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父,后面有壞人追我,能否行行好,讓我進廟里避一避?”
“今日師父圓寂,施主請回吧。”
山匪將我綁上山成親的那天,我逃了出來,不想卻被另一幫劫匪給盯上了。我穿著一身大紅的嫁衣跑啊,跑啊,本以為是窮途末路之時,卻發現了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小寺廟。
我作哭腔道:“小師父,那些個山匪綁了我想要逼我和他們的寨主成親,難道你眼睜睜地看著小女子我落入虎口嗎?”
小師父依然無動于衷,一副要將我拒之門外的樣子。
“你們佛家人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
我氣急,怎會有這樣不近人情的和尚!
聽著那些個匪人的腳步聲愈來愈近,我心下一緊,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個閃身就躲在了小師父的背后。
“你可看見一個穿紅衣服的女的往這邊走?”聲音粗野霸道,我下意識地揪住了小師父的衣角。
“未曾。”
“我要進去看看。”眼前的這漢子揚了揚眉毛,似要進來查探一番。我揪著小師父衣服的手,握得更緊了。
小師父也不惱,眼眸微垂,合掌作揖道:“額彌陀佛,今日是師父圓寂之日,還望施主海涵。”
那匪人狐疑地往廟里瞅了瞅,最后看了眼小師父,“哼”了句,就走了。
待腳步聲走遠后,我這才松了手,大口大口地呼了口氣。正想向小師父道聲謝時,入目的卻是佛堂門囗掛著的白幡。我剛要說出口的話剎時就哽在了喉嚨里。
小師父一直走到佛堂前,在蒲團上跪下,嘴里念著些什么。
看著身著縞素的小師父,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這身嫁衣,我不禁低下頭,不知道是向小師父道謝還是說聲對不起了。
一時間,廟里只剩下小師父念經的聲音。
“那個,小師父,謝謝你啊,我先走了。”我正欲抬腳。
“天色已晚,施主若不嫌棄,明早離去也不遲。”我應聲抬頭看了看天,夕陽化作了一縷縷紅霞,在天邊悄然落下。要是現在下山的話,到家都半夜了。
我又看了看小師父,這小師父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不看不知道,她發現這小師父竟沒有削發!
“小師父,我有些問題想請教您。”小師父捏著佛珠,并沒有理會。我也沒想他答應,只是自顧自地問了起來:“您身為出家人,為何披麻戴孝,以世俗之禮待你師父?為何……”
佛臺上,燭光輕晃,風微拂起小師父的衣襟,長長的發絲同那頭上的白巾也一起微微拂動……我不禁有些動容,那句“為何你身為出家人,卻沒有削發”始終沒有問出口。
“師父于我,亦親人。”
“寺廟于我,亦家。”
小師父的話恍若囈語,卻一直在我的耳邊縈繞不散……
之后,我以各種理由在廟里多留了幾日,可終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這日,小師父外出回來時,我在庭院里掃落葉。“施主是不是該下山了?”
我停下來,撓了撓頭,一本正經地說道:“哦,那個,我知道那土匪窩離你這寺廟很近。”
“我怕他們又尋來。”
“小師父,要不你再收留我幾日?”這小師父長得倒真是好看,一眼看去,讓人覺得是個涼薄的年輕公子。
“等他們徹底忘了這檔子事再說?”看臉的同時,我還不忘附上討好的笑容,那笑的是要多討好有多討好。
小師父不語,徑直向禪房走去。
留下來了?!留下來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