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階級這種東西嗎？暴發(fā)戶，豪門還是世家，有人從貧民窟爬出來，有人從天堂跌落下去，有人做著烏托邦式的美夢，羨慕農(nóng)夫家的小孩有著廣袤的花園，有人咬碎牙吞下去，匍匐的向高處爬。終有一天，你我并肩，你潔白無瑕，我藏污納垢，試探著，憧憬著，懵懂著，曖昧著，終是不敢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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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的風，蘇州，黑色車里，尚由俚還是穿著薄薄的鐘型毛衣搭配淺灰長紗裙，頸上松松夸夸的搭了淡紫色的絲巾，看起來氣質(zhì)十足，如果可以忽略她抖動的腿的話，的確，尚由俚是好看的。但是相比較旁邊黑長直卻涂著正紅的唇妝，清純與妖艷沖突卻依然相得益彰的尚由美來說，尚由俚便顯的不夠看了。

　　“你的羽絨服是準備存起來當國寶嗎？”尚由美的嘴里從來蹦不出好詞來。

　　“你不照樣沒穿么。”尚由俚小聲嘀咕。

　　“我去的地方有空調(diào)。”

　　“我們也有。”

　　“手術(shù)室也有？”

　　尚由俚不吭聲了，嗯，手術(shù)室里當然有空調(diào)，但是是25度。她不敢回嘴。

　　尚由美達到了自己的諷刺目的，自然不會再招惹她的小妹了，另起話頭道：“今天下班有時間吧？”

　　沒有，尚由俚如是想

　　當然有時間，尚由俚如是說

　　被壓迫者，自是沒有話語權(quán)的

　　“帶你見個人。”尚由美很滿意小妹的答復(fù)

　　“新男朋友？”尚由俚試探，好奇。

　　“算是吧！”那就是了

　　醫(yī)院到了，尚由俚下車，關(guān)車門，汽車揚長而去，

　　“姐姐再見......”

　　這四個字必不可少，但也沒有耐心聽完。

　　不過，能穿上白大褂，她已知足。

　　“尚醫(yī)生，早啊！”

　　“尚醫(yī)生，今天穿的真漂亮”

　　“尚醫(yī)生，今天您只有三臺麻醉，何主任一臺，楊醫(yī)生兩臺。”

　　尚由俚摘下絲巾套上白大褂，戴藍帽子的時候看見初生的太陽透過窗臺上的爬山虎照入室內(nèi)，一縷一縷的光柱里是細小的塵埃在波動，猶如宇宙萬物，嘰嘰咕咕的鳥叫聲驚擾了她的走神。

　　嗯，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起的患者，有麻醉師可以再讓他睡個回籠覺。

　　窗外，彩色的城市，萬物生長。

　　窗內(nèi)，白色的世界，蒼茫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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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相信我們的專業(yè)能力，請放松。”尚由俚溫著聲音眉目溫和，刺進皮膚的針卻干脆利落。

　　“請跟著我數(shù)，一，二，三，四，五......“緩緩?fù)七M的液體與血脈連結(jié)一起。

　　手術(shù)臺上大瓦的白熾燈刺的眼睛不舒服，護目鏡上漸漸凝結(jié)起水霧，尚由俚加快收拾針劑的速度。“李主任，麻醉已經(jīng)生效，可以開始了。”尚由俚說完推著車子走了，去麻醉管理室的幾步路途中，尚由俚背起了醫(yī)學(xué)生宣言，“我志愿獻身醫(yī)學(xué)，熱愛祖國，忠于人民，恪守醫(yī)德，尊師守紀，刻苦鉆研，孜孜不倦......我決心竭盡全力除人類之病痛.........維護醫(yī)術(shù)的圣潔和榮譽，救死扶傷，不辭艱辛......為祖國醫(yī)藥衛(wèi)生事業(yè)的發(fā)展和人類身心健康奮斗終生。”

　　是的了。

　　這條路是自己選的，自己喜歡的，堅持己見沒有錯。

　　準點下班，尚由俚出了醫(yī)院大門就看見對面尚由美的車子招搖的停在路邊，嘴里叼著的煙云霧繚繞，她走上前，開門，坐進副駕駛，系安全帶，再抬頭，尚由美已經(jīng)把煙掐了，姐妹之間一句話沒多說，車子箭一般的飛馳而出。

　　尚由俚是累的不想說話，尚由美是覺得無話可說，到達目的地，這才警告似的提一句

　　“精神點兒。”

　　話落，尚由俚背挺得杠杠的，上了電梯，吃飯的地方是安靜的頂樓，是個坐看城市霓虹閃爍，談情說愛的好去處。

　　電梯開了，尚由俚不必去尋找她姐的新男友是誰，因為，這一層，除了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也就那一人端坐在哪里閉目養(yǎng)神。

　　三十歲出頭，頭發(fā)用發(fā)膠梳起來固定住，整個人窩在椅子里卻沒有一絲頹廢之氣，皮膚呈小麥色偏褐，手臂剛強有力。

　　隨著她們走近，那雙閉著的雙眼睜開，明銳，迫人，氣場強大。

　　的確是能把控住尚由美的人。

　　“來了。”男方起身

　　“我妹。”女方側(cè)身

　　兩人走進，自然而然貼合在一起，尚由美親了親男人的下巴。對方朝尚由俚笑了笑，但笑意沒達眼底

　　“賀華斂。”言簡意賅

　　賀華斂的手緊緊的貼著尚由美的腰，甚至有往下去的趨勢

　　他們睡過，而且不止一次。尚由俚得出結(jié)論。

　　“姐夫好。”尚由俚極度會看眼色

　　這句話無疑取悅了賀華斂，他笑了笑，眼底染了一絲笑意。

　　“想吃什么，隨便點。”尚由美示意服務(wù)人員把iPad遞給尚由俚，從包里拿出手機，期間沒留給尚由俚一個眼神。

　　賀華斂則是玩著尚由美的手不發(fā)一言，仿佛把尚由俚屏蔽在外。

　　尚由俚倒是不覺得尷尬，刷刷刷果斷的點了一系列自己喜歡的湖南菜。

　　“嗜辣啊？”賀華斂突然開口一問，尚由俚半天沒有反應(yīng)過來是在問她，等到反應(yīng)過來了，才愣愣的點點頭，卻瞥見了賀華斂眸子里一閃而過的揶揄。

　　我行我素，尚由俚自然不會在乎別人的眼光。也拿出手機來，自娛自樂

　　又是一陣沉默過去

　　“我去洗手間洗個手。”尚由美起身。

　　片刻

　　“我去上個廁所。”賀華斂起身。

　　良久，菜已經(jīng)上的差不多了，兩人才一起回來。

　　尚由美臉上紅霞密布，腳步虛浮，頭發(fā)有一些亂了，身上的裙子也皺皺巴巴的，唇卻是水漾的，而賀華斂，衣冠楚楚，神清氣爽。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剛才發(fā)生過什么。

　　尚由俚學(xué)醫(yī)，嗯，動物交配活動，是因為動物在發(fā)情期期間根據(jù)雌雄雙方發(fā)出的氣味，動作行為相互吸引而自然繁殖活動。她盡量用正經(jīng)的語言來解釋，不然她的臉燒的快要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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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同的階級，得舍相同，烏托邦式的愛情，不過是海上花開花落，十分寂寞，沒有階級，哪來的欲望，沒有欲望，哪來的愛情。沒有階級，愛情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