拔節了。池他們養在牧場之中的獵物,也已經更肥碩了,還有些生下來小崽子。這當然都是好事,但是,不對勁的地方就是這里,在我小時候,動物還沒有這么大,樹木的生長速度也沒有這么快,這些年,動植物的生長越來越快了。而且,我已經問過祭司,他說在他小的時候,一抱粗細的樹木就已經是大樹了,可是現在隨處都能夠見到幾個人抱不過來的大樹。”
“祭司今年五十多歲了。也就是說,至少五十年的時間,這個世界的生命在急速成長。”
骨魯頓了一下,然后又看著陳安然:“而且,人類也在變化。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們都長的比較高,但是祭司說幾十年前的人沒這么高,大多和你的身高差不多,能到兩米的一個都沒有。我之所以這么篤定,是因為我們部落的圖騰柱已經有一百年的歷史了,那上面曾經刻著以前首領的名字,都是一層層的向上刻著的。就像我們的身高一樣,越來越高。”
陳安然凝神思忖了一番,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說這個世界的動植物,包括人類都在加快成長,而且越來越高,越來越大。我記得你之前問過我,我們呼吸的是什么,我跟你說過空氣中含有氧氣,氧氣越高,體型就越大。”
“確實,我也想過你曾說過的含氧量的問題,但我覺得并不是這個原因。而且,為了驗證你跟我講的歷史兩個字的意義,我和所有的之中的老人進行了交談,結果我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所有的部落的歷史,最多只有一百多年。無論是山洞之中的巖石壁畫,還是圖騰柱上的刻痕,最多能往上追溯到一百多年的歷史。”
他十分嚴肅的盯著陳安然:“我們這個世界,人類的歷史只有這么久。”
“不。”
陳安然也嚴肅的看著他,道:“不是人類的歷史只有這么久,而是每次只能到這么久。”
望著眼前那拔地而起的安然城,遠處那隨著清風不斷起伏的谷浪,還有生機盎然的整片原野。
陳安然心中對血月已經有了一個判斷,而且,感覺非常接近實情了。
他收回目光,對骨魯道:“信息量太少了,我們必須找到更多的證據,馬上出發,去別的部落。”
經過一個多月的特訓,陳安然已經能夠和身為二階生物的大貓實打實的對抗了,即便是弓箭射來,在接觸身體的一剎那,接觸面的肌肉也能隨著意識而瞬間高密度化,形成一種類似魚鱗甲的肌肉盔甲,根本破不了防。
所以獨自一人到其他部落,即便不帶著光劍,陳安然也不再擔心。
陳安然和骨魯都坐在了大貓的背上,大貓對骨魯也比較熟悉,對他騎著自己并沒有太大的不滿意,之前骨魯身穿紅肚兜的時候,也曾對大貓進行了無差別覆蓋,雖然大貓的精神抗性提升后對此無動于衷,但好感度畢竟算是沉淀下來了。
要想盡快了解情況,也只有騎著大貓前去一個辦法了。
大貓對走過的路,熟記于心。
于是,在兩天時間內,陳安然和骨魯將之前走過的九個部落再次光顧了一遍,軟硬皆施,將部落之中的壁畫和技藝傳承的歷史都捋了一遍。
通過壁畫記載和技藝傳承向上溯源。
猜測的沒錯。
這片平原之中的所有部落,只有一百多年的歷史,即便算上誤差,也不會超過一百五十年。
這種情況,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片原野之中的人類,都是一百多年前從其他地方遷徙過來的,在地球人類的歷史上,人類就是這樣不斷的遷徙,進而擴展到全世界的。
但是在各個部落之中查詢信息的時候,他們通過各個部落的零散信息,找到了幾個遺跡之后,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就降的非常低了。
巨大的城池遺跡。
雖然被夷為平地,但是那些寸草不生的城墻遺跡,依然清晰的表示著自己曾經高高的矗立過。
很巨大的城池。
最大的那座遺址城墻的長寬都超過了十公里。算下來就是一百平方公里的大城。地球上華國的許多縣城,也就這個規模。
這個面積的城市,如果按照目前的人口比例,至少能有上萬人。
而且,從夯土的遺跡看,厚度在四五米左右,按城墻的高寬一比三的比例而言,高度至少超過了十五米。
算得上是真正的雄城了,至少在地球上的華國歷史上,這樣的城池,都算得上是都城級別了。
但是在這里,不但沒有發展壯大,反而被夷為平地,除了因夯土而產生的寸草不生的城墻遺址之外,什么都沒有剩下。
幾個遺跡之中,除了這個最大的,其他的幾座規模大小不一,不過最小的也和安然居現在的規模相似。
看著眼前的遺跡,陳安然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事情的真相。
罪魁禍首,就是血月,不知道是一百多少年來一次,但是一旦血月降臨,人類的城池就會被夷為平地。
沒有例外。
究竟是什么力量?僅僅是獸潮嗎?五米厚、十多米高的城墻,要多么強大的力量才能完全摧毀一點不剩?
陳安然還不確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