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了這么多年,一想到沈煥,心口還是隱隱作痛。三哥走的不明不白,此去讓恪兒進宮也是為了再去查清沈煥的死因。畢竟當初二哥沈炳進谷后并未說太多,他一直疑心的地方他也含含糊糊沒有作過多回答。且大哥玉陵不知何原因,這十幾年來與二哥再無聯系,其中緣由他什么都不清楚。
恪兒帶回來的姑娘,好是好,他也許久未曾見到恪兒臉上有溫柔笑意了,只是恪兒身上背負的,唉~他定了定神,拿著鐲子走出去。
顧清和江恪正在坐著聊天,江恪好似聽到了什么,笑著摸了摸顧清的頭。
“咳~”江復拿著裝玉鐲的木盒,走到兩人面前,“清兒啊,這個送給你,但不是我送你,是代替恪兒的母親,送你~”
顧清立刻起身,接過木盒,看了一眼江恪,“師傅,這是?”
“你打開看看吧。”
江恪也起身,母親的東西,他一件也沒有見過。三人目光都隨著木盒的打開而定格在里頭的玉鐲上,這鐲子…
顧清覺得這鐲子的樣式看起來與母親留給她的那支玉釵和玉簫極為相似。只是他的母親的東西由師傅代為轉交,果真同自己的猜想一樣,他的母親去世了。
“清兒謝過師傅。”
顧清將手中的木盒轉交給江恪,想來師傅應是頭一次取出來這件玉鐲,他也未見過。
江恪接過,領會了她的心思,拿過端詳了好一會兒。也發覺和當初見小清的頭上那支玉釵樣式有些相似,大概是緣分吧。
原來母親也是這般溫柔的人嗎?如果她還在,是否會小心地拿下手上的玉鐲,親手戴在小清的手上?
“恪兒,車馬勞頓,已經累了一天了,你去帶清兒休息一下吧。”
江復給了江恪一個眼神,“好。小清,我帶你看看房間去。”
他拉起顧清的手,向他的房間走去。
“你就住在我房中。”
她住他房中,那他住哪里?看這里也沒有其他的房間,難道要和他住一起嗎?這可不行。
“那你住哪里呀?我是客人不住客房嗎?”
江恪挑了挑眉,“谷中幾乎從未有客到訪,所以客房有是有,但許久未打掃過了,你要住嗎?”
“可是…”顧清皺了皺眉。
“可是什么?我們又不是沒有一起住過,昨天晚上還睡一起的啊。”
江恪忽然逼近她,“怎么?害羞啊?”
顧清抬頭,“哪有害羞?再說了,昨天晚上明明是睡在兩張床上的啊。”
“哦?那小清的意思是---”他附在她耳邊,“我們今晚睡一張床嗎?”
他怎么愈發無禮了。
“江恪,你你,你流氓。”
“呵呵~逗你的,傻丫頭。”他的小清怎的這般可愛,說什么都信。
“你整天逗我。”顧清朝江恪吼了一句,宛如一只發飆的小貓咪。
“好了~不生氣。我今晚睡玉如卿的房間,離這里稍微有些遠,你有事情的話就叫文簡和文蓮,她們會一直在房門口守著。”
顧清點了點頭,一推開門,房中一股藥香溢出。
“哇,沒想到草藥還能這么好聞,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樣哎!”
顧清看了看周圍的擺設,看起來十分簡樸但卻應有盡有,且格外精致。
江恪扳過她的身子,“小清,我同師傅再去說幾句話,等會兒來找你。”
“好,你去吧。”
顧清看了看周圍,又發現了一把古琴,這把琴不同于慶和殿那把,沒有錦緞覆著。她蹲下仔細地端詳了那琴,上面刻著一個“毓”字,顧清伸出手,覆上那個字,漸漸移到琴弦上。
“當~”顧清嘴角彎了彎,起身坐在書桌旁,翻著他的醫書。
江恪到泰然居時,江復在院中等他,“恪兒,來了。”
“嗯。”
“此去可有線索?”
江恪耳朵動了動,向江復使了個眼色。
“哦,恪兒啊,為師近日得了一味珍奇藥材,你同我進去瞧瞧。”
“好。”
兩人一同踱步進去,江復在房間書架上,移開一本書,書架便從中間截成兩半,向兩邊移開后,出現一間密室。
江恪跟著他進去,“恪兒,方才?”
“師傅,有暗衛,不是我的人。”
“不是你的人,那這谷中能進來的,只有你父親的暗衛了。”江復捋了捋胡子,“莫非…”
江恪點了點頭,“不錯,這次出去查到的一些事讓我不得不懷疑他。”
江復心中壓抑,若真是他,那豈不是隱藏的太深。那這么多年,玉大哥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可有明白的證據,而非猜想?”
江恪搖了搖頭,“師傅,若如此,這一趟我定要進宮。我想宮中應有我們要找的答案。”
“恪兒啊,可你如今不再無牽無掛,宮中險惡,你…唉~”
“師傅,這宮中,無論如何我都要去。但若為了小清,我也會拼盡全力平安回來,到時如若我們成婚,還望師傅來主婚才好。”
江復拍了拍江恪的肩膀,“好,有你這句話,師傅就放心了。宮中不比外面,一般人手伸不進去,最安全,也最危險。”
“嗯,我知道。”
“如若遇到需要幫忙的事情,告訴卿兒,去找她的母親。只需提沈煥二字,定會答應。”
江恪點了點頭。
顧清一個人看書看得百無聊賴,想到剛來時的景色,想出門去看看。
“清姑娘,您要出門么?”
“你們同我一起吧,我頭一次來,萬一迷失方向也不好。”
三人一同前行,文簡邊走邊向顧清介紹,“清姑娘,這就是后山了。”
顧清看著眼前,被擋住了去路。“好吧,那我們回去吧。我記得來時谷中有一片花海,不知在何地?”
這么大的谷,真真景色秀美,只是一個人住未免也太冷清了些。
“回姑娘的話,那片花海在去泰然居的另一條小路上。里面大多為彼岸花,開的極美。”
“彼岸花?可此時正值深秋,怎么還開著?”
文簡聞言,笑道,“姑娘有所不知,這谷中時令一直以來都處于夏秋之交。姑娘仔細感受,此刻是否與谷外相比,暖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