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這次在后院圍墻附近又設了新毒,就是與以往并無多大區別。
“我說臭老頭,你這有意思嗎?”顏暖轉身看著閑適躺在躺椅上張老頭。
“哼!顏姐姐騙人!”張老頭還未說話,小茶壺突然從張老頭身后冒出了頭。
他那小小的個頭坐在張老頭的身后,完全看不到。
“顏姐姐騙你什么了?”,看著他一臉控訴的樣子,顏暖著實不知何時又傷了他的玻璃心。
“顏姐姐你說你會時常來看小茶壺的,可師父都回來這么多天了,顏姐姐你人呢!”小茶壺叉著個腰,“師父還說,顏姐姐要去好遠的地方,以后都不來看小茶壺了!”
說著小茶壺瞪著雙紅紅的大眼,奶兇奶兇地看著顏暖。
臭老頭!
顏暖狠狠地瞪了眼張大夫,臭老頭都跟小茶壺說了什么!這斷章取義的!
“所以,這便是你命人關門的原因?”
小茶壺聞言雙眼躲了躲,“顏姐姐說什么,小茶壺,小茶壺聽不懂。”
顏暖眉一挑,小樣!別以為我沒看見,就是你!
沒看到!沒看到!
小茶壺到底年紀小,一來二去的,氣勢便弱了,“顏姐姐騙人!”
吼完這一句便哭著跑開了。
“嘖,欺負小孩子,丑丫頭,你倒是有臉哈!”張老頭甩著個腳,雙手墊在腦后。
顏暖走過去一踢張老頭的腳底板,“那要問問你這臭老頭都教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給他!”
再想到小茶壺居然叫人關門,讓她吃了個閉門羹,便覺著賊娘們兮兮的。
“多好一娃,莫帶壞了才是!”
此話一落,氣息一窒。
張老頭臉上閃現一絲憂傷,“或許,我并不適合帶孩子!”
顏暖一看,心下一咯噔,壞了,臭老頭定是想起白術了。
“臭老頭莫將些亂七八糟的事劃拉到自己身上,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莫把自己看得太重,你在他人的人生里或許什么也不是!”
顏暖此話說的不可謂不重!
張大夫手無力地垂在身側。
“焉了八嘰的成什么樣!”顏暖一拳打在張大夫身上,“還是不是男人了!”
“我是個老人!”
顏暖抽抽嘴,看來打擊過頭了!
她轉了轉眼,看到方才小茶壺坐過的凳子,“難怪小茶壺跟個女孩兒似的!”
“丑丫頭!你說什么呢!”張大夫一拍而起,“小茶壺怎么就女孩兒了!”
說他什么都行!說小茶壺便不行!那還是個孩子呢!
顏暖怪異地看了一眼張大夫,“男孩兒哪能動不動便哭著跑了!”
“那是他年紀小!”
“小茶壺上次還與我提前男女七歲不同席,他已然七歲了。”
是個小男人了。
張大夫牙齒磨了磨,丑丫頭怎就這么能將歪理說得這么流暢呢!
“反正,在老夫這!未學成的便還是孩子!”
“行!你也別跟我梗著脖子!你教好你那未學成的孩子便成,省得以后出去了被人笑話!我可不會替你遮掩一二的哈!”顏暖掛著臉吊兒郎當的笑容,與老頭說話就是舒服,他就是個打不死的蟑螂,生命力頑強著。
“老頭!我這明天便要走了,你可有話與我說?”
張大夫眼眶微紅,他知道,丑丫頭的意思是往事已過不可追,當下才重要。暗暗收下顏暖這擰巴的安慰,卻是又想到顏暖的夫家,眉頭微皺,“嫁定了?”
“自然!皇族的賜婚豈能有假!”顏暖奇怪地看了眼張大夫,莫不是老頭也有那啥的門第觀念?
“嫁了,就好好過日子,莫再如同現在這般。”
張大夫這猶如老父親般的叮囑,顏暖表示受不住!她抖了抖身子,“老頭!本小姐可是昭京城有名的紈绔!到了那邊突然改性了,你說他們是信還是不信?”
她就不信,那景王會不派人到昭京城調查一番!
“老夫只是怕你吃了虧!”張大夫兩眼擔憂地看著顏暖。那人可不會隨意由著丑丫頭的性子行事,若是得罪了他,丑丫頭有的是苦頭吃。
顏暖自是不知張大夫的憂心,只擺擺手,“本小姐會吃虧!若是惹得本小姐不開心了,毒也毒死他!”
張大夫擔憂的神色不變,只在心底道,你絕對毒不死他!
顏暖說到毒死便想到一人,“對了,老頭,你和謝謹行是什么關系?”
“謝,謝!”張大夫驚了一下,“你們見過了?”
“我們見過很奇怪嗎?”對于張大夫的一驚一乍,顏暖已經很習慣,并未想太多,“老頭,他是誰啊?為何你會寫信給他?不會是你親戚吧?”
“咳咳!咳!”張大夫猛地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咳了好一會才停。
“胡說!老夫與他怎會是親戚!下次你見著他了,你自去問他便是。”張大夫大口喘著氣道。
顏暖撇撇嘴,罷了,終歸是個陌路人,日后她去了都城,兩人再見的可能性更小了。
張大夫此時卻是心中減少了些擔憂,想著,若是這兩人真在一起,那日子定是雞飛狗跳的!該死!這心底莫名的興奮是怎么回事?
張大夫突如其來的幸災樂禍,顏暖并不知道,不過他的情緒蹦壞也在下一瞬。
她只轉身去藥柜中搜羅了一批藥材后揚長而去了,氣得張大夫想殺人!
丑丫頭的眼光太賊!挑的都是些上百年的藥材!或是稀缺的藥材!
四月初八,不管有人念還是無人盼,它依舊不緊不慢地來到了。
顏暖天還未亮,便被一群丫鬟婆子拉將起來。渾渾噩噩間,顏暖猶如一個提線木偶般,由著眼前一波人的折騰!
凈面的凈面!穿衣的穿衣!綁發的綁發!化妝的化妝!丫鬟婆子各司其職,袁挽也早早便來盯著,臉上是止不住的擔憂與喜悅。
顏暖是被后面那絞臉的婆子扯醒的。那婆子剛下手那會心里沒準備,只覺臉上絲絲密密、細細的絨毛全被連根拔起。
絞臉婆子剛下去,丫鬟便帶著胭脂水粉,對著顏暖的臉又是一陣涂抹。
顏暖只管閉著眼睛休息便是。
“呀!小姐真美!”
“好美!”
“芳華!”
顏暖一睜開眼,便看到一室的丫鬟婆子都驚異地看著她,就連袁挽也是一臉的驚艷與喜悅。
“快點!快點!花轎馬上便到了!”突然自院外傳來一婆子由遠及近的高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