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的地平線上亮起了纖毫微光,將細如薄紗的晨霧驅散,西邊深邃的天空中還高懸著幾顆殘星,仿佛夜晚的幻夢還呢喃著不愿醒來。
下了三天三夜的雨總算是在這一天的清晨停了,高大的云杉樹枝頭上傳來婉轉的鳥叫聲。
綿延數十里的云杉樹森林邊緣,一條曲折的小河平緩的流向遠方。
路遙跪在河灘上,感受微風吹拂過臉頰,不由得仰天長嘯。在林間連滾帶爬的走了一整夜,總算是走出了昏暗的森林。
小心翼翼端起一捧水,捧到嘴邊,感受冰涼甘洌的河水在喉間流轉,疼痛和疲憊似乎都減緩了幾分。
脫下沾滿了污泥和血液的上衣,路遙沾水輕輕擦拭雙頰,清澈的河水中倒映出他的臉,那么疲倦,又那么堅強。高挺的鼻梁上橫著一條血痕,讓原本看上去柔和的面孔帶上了幾分煞氣。
清洗了一下背上的傷口,路遙擰干衣服平放在旁邊的大石頭上。
把自己扒了個精光走進小河里,任由水波柔和的覆過身體,路遙思考在漫威世界的下一步應該如何走。
如今九頭蛇得到了完善的宇宙魔方技術,憑借能量武器和空間轉移技術打得盟軍落花流水,但這只是暫時的,還無法左右以德意志為首的軸心國在各地戰場的頹勢。
同盟國擁有接近一億的能戰之兵,而軸心國只有一千余萬,雖然說現代戰爭中,想要取勝的關鍵是海陸空一體化的協同打擊以及信息優勢。
可龐大的軍隊數量也讓同盟國在各地戰場不那么拙荊見肘,更別說蘇維埃的狗熊們打起仗來有多不要命,差點被滅國的毛子在戰場上簡直是德意志的噩夢,他們扛著簡易的步槍,高喊著【烏拉】就烏泱泱的往上沖。
九頭蛇如果不想和德意志帝國一起沉淪,那么必然會加快對于能摧毀一整個城市的超級炸彈的研究。
紅骷髏約翰.施密特是個把自己視作更高一等生物的瘋子,為了達成目的,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在電影中,紅骷髏甚至把柏林也納入了攻擊范圍。
暫時還不清楚電影中以美國隊長為首的咆哮突擊隊有沒有組建,想要讓劇情回到正軌,就只能摧毀九頭蛇的各個據點,拖緩九頭蛇對于超級炸彈的研究。
“bene!Che ci fai nel fiume?(嘿!你在河里干什么?)”身后突然傳來了聲音,路遙嚇了一跳,轉過頭,發現是一個臟兮兮的小男孩,看上去不過十二三歲。
路遙打著水爬上岸,迅速穿好衣服,他不知道這里離戰場有多遠,但想必不會太遠,哪怕是走了一整夜,撐死了也就幾十公里。
在交戰區突然出現一個小男孩,就像是高中課堂里上著數學課,教室里坐著的的都是些頭發花白的大爺大媽,不僅認真做筆記,還用嘶啞的聲音搶答問題,場面極其慘烈。
“Da dove vieni?(你從哪里來?)”
“Regno Unito?(大不列顛?)America?(美利堅?)”
小男孩眨著撲閃撲閃的大眼睛問道,雙手在背后的包裹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塊黑乎乎的物事,
“Pane marrone!(黑面包!)Prendi qualcosa da mangiare.(吃點東西吧!)”
【高級語言精通】讓路遙能聽得懂小男孩說的話,是意大利語,看上去是當地的一些原住民,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不逃離戰爭區域。
“Tu chi sei?(你是什么人?)”路遙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用意大利語反問道。
小男孩突然抿起了嘴巴,將黑面包放回包裹里,路遙分明看到他的眼中流露出仇恨與憤怒。
“who are you?”路遙感覺有點奇怪,用英語重新問了一遍,為什么這個小孩子在聽到意大利語的時候會如此反常,如果說能對大不列顛人和美利堅人這么友好,不至于對于自己的同胞就那么冷漠啊。
“Regno Unito?(大不列顛?)”小男孩眼睛里的仇恨又消失了,拿臟兮兮的手抹了抹眼角,重新問道。
“American!”路遙露出一個迷之微笑,伸出一只手輕輕拍拍小男孩的腦袋。
小男孩也報以微笑,把黑面包放到路遙手上,小小的臉上只有兩排牙齒是白的。
路遙突然有點心疼,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在象牙塔里,享受著無憂無慮的歡快時光,而不是在危險的戰場上,忍饑挨餓,惶惶不可終日。
看著路遙把面包塞進嘴里,小男孩輕輕拉過他的手。
“Mi segua.(跟我來!)”
走在布滿鵝卵石的河灘上,在嘩嘩的水聲中,小男孩對路遙娓娓道來。
他來自波河平原上一座名叫錫緹娜的小鎮子,這條叫波旁的河流穿過小鎮流向遠方,在戰爭開始之前,鎮子里的生活很簡單。
日出而作,日落而歸,婦女們在波旁河邊浣洗衣服,男人們在路邊的大樹下邊抽紙煙邊吹牛,小孩子在石子路上瘋跑。
那時候人們沒有什么擔心的事情,直到有一天,墨索里尼在首都發表了重要演講,殘酷的戰爭開始了,家里的糧食有一大半都要上繳國家,那時候,人們擔憂的還只是吃不飽。
到后來,軸心國在戰場上失利,潰逃的軍隊一波波經過錫緹娜小鎮,失去了信仰的軍人變成悍匪,他們什么都搶,女人,食物。
鎮子里大部分人都逃了,只有幾戶人不舍得離開這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在地窖里度過一個又一個日夜,最艱難的時候,連洞里的老鼠都餓得骨瘦如柴,人們靠著樹皮和皮帶充饑。
再往后,再沒有見過流竄的兵匪了,人們才敢偶爾走上街頭,也是這個時候開始,波旁河里開始有尸體飄過。
胸口印著染血骷髏頭的九頭蛇士兵,肩上扛著老鷹標志的美利堅士兵,在手臂上紋著降落傘的大不列顛士兵。
小鎮的人們偶爾能在波旁河里見到活人,心地善良的人們救下這些受了重傷的可憐人,錫緹娜小鎮里混雜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傷兵們。
兩人聊著天,慢慢來到了一座破敗的鎮子前,意大利波河平原上的小鎮——錫緹娜,到了。

宗正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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