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街走巷約莫半個時辰,二人便來到凌然閣前。
這是在蘭陵郡最繁華的街道上一座占地不小的五層樓臺。
飛檐亮瓦,雕梁玉棟,花窗雪墻,建的十分氣派豪華又不失雅致精細。
“一樓大堂吃飯,二樓是包廂小花廳。要是點了聽書聽曲,還送茶水點心。三樓四樓是住宿,五樓是花圃涼亭。今個天氣正好,我們不如去五樓涼亭賞花聽書吧。”
沈萬七細心的解釋道。
“那好吧,就依你。”
沈輕染笑笑,這孩子不錯,是暖男呀。
沈萬七看她笑的有幾分寵溺的意味,不由一愣。
我去,我比你大好吧。
“七公子,您這是……”
二人一踏入大廳,掌柜的眼尖立馬就看到了。
連忙笑容可掬的小跑了過來打招呼,趁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沈輕染。
“哦,這位是我的好友沈姑娘。我們今個要去五樓的七茶亭聽書,你把翁惜城叫上來說書。再上一碟子玫瑰糕,一碟子瓜子零嘴,一壺明前碧螺春。待會午時我們還要留飯,你且看著準備。”
沈萬七揮揮手道。
“哎,好勒。五樓的其他十一個亭子都包出去了,就七茶亭一直都給七爺您留著呢。就等著您哪天過來消遣一下呢。”
掌柜的搓著手,眉眼彎彎,嘴巴咧開,笑成了一尊彌勒佛。
二人一起登上樓梯,掌柜的立馬就吩咐小二端著茶水點心跟了上來。
這時二樓的包廂里下來了一行人,一起有七八人。
有男有女,都是年輕人。男的渾身衣著富貴,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
五個男子邊走邊拿著折扇搖頭晃腦的,手里打著拍子,嘴里哼著小曲,似是意猶未盡。
三個妙齡女郎用絹扇半遮面,移著蓮步,邊走邊小聲笑著在聊著什么。
大約是請客吃飯飲了酒的,走在最前面的男子有了幾分醉意,走路都有些踉蹌。
為了避免撞到,沈輕染一行人特意避開了,盡量貼著樓梯的扶手站著不動,讓對方先走。
“哎喲喂,這人是誰呀,怎么看著這么眼熟呀?”
打頭的公子死死盯住沈輕染道。
沈輕染眉頭一皺,有些不悅,手掌一翻,想要把人給拍飛了。
“娘子,你是不是肚子餓了不舒服呀?我們快些上樓去吧,我給你要了點心茶水,你先墊墊。歇一歇,稍后咱們再點幾個特色菜式嘗嘗鮮。”
沈萬七連忙拉住她的胳膊,扶著她往樓上走。
“嗯,都依你。”
沈輕染微微一笑,默默收回了手,籠在袖中。
沈萬七又歉意地對著一行人拱手一禮道:“不好意思了各位,在下娘子有孕在身,肚子餓了不舒服,麻煩幾位貴人讓一讓,讓我們借過一下。”
“好說,好說。貴夫婦不必客氣,還請先走。”
對面幾人聞言,連忙客氣的讓開,讓他們先走。
“哦~我想起來了,她是殤王妃!殤王大婚拜堂的時候,她的蓋頭掉了,我看過她的樣子。真的,她就是失蹤了一個多月的殤王妃!”
那人不知道自己剛剛好運的躲過了一劫,仍然不知死活地大聲嚷嚷著。
“瑜哥哥,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人家可是有夫君的。殤王妃怎么可能丟下王爺,跑去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呢?”
那人身邊的粉衫少女輕聲細語說道。
“沒錯,就是殤王妃,我認得她的眼睛,又黑又大又亮,還水汪汪的,像會說話一樣。你看她遮著臉都不敢見人,說不定她就不愛殤王,就喜歡這種文弱的小白臉呢!”
那人大聲嚷嚷道。
“這……”
粉衫少女有些遲疑了。
有人會放著驚才絕艷、豐神如玉、俊美無儔、癡情不悔的殤王不要,而寧愿去跟一個文弱書生樣的公子哥嗎?
答案是不可能的,除非那人傻。
可是,萬一這要是真的呢?
要知道自己的爹爹可是殤王麾下最得力的將軍。
要是殤王妃真的跟了別人,那么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去求一求爹爹幫自己籌謀一番呢。
就算當不了正妃,側妃也可以呀。當不了側妃,侍妾通房她也是愿意的。
只要能跟著王爺,就算是做個奴婢她也會甘之如飴呀。
想到此她便打定主意要看看這個紫衣孕婦的真面目。
她拽住了那人的胳膊輕聲道:“瑜哥哥,你真的是看錯了,人家夫妻好著呢。這個姐姐怎么可能是殤王妃呢?我這就去給人家道個歉。”
粉衫少女走上前對著沈輕染彎身行了個禮笑道:“我表哥喝醉了,說了不該說的話冒犯了姐姐,還請姐姐不要介意。”
她行了禮后便直起身子來,仰著小臉天真地望著沈輕染笑吟吟地道:“還請姐姐解下面紗,剛才表哥的聲音太大,嚷嚷的樓下好多人都聽到了。姐姐露個臉,大家便會知道表哥冤枉姐姐了。”
說完便一瞬不瞬地盯著沈輕染的面紗看,似要盯出個洞來,好看清她的臉。
沈輕染微微一笑道:“第一,這位姑娘,我娘可沒有給我生出一個妹妹來,我也當不起你這聲“姐姐。”第二,我是有夫君的人了,根本就不是什么殤王妃,也不怕再多人的誤會,所以也不用著給任何人解惑。第三,我帶面紗是因為面容丑陋,怕嚇著人了。話說長得丑不是錯,而長得丑卻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跑出來嚇人,那就是大錯特錯了。呵呵……”
說完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