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那個絡腮胡大叔真不講道理，明明是他的徒弟差點傷了人，他還對著我們一臉要吃人的樣子，好像是我們不對一樣，真討厭?！碧K清皺眉，十分氣憤。

　　“阿清姑娘，你怎么樣？”少年剛有些出神，這時帶些關切問她。。

　　蘇清有些受寵若驚：“我沒事，就是嚇一跳。小哥哥，你身手這么好啊，這么快的速度都能接得住！”

　　“哦，只是跟……我叔叔，學過一點功夫?！鄙倌晡⑿?。

　　“好厲害，改天你能教教我嗎？”蘇清一聽說他會武功，就想讓少年教她。

　　少年微挑眉，詫異道：“什么？教你武功？阿清姑娘，你是女子啊?！?p>　　“誰說女子一定要深居宅門，去作女紅、相夫教子。女子也可以學武藝，然后懲惡揚善，快意江湖啊?！?p>　　“阿清姑娘，你還真是和一般女子不太一樣。”少年驚奇一笑，頰邊又現出一對弧線。

　　“也不是，我就是覺得，每個人都應該是自由的，可以選擇自己的人生，不拘泥于自己的身份?！碧K清認真看著少年，堅定一笑。

　　只見少年卻眼光一暗：“自由？恐怕是天命難為，身不由己。”

　　蘇清不知他為何突然感傷，笑道：“小哥哥，想做的事，沒有人能阻攔得了，除非是自己不愿。你看，我已經在和你賣手絹?！?p>　　少年也笑，他仔細看向蘇清眼底，發現她眼中滿是細碎的光與堅定，那種光像是要浸進自己的心里去。

　　少年抬手摸了摸蘇清的頭，微笑道：“嗯，你說的對?！?p>　　蘇清微覺有些羞澀，又補充道：“我喜歡學武功，學了武功，以后也不怕別人欺負我了，尤其是我二哥?！?p>　　“你二哥？”

　　“嗯，我二哥。記事以來就知道他一直都不喜歡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一直提醒自己不要總出現在他面前，免得讓他生氣。小時候有一次，我不過吃了他一個花糕，他就讓人把我放到我家桃園的那面墻上，因為爹爹不在，我在墻頭上坐了一整天，多虧我大哥回來看見，才把我救下來，你說過不過分。我以后也是要防著他的?！?p>　　“你大哥是護著你的。”

　　“是啊，可惜從那一個月后，大哥就去學武了，到今天已經滿三年?！碧K清說著溫柔一笑，繼續道：“大哥是除爹爹以外對我最好的人，我最喜歡他?！?p>　　少年沒說話。

　　“哎呀，不說他啦，小哥哥，我們繼續賣手絹去。”

　　“你頭不暈了？”

　　“不暈了不暈了，大概就是中暑，剛剛已經休息好了。”

　　“好，那我們繼續，不舒服你就告訴我。”

　　“嗯，下午我還要去小哥哥家蹭飯！”蘇清調皮道。

　　“應該的，那些手絹都是你賣出去的?！鄙倌晡⑿?。

　　“我是來幫忙的嘛！”

　　……

　　中午天氣太熱，街上走著的行人已經不多了，蘇清和少年也找到一個乘涼的地方稍作休息。

　　兩人坐在一起，旁邊有一個賣糖葫蘆的老大爺。

　　大爺一手將插著糖葫蘆的棒子按在肩膀處，一手拿著一條汗巾揩額頭和脖子上的熱汗。糖葫蘆串得很大，外面的糖稀晶瑩剔透，蘇清看得流口水。

　　蘇清正要拿錢袋出來買，摸摸腰間卻發現錢袋不在身上，想了想應該是早上換衣服的時候，忘記把錢袋帶出來了。

　　她默默的嘆了口氣，抬頭望天。其實是有點餓了，早上和王夫人的那頓飯沒吃好。

　　……

　　“阿清姑娘，別看天了，給你糖葫蘆?！鄙倌瓴恢朗裁磿r候拿了一串在手里，已經遞到蘇清嘴邊，臉上憋著笑。

　　蘇清沒接，對準少年遞到她嘴邊的最上面那顆，張口就咬掉。然后把簽子推向他：“小哥哥你也吃！”

　　少年搖了搖頭，忍不住笑出來：“不用，我不喜歡吃甜的。其實，你剛才可以跟我說的?！?p>　　“說什么說，丟死人了。小哥哥你看，我們好不容易賺的錢又被我花掉了一些?！碧K清郁悶。

　　“他沒要錢，拿兩根糖葫蘆跟我換了一條手絹，你看他的汗巾已經破的不能用了。你快吃吧，吃完還有一根！”少年說著，從大爺那里又拿了一根遞給蘇清。

　　“哈哈，那就好。”

　　……

　　有些人趕早市，有些人趕午市，等中午這陣炎熱過去，下午的街市，人又會多起來。蘇清慢悠悠地吃完那串糖葫蘆，已經飽了。于是舉著另外一根，跟著少年繼續到街上去。

　　中途，糖葫蘆黏在了一個男人的袖子上，粗獷的男人指著蘇清破口大罵。

　　蘇清也十分生氣：“明明是你自己撞上來的，還怪我？我都還沒讓你賠我糖葫蘆呢，這可是小哥哥買給我的，現在是吃不下，但我還要帶回去呢！”

　　男人作勢要打，少年一個閃身就擋在蘇清身前護住她。

　　周圍的人已經看了一陣熱鬧，見男人動手要打人，連忙拉住他，勸他別跟小孩一般見識，男人才罵罵咧咧的走掉。

　　蘇清對著男人的背影吐口水：“呸呸呸，壞人！”

　　少年失笑，把蘇清拉回來站好，半開玩笑的說：“好了，阿清姑娘，那么大塊頭，我打不過?！?p>　　蘇清就笑：“打的過，但我們不跟他打，臟了小哥哥的手?！?p>　　少年笑了笑，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