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砰！”
“快點躲開！哈哈哈哈哈哈！”
躲閃不及的孩子，被爆竹嚇了一跳，摔了個四腳朝天，也不哭鬧，拍拍身上的灰塵，繼續追逐打鬧
爆竹聲中一歲除
夏瑾坐在屋內，喝著溫好的酒，對面而坐的是夏瑾舅舅姜銘節，沒用人伺候，連孟澤都不在，夏瑾打發孟澤去金衛那，姜銘節原本是要與楚大人隨行，結果剛剛出了城門不久，馬就發起瘋來
楚大人也就借機叫姜銘節回去，馬如何發瘋，無人去管，姜銘節本人也是不在意
“公主，準備何日回京？”
“過了元宵節吧。舅舅可與我一起回去？”夏瑾沒有按照貴族的禮節只坐椅子的前半部，而是整個后背癱軟在椅背上
“若是結案了，便能回去。”看著長公主有些不修邊幅的樣子，一向注重禮節的姜銘節差點跟著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多年的修養讓姜銘節止住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公主來應天書院學習越發有些隨性了。”
“哎，入鄉隨俗么。我回去請罪，倒是希望父皇能罰我去封地！”
兩人喝了不少酒，正值除夕佳節，許是此時氣氛有些特殊，一向注重禮節的姜大人，忍不住如同尋常長輩一般開始關心起后輩的婚姻大事。
“現在燕京城議論紛紛的是平陽郡主的婚事。”由于消息不便，姜大人還不知道平陽郡主被冊封為平陽公主。
“平陽郡主與公主年歲相差不大。公主也該考慮下自己事情了。”
“舅舅放心，我自有安排。”
“你有什么安排？可是心有所屬？”
別看姜大人表面淡定，可已經言語間直呼你我了，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心有所屬，這酸爽。
夏瑾故意不緊不慢的喝下一口酒，才回到“鸞鳳非竹實不食，非悟桐不棲。“
鳳食鸞棲比喻高位或帝位，嫡公主之尊已經屬于，只在皇帝，太后之下……想到這，姜大人那點兒微醺的酒瞬間嚇醒了
那邊夏瑾拿夾吃食的筷子，夾了一塊子肉，放到姜銘節的碗中“鹿肉是冬日里吃來最好，舅舅嘗嘗。”
這下不用再懷疑了，逐鹿天下、秦失其鹿、失鹿共逐等等，鹿多暗指帝位，一向穩重在大理寺任職多年的姜大人開始感覺后背悶熱，出了不少汗。
這位二舅雖然武力不行，倒是能力手腕一等一的。
幫助夏瑾從別宮偷偷出來應天書院讀書，也只當年少向往宮外，方年夏瑾母親姜銘蔚也來過此處讀書，沒想過，公主之軀想要問鼎，倒是轉念一想，是三妹能教出的孩子。
想了半天，憋出一句，“婚事向來不是公主自己能做得主的。”
“若是沒有梧桐樹，不棲為佳。“
聽了夏瑾的話，姜銘節一邊點著頭，心想，長公主出嫁和未出嫁相差太遠，若是想奪得地位還是不出嫁為好。
想著想著，突然一拍腦袋，自己想這些做什么？哎呀！
但還是忍不住問到，“這若是皇上安排可如何是好？”
“除之。”當然是除去那個駙馬。
“這、這、有些不妥吧。”姜銘節為官以來判處斬首的官員也是不下百人，姜家時代為將，屠殺的也是不少，可不能直接亂殺無辜啊。
“仁慈百姓之心，勸諫如流，知人善任，有雄才大略，這是太傅教導的，可有不妥？”
“無情。”姜銘節毫不留情的指出夏瑾的問題，帝王要無情，但若真的心如鐵石，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那不是明君。
“可是不仁慈百姓？”
姜銘節此時有些激動，“長公主，那貪官污吏，為禍一方的除之后快，可若罪不至死，而為了目的去肆意掠奪其性命，那便是別人除之而后快了。”
“那若是殺一人而救下百人，舅舅你如何選擇？”
“……此乃悖論！”
夏瑾對于礙腳的，從不手軟，也未感覺到有愧疚之心，就如同漢陽山周圍的山匪。
此時氣氛有些僵持，夏瑾轉移話題
“前朝子甲初年，十王之亂有富家商人為了保護自己的財產，而將金銀珠寶封到竹子當中，借此偷偷轉移財產，而今朝，有人效仿，借由請安折子一起將銀財送往燕京城。”
“公主是說……這徐州知府，祁大人借此轉移銀子給燕京城？”
夏瑾拿出，幾個月前韓帆劫持祁大人的車隊時，那里面的文書證據，當然里頭寫的內容十分隱晦，有暗語。
可惜不湊巧，在解決掉祁大人之后，趁亂在其書房地磚中找到對應暗語的書。
姜銘節手里捧著這兩個足以定罪的證據，自己一直覺得長公主冰清玉潤的，這心思頗深啊。
結果翻開之后里頭關于究竟要送給京城哪位官員的關鍵內容丟失了，哎，姜銘節心里不是滋味兒的嘆了口氣“如此甚好。”
“父皇要保任家，我知道，舅舅，請祝我一臂之力。”
滅掉任家的一眾勢力，這里面除了任家沒有提到，但任家在京城里的人，提了不少。
只有滅了任家，失了平衡，父皇才能對高家動手。
削弱兩位皇弟的直系支持者，才是夏瑾的最終目的。
夏瑾毫不猶豫的將野心露給這個二舅，就是因為這人，不似外祖父，忠于朝堂。
自己需要姜家的勢力，可不能和外祖父直接商談，自己這樣不亞于造反，如果最后真的圖窮匕見，夏瑾不想外祖父為難。
“哎！”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嘆氣了，姜銘節覺得自己如長公主這般大的時候，可沒有這個心機，三妹究竟生了個什么妖孽？
正在沉思間的姜銘節，視線中出現一只手
“我的舅舅，這我已經拿了除夕之禮，您是不是也該……表示一下？”
如同孩子的話，這一下子就打破了沉悶的氣氛。
大年初一，本是新的一年，這時候一個人渾身是血的人，從南門一直跑到知府，一邊跑，一邊叫喊道“祁大人身為徐州知府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殘害我一家老小，我這有鐵證！”
由于楚大人將那一派的人都帶走了，這人一直到知府門口都沒有人出來阻攔，倒是有不少看熱鬧的百姓，而此時孫大人正巧在知府門口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