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抱著腦袋,氣得跳起來,卻不慎扯到還傷著的病處,摔跪到地上,“父親難道是忘了夢柔是因何入了輪回,你情我愿的的事情,怎么到了父親嘴中就成了肖想!”
我只差說得痛哭流涕:“我在人世陪了夢柔四百年,在上界三百年,這么久,父親心中不清楚嗎?分明是神君橫刀奪愛。父親是老了糊涂了,怎么是非不分,顛倒黑白起來!”
父親如此被我指著罵,揚手本要揍過來,可見我趴著起不來的樣子實在可憐,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顫,收了回去,拂袖轉身離開。
小螃蟹小蝦米嚇得躲在一旁,恨不得掘地逃脫,我埋頭許快要哭出來,于是低著頭道:“你倆還不走開,讓我自己靜靜。”
他倆領了命,撒開丫子風一陣似的竄了出去。
門未關,夜里風涼,燭火衰弱熄滅,我循著月光摸索著去關門,不知為何偏偏多走了幾步,靠著門,看到院里梅花樹下,是魔尊。
他逆著月光,只看到月白衣衫連帶著他都環著層淺淺的光暈。
相對無言,許久的沉默。
“……大人。”
我先受不住了,只好開口。
“先前還未注意過有這么一棵樹。”
“我早前栽的。”
“不是上界的東西。”
“我從白云山挪來的。”
魔尊深深看了我一眼,他籠在梅樹陰影下,看不清面容,我甚至不能確認他是不是在看我。或許瞧見我的傷,笑我可憐。
“一棵樹有什么好。”
“……”
我瞧他今日陰陽怪氣,莫不是喝大了,亦或吃錯了什么藥,卻也不敢對他扯謊,老老實實回答:“為我……一個朋友栽的。”
“一棵樹有什么好。”
“大人……”
我猜不出哪里又冒犯了他哪根神經,貼著墻向前挪,一邊說道:“大人若喜歡,不如我去白云山為大人尋一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