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秀蓮大驚失色,撲到到駱青遠面前,涕淚交加哭道:“妾到底做錯了什么事情,夫君要如此絕情。”
駱青遠看她清秀的臉上一側清晰的印著五個指印,那是他方才盛怒之下打的,她本生的嬌弱,此刻臉上淚珠橫流,一副梨花帶雨凄慘無依的樣子極為可憐,駱青遠的心腸不由的一軟。
他初見杜秀蓮的時候,她也是這般惶急的在街頭奔跑,頭發在風中飛揚,不時的回頭顧盼,當時他坐在轎子里,看見她越是惶恐越是回頭看的樣子,不知為何就心生了憐惜。
后來她一頭撞上他的轎子,他竟然心生竊喜,心底萬分感謝老天爺,順了他的心意,
她撞上他的轎子,他的轎子自然就停了下來,她就一頭鉆進他的轎子里,半跪半抱著他的腿,淚眼汪汪的看著他,從頭到腳寫著求他救一救她。
他看著身前的女孩,不知道為何,突然就動心了,許是她身上有陳綺羅沒有的孱弱,就好像是狂風里嬌嬌嫩嫩的一朵小花,不美,卻讓他驚心動魄,就此在他心底扎了根,他初見陳綺羅是驚艷,卻不曾動心,杜秀蓮是他第一個動心的女人。
杜秀蓮跟隨駱青遠日久,駱青遠的情緒變化落在她的眼睛里,她的眼睛一亮,就知道駱青遠還是舍不得她,因此她哭得更加哀哀怯怯的。
陳綺羅站在那里冷冷的看著他們,唇角微抿,眼神冷漠。
駱青遠尚未開口,駱文駱武叉著的男子突然開口說道:“蓮兒表妹不用求他,你我生而不能同衾,倘若能夠死而同穴,也算是不負你我癡情一場。”
他一張口,駱青遠已然是聽出來——就是在影壁后面和杜秀蓮私會的男子的聲音。
駱青遠臉上的柔情轉瞬即逝,瞬間又變得鐵青。
杜秀蓮顧不上哭啼啼的再扮柔弱,怒瞪那個男子說道:“你胡說什么,我根本就不認得你,你是什么東西,就想挑撥我和夫君的關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居的什么心,趁早講出來,不然將你送到衙門去,大板子打下來由不得你不說實話。”
男子愕然看著她,說道:“你總是柔弱可欺的形容,你白白害我為你擔心了,想不到你也挺厲害。”
杜秀蓮也怔了怔,這人莫不是有毛病,怎么說話隨心所欲、前言不搭后語的,
那男子突然之間就沉下了臉,質問道:“你以柔弱的外表是只騙我一個人呢,還是我和駱青遠你都騙?”
駱青遠的眼中露出兇光。
杜秀蓮扯著駱青遠的衣衫,哀凄凄的哭著說道:“大人,妾身真的冤枉,妾身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這是有人陷害妾身,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認識這人,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要誣陷我。”
那男子神情轉為黯然,說道:“表妹,你如此無情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怕,可是你邀我來私會你的時候,你可是比我膽子還大啊,你說駱青遠就是糊涂蛋,你說你早就已經厭倦了他,你說你心里只有我,難道你連這也不過就是哄我嗎?”
“不要說了,”杜秀蓮失聲痛哭,說道:“你為什么要害我,你閉嘴。”
男子一臉寵溺的看著杜秀蓮,輕聲嘆了口氣,說道:“好吧,我不說了。”
駱青遠臉色難看至極,一會兒青,一會兒黑,變幻不定,冷聲說道:“他現在性命不保,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誣陷你,他付出的代價未免太大了,杜秀蓮,你真當我是個傻子?我雖然寵你,可也不能這般的任你玩弄于股掌之上。”
杜秀蓮一跤跌坐在地上,駱青遠這是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今日此時蹊蹺,她目光轉動,突然看見陳綺羅,恍然大悟,伸手指著她大聲喊道:“是你,一定是你,你看夫君寵我,你心里不甘,因此就設計害我。”
她爬到駱青遠腳下,抱住他的雙腿,聲音凄厲,“夫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陳綺羅輕“呵”了一聲,說道:“妹妹可是瘋了嗎?我若想要對妹妹出手,妹妹早死了八百遭了,還容得妹妹風風光光的進得了駱家的大門嗎?”
杜秀蓮恨恨的盯著陳綺羅,說道:“這就是你的高明之處,我就說嘛,你怎么可能對我那么好,原來你早已經訂下了毒計,就等著我來呢。”
陳綺羅目光淡淡,說道:“倘若這是我定下的計,我用不著等你進府再發動。”
駱青遠臉上神色猶豫不定。
陳綺羅面上微冷,對駱青遠說道:“夫君既然舍不得,就在這里聽聽蓮姨娘的辯解吧,哪怕聽上一夜呢,我們就不奉陪了,免得無端當了惡人。至于這個人,就教駱文和駱武快快處置了吧,免得遲則生變,只有一件事情,為妻總得提醒夫君,這等丑事不處理干凈,可是要賠上駱府的好名聲了。”
駱青遠的神色一凜。
杜秀蓮看得心底一驚,掙扎著起來說道:“夫君不念往日情分,只妾身肚子里已經有了夫君的骨肉,夫君也狠心要了他的一條命嗎。”
駱青遠的眼中似乎要噴出火來,喝道:“駱文駱武,你們還等什么,還不把這對狗男女拖了出去亂棒打死。”
駱文上來就鉗制住了杜秀蓮,拖著她往外就走。
杜秀蓮一臉的驚恐,高聲喊道:“夫君,夫君……”出了屋子,沒了聲音,想是駱文怕她大嚷大叫的,給她嘴里塞了布條。
那男子并未反抗,順從的由駱武壓著出了屋子。
駱青遠雙手攥拳,臉上露出幾分不忍,眼看杜秀蓮就要被打死,心中不忍,張口欲叫,又堪堪忍住。
陳綺羅看著他,就說道:“夫君倘若實在是舍不得,就叫回來吧。”
駱青遠陰沉了一張臉,沒有開口。
陳綺羅淡淡的笑了笑,說道:“以夫君今日之地位,也需愛惜自己的名聲才是,當初救了杜秀蓮,也就救了,那是一樁美談,倘若自己收用了,那就是美談變笑話了。”
駱青遠看著她,又羞又怒,說道:“出去,讓我靜一靜。”
陳綺羅福身一禮,往下壓了壓嘴角,說道:“妾身告退。”

繁華的花
最近有事情,更新不穩定,盡量先把前世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