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有光將娃兒安葬好，回到家之后，院子外的人都散了。

　　何大夫和村子里的老大夫也都離開了。

　　看著坑上躺著的依然沒有醒過來的媳婦和閨女，程有光的目光更加幽深。

　　最后一次了，這是他媳婦和孩子們最有一次受委屈，最后一次被家里的人欺負，以后，誰要再敢欺到他媳婦和孩子身上，他絕對不會放過。

　　以后，他的家人就只有媳婦和孩子了！

　　剛才從后山回來，程有光就聽到村子里的人說了，他爹和四弟還有四弟妹得知家里發生的事，都沒回家看一眼。

　　至于鎮上的老大和老二，更不可能在乎他媳婦閨女的死活。

　　既然這樣，那么，他以后也只要盡到一個兒子的贍養義務就好。

　　別的，再沒有了！

　　至于兄弟情分？他的兄弟有哪個對他有過情分的？

　　既然都沒把他當兄弟，那就......不當吧！

　　“爹，你在家里看著娘和妹妹，我去山里走一趟，看能不能抓只野雞回來給她們補補身子。”

　　程天歌自從娘和妹妹出事之后，幾乎沒再開口，他心里不是不憤怒，不是不怒恨，可是他知道憤怒沒用，只能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這一刻，程天歌心里有了決定，等娘和妹妹的身子好一些，他就跟人去行商。

　　雖然行商不止辛苦還很危險，可至少有盼頭。

　　程有光看著冷靜下來的大兒子，眼眶有些熱，這個兒子自小懂事，這些年，是他這個當爹的虧待了他。

　　“好，不要進深山，就在外圍看看，抓不到也沒事，爹剛才已經讓你慶才嬸子殺了一只老母雞燉了，給你娘和你妹子補身子。”

　　程天歌點頭：“嗯，我知道，我不會進深山的。”

　　一旁的程凌歌聽到大哥要進山，也吵著要去。

　　“爹，我也要和哥哥一起去，我去給娘和姐姐找野雞蛋和鳥蛋，野雞蛋和鳥蛋可補身子了，上次我可是找到三只野雞蛋呢。”

　　“行，爹的老兒子也去，找野雞蛋給你娘和姐姐補身子。”程有光摸摸小兒子的頭，這孩子剛才也被嚇壞了，現在讓他有點事忙也好。

　　程天歌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爹，剛才你說的分家，真的能成嗎？”

　　剛才他爹和慶才叔在院子里說的話雖然小聲，可程天歌正好去給他娘和妹子打水擦臉，他爹和慶才叔也沒避著他說，所以就聽到了。

　　“放心，一定成的！”程有光看著兒子眼中的期望，肯定地說著。

　　程天歌哪怕再冷靜，再像個大人，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得到他爹肯定的回答，激動得紅了眼，狠狠地點頭：“嗯，爹你放心，我一定會讓娘和妹妹過好日子的。”

　　程有光笑著踢了大兒子一腳，“滾蛋，你爹我還在呢，你娘和妹子有我。等分了家，爹就想辦法讓你去學堂，爹知道爹的大兒子聰明著呢。”

　　一旁的程凌歌急了，“爹，還有你老兒子也聰明著呢。你老兒子也讓娘和姐姐過好日子的，等分了家，我就天天去打豬草找野雞蛋，讓娘和姐姐吃得白白胖胖的。”

　　程有光把老兒子抱了起來，笑著道：“對，爹的老兒子也聰明著呢，爹和你娘還有你姐姐擎等著享我老兒子的福。”

　　程天歌臉上也露出了笑意，看著弟弟揶揄道：“想讓娘和姐姐吃得白白胖胖，趕緊跟我去找野雞蛋吧！這么大還要爹來抱，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