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入學的可有安排學舍?”
“并未,不過按照兩人的的學識,是準備安排到甲學去的。可是?”
“.......自其異者視之,肝膽楚越也;自其同者視之........”
“這句出自莊子,可有什么問題?“
“并未,安排到朔學罷。”
“這......”
每月初一,此時這人觀測不到月像,這時月像稱之為朔,雖是代表一月之始,可畢竟世人多仰望十五的圓月
這朔終歸是隱在暗處
“夫子安排二位去朔學。”
“朔學?”
來時夏瑾了解過,這應天書院按,學識分為甲學、乙學等等,但這其中朔學最為特殊
這里的學子無法參加科舉的,或是鄉試、會試考了多次不過的
夏瑾正想著,一起來書院的徐樂歡,有些不信的問道
“今淵世兄,我這小兄弟,可是比我的學識還要強上幾分,怎么會安排到朔學?”徐樂歡與今淵也是有幾分親緣的
“是夫子囑咐下來,愚兄也是不知。”今淵昨日接到夫子告知,要自己今日帶著兩人去朔學,也是有些錯愕,不過相信夫子自有他的道理
“怎么會是朔學?你們去,若是有人欺負你們,報我名諱就好。”說著又撓撓頭,似是有些尷尬“哎,你們若是去旁的還好,這朔學有些特殊,若出了事還是盡快找夫子吧。”
“不若,我和你們一起去吧。”徐樂歡思來有些不放心,那朔學沒幾個正常人,自己這兄弟剛來人生地不熟,且還年幼
夏瑾謝絕徐樂歡的好意
與孟澤對視一眼,孟澤一邊打開手中的扇子,很是有一股子風流才子的氣息對著今淵笑道“有勞了。”
夏瑾見此,扯了扯嘴角,自戀,這動作真是做作的可以
因著朔學的特殊性,這學院的方位也很特殊,這應天書院唯一的園子后面,園子里有著許多學子起早前來背書
“性,猶杞柳也,義,猶桮棬也;以人性為仁義,猶以......”
這內容夏瑾亦是十分熟悉,出自孟子第十一卷。
“哎呦!衛兄,你這今兒是到第十一卷了,你這第十卷的時間可是快上不少,比之前快了月余呢。”似是夸獎的話,卻是滿滿的諷刺,一卷孟子讀月余已經算長,而這衛博,讀了這一卷就用了半年的時間,誰人不知這衛宴的‘博學’,周圍的也是隱隱傳來笑聲。
這衛宴卻是不生氣,而是一拱手,真當對方在夸將自己“多謝賢弟關懷,許是我熟能生巧罷。”
那人還想再諷刺些什么,卻是瞥見了今淵,自己這也不算是君子所為,還是有些廉恥之心,剛剛不過背書不過,想是拿旁人撒氣罷了,一拱手離開了。
今淵帶著兩人過去“衛兄”能看出兩人關系還不錯
“今淵,這二位是?”
“昨日新來的兩位學子,這是徐瑾、孟澤。斯遠夫子叫我將人帶過來,正巧遇到你,這下我可放心了。”今淵轉頭對著夏瑾兩人說,“這位是朔學的衛宴兄弟,一會兒由他與二位介紹,也好互相熟悉。”
夏瑾好奇的看著這,一直都是一臉微笑的衛宴,心下想著,這人若是裝的這般和煦的笑,也是辛苦的很呢,可若是發自內心的,這人城府極深還是真的淺白至此?
“我們朔學的可是許久未進新人呢。”
看著對方笑的愈發溫柔,卻是讓夏瑾越發不適,就像是水中的波紋下,隱藏的一條細細的蛇,隨著波紋游走,冰冷而陰暗
現下已是上學時間,而坐在屋舍里的僅有兩人,且看著屋子里的座位,也是不到十人的樣子
“這位是吉良,天資聰穎。”衛宴向著兩人介紹到“這位是孫應柳,心靈手巧。”
孫應柳手中正刻著一個木雕,聽到聲音只是抬頭示意了一下,接著便低下頭繼續與手中的木頭奮戰,而吉良應都不應一聲,夏瑾見此人目光呆滯,似是在思考什么
衛宴十分了解此人“吉良!吉良?”
“啊?”
“可是出了什么問題?”
吉良面色十分茫然,可以說有些呆滯,雙眼雖是看向衛宴卻是一點焦距都無“我,我不記得昨日夫子留了什么任務。”
衛宴也是耐心講解“昨日夫子留的是......”
這是天資聰慧?這人不是在損人?難道這應天書院都這么夸人的?
夏瑾心下略微遺憾,并未去到甲學,無疑為自己想做的事情增加了難度,但既來之則安之,順著衛宴指向的方向坐下,這出了燕京城已有接近月余,自己之前忙著趕路,這卻是有些落下的東西,夏瑾一向做事都有規劃,坐下后,翻看起書,時而圈圈畫畫,很快就將心靜了下來。
孟澤卻是跑到孫應柳身邊,好奇的問道“在下孟澤,小兄弟,你這是準備刻些什么?”
“這是一衡專。”
自己雖然不是見識甚廣,卻也是有些眼力的,卻是難以理解呢,“這衡專是何物?”
“我也不知。”
“呵。”饒是孟澤不想與此人惡交,亦是忍不住,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這人是故意的吧,見孫應柳從始至終都未抬起過頭,孟澤也不會自討沒趣拍拍袖子,起身回到自己位置上
“這都是些什么棟梁之才?”忍不住小聲的嘟囔句,這來此就見了三個人,各個都如此清奇,真是難得,孟澤忍不住在心里誹謗著
而后陸續又來了兩人分別是蘇奇和蘇進,這二人是雙生子,這二人并未有什么怪異之處,只是這弟弟蘇進只得坐在諸葛椅上,與孟澤寒暄了幾句
不久夫子也到了,這夫子對學生的一些怪異之處視而不見,僅是講著自己的內容。這夫子姓錢,并未好奇夏瑾兩人,也不詢問,但確實是有真才實學的,夏瑾甚至覺得對方對于這些還未考上鄉試的人來說,有些深奧了
夏瑾聽著也覺得有些收獲,這和上書房講的內容并未差多少,只是見解方向很是不同,上書房是為君之道,這兒是為臣之德
君臣所處位置不同,思考問題的角度亦是略有不同,夏瑾忍不住與自己以往夫子所講的進行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