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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的太陽，還是很曬，卻與夏天的熾熱不同，略有柔情，還夾雜著些許清風。
顧喬橋舒服地瞇了瞇眼睛，雙手抱住膝蓋，頭靠在陳眠眠的肩膀上，“你看，肖樂和周昊也在場上。”
“你不說我都沒注意。”陳眠眠看打球看到興高采烈，不停地給顧喬橋講解。
“你們看女生宿舍那邊的籃球場，是誰啊？一個人打球呢。”說話的是一個扎高馬尾的女生，顧喬橋不認識她。
“那邊多熱啊，看不清是誰。”
“打球姿勢還要挺帥的，應該叫過來一起打。”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了話題就開始變得嘰嘰喳喳。
“不是余蕭然那個掃把星，還能有誰？”說話的是坐在最里面的許瀅。
“啊，是原來五中的余蕭然嗎？”還是那個高馬尾的女生。
“不是他，還是誰。”許瀅輕哼一聲，繼續說道，“勸大家還是離他遠點吧，跟他沾上邊，危險的很。我們二班，每個人對他避之不及。”
顧喬橋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么說，是在鼓動同學孤立余蕭然么？并且這么明目張膽。
突然想起來在水房聽到的話，許瀅說讓人人都討厭余蕭然，第一次在水房碰到的短發女生就是許瀅。
陳眠眠伏在顧喬橋的耳邊說：“還記我跟你說的嗎？”
顧喬橋點頭，又搖搖頭。
隨著話題越說越多，許瀅開始以一個爆料者的身份，講述余蕭然初中的“光榮歷史。”那個扎高馬尾的女生開始和她一唱一和，唱起來雙簧。
顧喬橋有些聽不下去，在她認知中，余蕭然不是那樣的人，就算她沒有透徹的了解過他。
陳眠眠也是五中的，自然知道許瀅的話有多大水分，一大部分更是胡編亂造，歪曲事實。
陳眠眠張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么，“不是……”
她的動作被許瀅關注到了，并先發制人，“同學，你是五中的嗎？我說的很多事，你應該也聽過吧。”
所有的目光瞬間聚集到陳眠眠身上，都在等待她的開口，陳眠眠想了想還是很認真的說：“很多，我都不知道，沒聽過。”
許瀅輕笑，“那同學你應該一定是沒有和余蕭然接觸過嘍，只顧讀書了吧。”她頓了頓，吊住了許多人的胃口，“他是什么樣的人想必不用我多說，大家也多少有所耳聞，只有和他接觸過，被他欺負過的同學才懂，你說我說的對吧。”
許瀅依舊在笑，很輕，像一個勝利者的笑，在人群中炫耀，且不被人熟知。
“當事人說的話未必客觀公正，難道會全然不帶個人感情嗎？”顧喬橋和她目光相對，火光四射，不退分毫。
許瀅依舊保持那個姿態，“你和余蕭然很熟嗎？處處為他說話，難道？”她故作驚訝，捂嘴驚慌。
顧喬橋啞口無言，因為他們并不熟，但是許瀅做作的表演真是體會到了十成十。
陳眠眠拉著她從那堆人里出來，在操場上漫無目的的溜圈。
“顧喬橋，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垃圾，就在剛才。”啞口無言，無能為力的感覺真的不好，很蒼白。
“沒有，眠眠，你特別勇敢，要是我，我都不敢。”
一陣小風吹過，可它是帶有溫度的，并不能帶來涼爽，讓人心情更加煩悶。
“現在很多人都孤立余蕭然嗎？”顧喬橋沒想帶僅僅是幾句話，就會有這么答得殺傷力。
“肯定啊，你看他自己在打球啊，一個人。”
她們沿著操場的弧度走，離女生宿舍那邊籃球場越來越近，看余蕭然越來越清晰，他一遍一遍的投籃，都中，姿勢輕盈。
三人眼神交匯并沒有說話，此時無聲勝有聲，顧喬橋揮揮手跟他打個招呼，余蕭然點頭示意。
原來啊，造謠這么簡單，只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就可以制造出世界上最鋒利的刀子，陷入你的身體，殺人于無形，讓你躲避不及。
“他們初中也是這樣嗎？”顧喬橋問出了心中疑惑。
“沒有這樣，看不順眼打一架那種吧。”
“這可比打架過分多了。”
“說誰不是呢？”陳眠眠抬頭看了看天，“雖說，我不想蹚渾水，但是我這脾氣你也知道啊，憋不住。”
“眠眠，我覺得你適合做一名律師。”
“真的嗎？我的愿望就是成為一名律師。”陳眠眠哈哈大笑，在以藍天白云綠樹跑道映襯下，她更像是一團火，真的赤誠，笑的燦爛。
“咦，喬橋，我覺得你對余蕭然關注的有點多啊。”
“有嗎？沒有吧。”
“我覺得有，自從上次他陪你去醫院以后。”
顧喬橋想了想，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能快速捕捉到他的身影，即使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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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操場離食堂很近，下課直奔食堂，關鍵人少還不用排隊，簡直太爽了。
顧喬橋和陳眠眠兩人打好飯，便找地方坐下，在偌大的食堂，只有他們百十來個學生，看著就很冷清，大點聲說話都會產生回音。
顧喬橋看著不遠處的余蕭然，覺得他還可憐，吃飯還要自己一個人，自己要是她，早就受不了了。
陳眠眠輕皺起眉頭，顯然也發現了。“喬橋，我怎么感覺他像假的余蕭然啊，沒準被冒名頂替了。”
顧喬橋不太理解，“什么意思？”
陳眠眠一邊吃飯一邊說，“他之前可是一點就炸的，誰敢這么對他，那早就放學門口見了，現在這樣，還不如打一架來得痛快。”
顧喬橋不明所以，“會不會是變了？”
陳眠眠搖搖頭，咬著筷子，“誰知道呢。”
吃過午飯后，并未著急回宿舍，先去小賣鋪走一遭，顧喬橋還是買了原味面包。
剛擠出小賣鋪的門口，就看見拐角處有一群人圍著，因為都是高一的校服，連顧喬橋不忍多看了幾眼。
顧喬橋拽住連眼睛都看直了的陳眠眠，“走啦，別看啦。”
“馬上，馬上。”
顧喬橋隱約聽到“你不是挺厲害的嘛？目中無人?”這個聲音，讓人聽了極其不舒服，刺耳又壓抑，是許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