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后,兩人先去了山神廟。
好些日子沒回來了,自然是要好好拜拜的。
廟里也沒人。
阿相從里面隔間拿出干凈的布巾開始從貢桌往上擦,時間久了都落了厚厚一層灰,阿相擦得很是仔細,一張白白的布巾很快灰了一大片。
花卿也照阿相的樣子拿了一塊幫著擦。
兩人正分工協作著,阿相偷偷瞄了花卿一眼,突然道:“其實之前我和阿娘就是住在這的。”
“后來阿娘走了,秋月村那些村民們怕擾了我的清靜,又覺得我一個小姑娘住不太安全,所以在離玫瑰他們近的地方給我蓋了個竹屋。所以我一直很尊敬他們,特別是那些上了年紀的阿公阿婆,對我特別好。”
那些的阿公阿婆,基本上都是看著阿相長大的,阿相很親近他們。
花卿看著她抿著唇。
阿相又道:“所以我這一輩子都是不可能離開南相山去別處的。”
山神者,便是整個山的靈脈。若是山神棄了山,那這山便失了靈氣,不久便會變成荒山,寸草不生,無一活物。
阿相說這話的意思便是想試探下花卿是如何想的。
當年那個負心漢便是不想在這過一輩子才離開阿娘的。
阿相實在不知若是花卿記起來了會去哪里,而她心里似乎已經有些離不開花卿了。
說來好笑,這才多長時間啊。怎么就被勾去魂了?阿相說完又搖著頭兀自一笑。
卻沒料到,花卿一把抓住她的衣袖。
阿相詫異,扭過頭看著他。
花卿定定看著她,眼神無比炙熱,他鄭重且認真地看著阿相承諾道:“那我也永遠在這陪著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怦,怦,怦。”
不知是誰的心猛烈跳動著,如馬兒脫了韁繩。
可是阿相不是那滿心春意的無知少女。得了承諾便認真了一輩子。運氣好了那便是夫妻美滿,運氣不好那便是怨氣心生。
而且花卿是誰,她也并不知道。不過倒是曉得他的意思了。
阿相避開視線卻沒接活茬,準備撇開話題。
她偏過頭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快去買菜吧,回來玫瑰他們就要來吃飯了,越早去買,菜越新鮮。”
又轉頭看了花卿一眼,道:“得多做幾個菜呢。”
花卿想說些什么,末了,還是什么都沒說,只悶悶的應了一聲:“好。”
阿相疊好布巾又道:“對了,你之前可說了等事情結束了要給我做好吃的。不許賴賬。”
花卿點點頭,也把自己的布巾整整齊齊的疊好,又有一些不確定的道:“只是有一個小問題不懂。”
阿相把花卿手中布巾拿了過來,問道:“什么問題啊?”
花卿停頓了會,難得有些羞意,慢吞吞的開口:“那菜,是怎么做的?”
阿相手一抖。
什么?這叫小問題?
也是,看花卿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當初怎么就信了他。
阿相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語重心長地道:“這個,便由為師來教你。”
花卿一笑,阿相又摸摸根本不存在的胡子高深莫測:“這菜嘛,講究的就是好吃,只要好吃就是好菜!”
花卿不揭穿她的胡咧咧。
配合的道:“那如何好吃?”
阿相嘖了一聲,道:“好徒弟!不懂就會問,咱先去買菜。”
而后兩人便相伴買了好些菜。
當然我們的花卿憐香惜玉的很呀,拿過阿相手中的袋子自己提著,然后便打道回府了。
阿相把東西全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問道:“你想吃什么呀?我給你做。”
花卿想了會,還是道:“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你先做,我瞧著一會兒再試著也炒炒看。”
阿相一笑,道:“那我想吃的可多了。”
又瞅了瞅買來的各樣菜,摸著下巴道:“先把玫瑰菊花他們愛吃的菜備上吧。你就在旁邊看著為師做昂。”
花卿乖巧應道:“好的。”
阿相便施了法術生起了火,又讓花卿先洗著菜。自己先做紅燒魚。
這魚已經讓人處理好了,阿相又洗了遍在旁邊放著。
隨后用手在鍋上方試了下溫度,點點頭開始倒油。
…………
不一會便菜香四溢。
一盤色香味俱全的紅燒魚便出鍋了。
花卿聞著香味笑了一下,順手把洗好的菜遞給阿相。
阿相接過來隨意撇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什么鬼玩意兒?這洗的是什么?菜根不是菜根,菜葉不是菜葉的。
還有芹菜根呢?怎么綠油油的全部都是芹菜葉啊?
阿相冷著臉問道:“你為什么把芹菜葉留下來了?芹菜根扔了?”
花卿不解,拿起一片芹菜葉問道:“原來這叫芹菜呀,可是不就是要吃葉子,把根去掉的嗎?”
阿相:“…………”
似乎說的很有道理,毫無反駁之力呀。
阿相看著花卿這副懵懂的樣子,不好打擊他:“芹菜葉也可以吃的啦,但是芹菜根更好吃。”
花卿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然后又看著阿相道:“我來做糖醋排骨吧。”
阿相看著那堆排骨有些肉疼:“真的?”
“真的。”花卿信誓旦旦。
“好吧,你掌勺我在旁邊指導你。”
花卿卻道:“不用了,你去休息休息,你只用告訴我做菜的步驟,我自己來做就行。”
阿相又看了一眼排骨,仿佛已經是在看一堆黑暗料理。
長嘆一口氣,道:“好吧,來,我告訴你。”
花卿笑道:“好嘞,師父。”
阿相一笑:“小嘴還挺甜。”
隨后便告訴我花卿應該如何做糖醋排骨,交代的特別細。花卿也點頭表示他聽懂了。
阿相便一步一回頭的走出了廚房,她怕過了今日以后就就再也見不到了。
阿相在屋外尋了個地方,坐著喝著茶。
廚房里可真是一陣噼里啪啦,好不熱鬧。
……
晚間,玫瑰菊花薔薇梅花四人便結伴來了。
“啊,真香啊。”薔薇笑著道。
“那是,我們阿相的手藝。”菊花挑著眉道。
阿相抽著嘴角笑了一下,道:“那咱們便開飯吧。”
玫瑰是個腿快的,早已經竄到屋里,坐在飯桌前。花卿也筆直的坐著看向玫瑰。
突然,玫瑰指著一盤菜叫道:“哎呀!阿相,你炒盤醬油干什么?”
阿相應聲看過去,嘴角一抽。
因為那盤菜正是花卿炒的糖醋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