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哥,你不是說今天沒雨嗎?今天你怎么不靈了?”兩個灰頭土臉的大叔擠在商鋪的屋檐之下抱怨著天氣。
聞言,胡烈眉頭也是微微一皺,隨即的舒展開來,咧嘴一笑“我又不是賊老天,也就一兩次運氣好罷了,這不,今天這賊老天偏和我對著來。”
“這該死的鬼天氣,下午還好好的,怎么晚上就下這么大的雨?”曹力索性做到了石階之上,脫下鞋子,從鞋子里甩出了不少雨水。
胡烈伸了伸脖子向天上看去,這雨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反而有著越來越大的趨勢。
“我不跟你在這耗著了,我得趕緊回去看看我家屋頂還在不在了……”說著便拿起身旁的斗笠跳出了屋檐,朝著回家的方向跑去。
“嘿!你這個人,真的是……”曹力嘴上輕罵著,身體卻也是十分誠實的拿起了一旁的斗笠,向雨中走去。
……
“轟!”突如其來的一道閃電劈在胡烈回家的路旁,讓胡烈停下了腳步,這一聲雷聲似乎消除了胡烈身邊的所有雜音,慢慢的,一陣輕微的哭聲涌入了胡烈的耳朵。
“噫啊……”
胡烈眉頭皺了起來,尋著哭聲走去,慢慢的,胡烈走到了一棵被劈焦的樹旁,他在樹旁發現了一個赤裸著的孩子,原本在這出現一個孩子已經很奇怪了,但更奇怪的是盡管這個孩子渾身赤裸著裸露在這雷雨天的泥地之中,他的身上卻沒有一絲的雨水與泥垢。
看到這一切的胡烈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在猶豫。
最終,胡烈還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天空怒吼道:“想讓他死?我偏和你反著來!”,便俯下身去將地上的孩子抱了起來,朝著回家的方向緩緩走去。
……
十二年后——
人滿為患的醉虞樓上坐著兩道熟悉的身影,不是胡烈和曹力二人又是誰?
“嘖,一眨眼,又是五年過去了,再過幾天又到下三院招生了,咱在這遙城就是好啊,又能看到一大批年輕的美女了,哈哈……”曹力端起桌上的酒壺就是一頓豪飲,這酒量就是擺在這醉虞樓,也是極為驚人了。
“是啊,五年又五年……十二年過去了,該是時候了……”胡烈眼神中閃爍著一些復雜的情緒,似乎下了一個什么重大的決定,他只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將其中的烈酒一口灌入喉中。
胡烈的這一反常反應使得曹力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你……你該不會是!”觀察著胡烈眼中復雜的光芒,曹力似乎瞬間明白了什么。
“是。”還不待曹力說完,胡烈已經將答案交給了曹力。
“你瘋了?”曹力瞬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他才多大?十二歲!你讓他一個十二歲的小屁孩去跟那群怪物競爭?他會沒命的!”說著,曹力越來越激動,表情逐漸便的猙獰起來,他這一下卻是將周圍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疑惑的看著他們二人。
胡烈看著激動的曹力,沒有說話;他沉默了一會,站起身來,什么也沒有說,轉身朝著樓梯走去,身后的激動的曹力也是一臉無奈,只得從身上掏出了四兩酒錢放在了桌上,快步的跟上胡烈。
一路上,胡烈一言不發,曹力也就跟在他身后靜靜的走著,不一會,就見到了一間熟悉的茅屋;而他們并沒有進去,只是從門口路過,向著后山走去。
走著走著,胡烈停下了腳步,定定的望著遠處,曹力尋著胡烈的目光看去,看見了大榕樹下盤坐著一位被靈氣環繞的黑發少年。
這一看,曹力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目光死死的盯著大榕樹下的那道身影周圍絲絲纏繞著的靈氣。
“那個被靈韻環繞的,真的是銀川?”曹力臉上充滿難以置信的表情,扭頭問道。
“是。”胡烈并沒有表現出驚訝,只是很平靜的看著遠處的銀川。
遠處正在吐納著天地靈氣的銀川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停止了修煉,目光一掃,看到了胡烈二人,隨即面露微笑向著胡烈二人奔跑而來。
“爹,曹叔,你們來了。”
曹力也是很寵溺的摸了摸銀川的頭“好孩子,你現在什么修為了?”。
銀川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才淬體七段……”
這不問不知道,一問可真的是嚇了一大跳,淬體七段,別人不知道,可是他曹力是知道的呀,前十一年一直是胡烈在壓著銀川,不讓銀川修煉,有就是今年才開始修煉而已。
“不到一年的時間修煉到淬體七段,這……這可能嗎?”曹力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胡烈看著曹力這難以置信的表情,這一次并沒有反駁曹力,他也知道,這就算是換誰,誰都不敢相信,即便是在上四域,這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說有沒有這么高等級的靈根,就算有,一年之內,從零修煉到淬體七段,這需要多大的靈能,需要吸收多么海量的靈氣,在如此之短的時間里完全吸收這么龐大的靈氣,這不是一個煉氣期乃至淬體期的經脈能夠承受的,搞不好會經脈和丹田無法消化這份力量,從而爆體而亡。
而胡烈和曹力看著眼前活蹦亂跳的銀川,再看著銀川身上散發著實打實的淬體境中期的氣息,二人又不得不相信銀川真的有這個能力。銀川身上發生的一切,已經超出了胡烈二人的既有認知。
……
胡烈二人再次坐在了醉虞樓上,只不過,這一次身邊多了一個負責倒酒的銀川。
“你真的決定讓銀川去參加這次下三院招生?”曹力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他不屬于這里,我也沒有什么能教他的了。”胡烈端起了銀川剛剛為之斟滿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曹力扭頭看著身邊可愛的銀川,腦中的煩惱頓時消散了不少,抬起滿是皺紋的手掌,輕輕的揉了揉銀川的頭發。
“小川啊,你想不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曹力低著頭,原本滿是皺紋的老臉,現在卻是布滿了和藹。
“想!”銀川激動的抬起稚嫩的臉頰,但很快便再次低下頭去,“但我怕一走,就再也見不到爹和曹叔叔了……”
聞言,原本正準備端起酒杯一頓豪飲的胡烈,不由得一愣。慢慢的,胡烈放下了酒杯,目光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坐在曹力身旁的銀川。
感受到胡烈目光的銀川也抬起頭對視著。
“川,你知道我為什么給你取名叫川嗎?”
曹力聽到胡烈問的這個問題不由得一愣,隨即便有些惱怒的望向胡烈,仿佛在說你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
一旁的銀川也是眼神一暗,隨即答道:“因為我被爹撿到的那天晚上,下著大雨。”
“這只是其中的很小的一個原因,我給你起名川字,是想讓你像川流一樣永遠前進,去尋找更加廣闊的天地;而我們都已經老了,走不動了,就如同那沉在水底的頑石一般,你不可能在前進的同時還推著我們行走。”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有人的命就是不斷的前進,不斷地去挑戰極限;有人的命就只是安度晚年,不讓自己橫死在街頭。人們總說男兒不顧家,卻不知,不斷的去前進是你們的天性,就仿佛你在要求讓一頭沖擊穹宇的蒼龍,落在地上幫你看家護院,喪失原本的天性。”
“包袱,每個人都有,但是你要學會放下包袱,包袱多了,是會壓死人的,沒有人能夠背著無數的包袱前進。”
“現在,你該放下我和你曹叔了……”說完這一切的胡烈反而如釋重負,整個人輕松了起來。
在胡烈解釋的時候,銀川的目光不曾離開胡烈一寸,當胡烈講完后,銀川卻是低下了頭,思考著。
胡烈并沒有著急,只是坐在座位上默默的等待著,一旁的曹力也只是從桌上端起了酒杯,輕輕的泯上一口。
許久之后,銀川再次抬起了頭,再一次用力的看了看平靜的胡烈和一旁惆悵的曹力。
坐在對面的胡烈看到銀川的眼神,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仿佛已經知道了答案;而一旁的曹力卻是別過頭去,目光望向遠處的天空。
“好。”

阿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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