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淡薄的云層從窗戶照進來,被鏤空細花的紗窗簾篩成了斑駁的淡黃色暖光,木質的香味彌漫在春日,溫暖的陽光懶懶散散的灑在床上少女曼妙白皙的身體上,勾勒出一副美好的畫卷。
夢中的少女卻睡得極不安穩,猛然睜開了眼睛,坐直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胸口急劇起伏,冷汗順著白皙光潔的額頭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塵光里,夢里發生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
少年和他的隊友們拿了世界冠軍之后,因為種種原因各奔東西,而他所簽的新戰隊只看中了他身為冠軍帶來的熱度與流量,拖著三個吸血隊友再也沒有了往日的精神與榮光,最后在隊友的陷害和排擠下患上了抑郁癥,在全網的聲討中從二十幾樓一躍而下。
不!顧以歌打了個冷顫,那樣耀眼的他怎么能歸于塵埃里,不可以!
“我是心里下起雨不撐傘的人……”
寂靜的空間里,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在這空曠的房間不停回響。
顧以歌腦袋里還有些發懵,夢里發生的一切觸目驚心,鈴聲不厭其煩的響了一遍又一遍,最終她才好似回過神來一般,敲了敲發疼的腦袋,拿起了放在枕邊的手機。
“你怎么才接電話啊!今晚的局你到底去不去啊,你要是不去可有的人想去啊!”
顧以歌腦子里嗡嗡的,“什么局?”
“顧以歌你別現在給我撂挑子啊,當時可是你說你要主舞,看在你專業過硬的份上我才把其他人pass掉的,現在才跟我裝傻?”
窗外的陽光刺得她眼睛發花,白色的蕾絲窗簾被微弱的暖風掀起邊角,書桌上面簽字筆被它掃得在攤開的筆記本上滾來滾去,這一幕讓她好熟悉,腦子里一閃而過的靈光消失得太快,她沒來得及抓住。
“顧以歌你到底在沒在聽啊?你不去我找別人去了啊?到時候別說我沒給你接近姜逞的機會。”
發懵的腦袋終于開始轉動,被微風輕撫的書桌,放在枕邊的手機,表演節目,姜逞,種種跡象無一不在告訴她,她回到了過去!
這個認知帶來的沖擊和姜逞跳樓那天相比毫不遜色,心臟猛烈的跳動了起來,顧以歌張了張自己干涸的嘴,吞咽口水的簡單動作都讓她的喉嚨疼得要死。
她終于想了起來,當初自己好像就是因為發燒沒有去,因此只能遠遠的看著那群耀眼的少年,雙方在各自的時間線里沒有任何瓜葛。
“喂,顧以歌你不會真要放我鴿子吧!我現在哪里去找人啊!我真的遇得到你哦,早知道就不貪圖你的名氣給你開后門了!現在反倒給自己惹一身的麻煩!”
電話里的聲音還在喋喋不休。
“我會準時到的。”聲音干啞晦澀。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許反悔!”
電話被匆匆掛斷,顧以歌放空了幾秒,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再錯過這次的機會,老天如此安排,一定是想讓她回來拯救她的男神!她一定不會讓夢里的情景再發生。
想到此,本來渾身乏力的顧以歌身體里好像涌現出了一絲熱血,她撐著身子起床,去衣柜里找了件簡單的白色體恤和牛仔短裙穿上,在玄關隨意穿了雙白色運動鞋準備去打吊瓶。
簡單的穿著在少女身上完美的發揮作用,無論是正在發育的胸還是被牛仔裙包裹住的翹臀,甚至連短裙下的雙腿都又直又長,專屬于少女柔嫩白皙的肌膚讓她本就精致的五官更加完美,像一朵嬌艷的玫瑰。
高中時候的顧以歌就已經自己一個人住了,母親和父親離異,帶著弟弟再嫁,父親也重組了家庭,兩個家都不是她的家,只剩她自己一個人。
好在父母從不短缺她的零花錢,因此她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的,跟同齡人相比反而自在,直到她被保送進了國舞。
遠離家鄉一個人千里迢迢來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市,她并沒有一個人住校外的打算,國舞的宿舍在最受全國大學生喜愛的排行榜里排第五,四人的宿舍簡潔明亮,配置的東西都不算差。
離學校最近的第三人民醫院要兩公里,她打車去掛了個急診,借著在醫院里打吊瓶的時間酣睡到了下午三點多。
打完吊瓶,顧以歌覺得自己精神好了不少,在醫院樓下的小菜館里隨便吃了兩個小炒菜。
回到宿舍剛洗漱完,電話就又響了起來。
“顧以歌你要看好時間哦,這次表演賺的可不少,你可不許演砸了。”
顧以歌蚊子般的輕應了一聲,開始給自己化妝,漂亮的桃花眼在她的勾勒下更顯風情,本來就嬌艷的五官更加動人,收拾好一切已經五點多了。
就在她準備打車去轟趴別墅的時候,唐若溪的電話又來了。
“顧以歌你出門了嗎?”
“打車了。”
“哦哦,那你快點哦,我在目的地等你。”
說完又匆匆掛了電話。
顧以歌打開打車軟件,在手機上輸入了目的地,沒一會兒車就到了樓下。
國舞在市中心,而那種聚會用的轟趴別墅一般都在三環外,坐車的時間,顧以歌又小小的打了個盹兒,等師傅叫醒她時,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邊走邊給唐若溪打電話,電話接通的瞬間,她就在別墅門口見到了唐若溪,長相甜美的臉上有著與其完全相反的干練氣質。
“你可算是來了,他們都快到了,據說這是他們公司特意給他們舉辦的聯誼會,就是為了讓他們在春季賽開始前好好放松一下,咱們就負責跳個開場舞活躍一下氣氛,到時候就是他們和女伴們的時間了。就這一首開場舞,你就能到手五千塊,這生意真是值翻了!可惜我不會跳舞,不然這錢我就自己掙了。”
唐若溪喋喋不休的拉著她到了一個房間,房間里還有幾個已經穿好衣服的女生,一看見顧以歌都忍不住被驚艷了一把,漂亮的小姐姐誰不喜歡呢。
唐若溪心里輕哼,要不是因為顧以歌過于出色她也不會給她走后門啊,人長得漂亮舞又跳得好,據說還是保送的國舞,果然長得好看的最終都會上交給國家!
對于顧以歌這種天生就帶次元壁的人,唐若溪想酸也酸不起來,從衣柜里拿出個袋子塞給顧以歌,“快去換上,這衣服可是我費了不少力氣借來的,演出完你可得給我二百塊錢讓我請別人吃飯啊。”
顧以歌點了點頭,極好說話,拿著衣服去更衣室時,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這是哪個戰隊的聯誼會啊?”
唐若溪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不是跟你說過好幾次了,TZG和傳奇啊,你不是電競狂熱粉嗎?這都能忘?”
“發燒了腦子有些不清醒,我去換衣服。”
顧以歌把自己打吊瓶的手臂給她看了看,徑直走進了更衣間。
薄如蟬翼的白皙肌膚上青筋根根分明,那一丁點的針眼格外明顯。
“誒你有沒有問題啊,這可是我第一次負責這么大的活動,你別給我搞砸了啊!”
唐若溪果然如傳說中一樣是個只愛錢的姑娘,顧以歌覺得自己剛才的賣慘行為非常傻逼。
裙子是一條純白色的紗裙,上半身是緊身的設計凸出她優美的曲線,下半身則是層層疊疊的壘了幾層,甚至還有些許波光閃動,唐若溪確實沒有夸大其詞,這確實是一條設計感十足的舞裙。
樓下傳來了一陣熱鬧的聲音,應該是那些少年們到了,他們的流程應該是先打幾把友誼賽然后就是她們的開場舞,最后才是他們的晚餐時間,晚餐之后就是唐若溪組織的聯誼小游戲了。
樓下人聲鼎沸,熱鬧不已,休息室里也沒閑著,換好衣服的伴舞們嘰嘰喳喳的討論個不停,都在探討各自心中的電競少年。
顧以歌聽著聽著,閉著眼睛又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醒醒,顧以歌,該你上了!”
唐若溪的聲音在耳邊放大,顧以歌從夢中驚醒,夢里姜逞跳樓的新聞夢魘一般不停在耳邊重復,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顧以歌你不是吧,你到底能不能行啊,今天對我很重要啊!我能不能一戰成名就看今天這場聯誼會了,我的前途我的外快之路可全在你身上了,你別這樣啊!”
唐若溪的碎碎念不停的驅趕著腦海里的夢魘,對,如今她回到了二十歲,一切都還來得及。
伸手捂住了唐若溪喋喋不休的嘴,她的頭被她吵得快要炸開了。
這次的聯誼會不算正式,公司應該也只是想讓他們放松一下,電競小子們平時的時間都花在了訓練上,認識女孩子的時間微乎其微。
古典的背景音樂在大廳里緩緩流淌,伴舞們在舞臺上翩翩起舞,顧以歌踏著拍子出場,一襲白色紗裙隨著身形而擺動,腳尖輕點,優雅絕美的舞姿看得人目不轉睛,整個人猶如隔霧之花,朦朧飄渺。
別的不敢說,單就跳舞而言她就沒怯過場,這可是她從小到大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一舞很快就結束了,選手們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驚艷中難以自拔,公司挑來的女伴們卻因為風頭被搶有些不爽,連帶著對主持這場聯誼會的唐若溪都有些看不慣了。
唐若溪尚且還在沾沾自喜果然拿顧以歌這個王炸出來效果就是爆炸,結果就收到了女嘉賓們憤懣的眼神,她有股不太好的預感。
顧以歌跳完舞頭昏腦漲,全身乏力,在更衣室里坐了好久才緩過氣來,舞者的本能不允許她在舞臺上出現任何意外,化妝鏡里她的面色潮紅,她抬手試了試額頭的溫度,還好,沒有發燙。
身上出了些汗讓她有些微不舒服,但是她還發著燒,不能一冷一熱,她換好衣服把唐若溪借的裙子掛在衣架上,又在更衣室坐了好一會兒,等身上不再繼續冒汗了,只想趕緊回宿舍沖個澡休息。
她剛一拉開門,靠著墻壁不知道等了多久的選手立馬就站直了身子,男孩不敢看她的眼睛,眼睛一直看著地面,他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腦勺,耳尖紅得充血。
“你好,我是TZG的一陣選手林危,我可不可以,加,加你個微信啊。”
男孩長得高大,濃眉大眼,是很周正的英俊長相,看起來卻憨憨的,講話靦腆的打著磕巴。
電競這一行太吃天賦了,這行努力沒什么用,天賦決定了一切,所以選手們普遍年齡都不大。
“好啊!”顧以歌綻放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這不是得來毫不費功夫嗎?
雖然這個人和姜逞毫無瓜葛,但是他和金亨澈是一個戰隊的呀,而金亨澈和姜逞可是熟識,她離他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