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還是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
他們三個往前走,我和霜卻暫留一日。
不是特意避開他們,而是要去置辦一些東西。
朝圣路危險而崎嶇,指不定有多少困難險阻,所以有些東西該買還是要買的。
“比如這個方向盤。”霜拿出了我熟悉的那個小地圖。
整個一片——包括羅老頭和昆昆他們——只有霜有方向盤。
因為只有她需要。
“類似這樣的道具還有很多,都是一代代走上朝圣路的前輩傳下來的經驗。”
霜向我展示了很多,最后才無奈的道:“我的道具倒是準備的差不多了,但你的我卻沒有什么準備。”
她也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一個新手并肩走上朝圣路。
但這就是命運有趣的地方,也是朝圣者們刻意營造的刺激。
就選個方向,閉上眼睛,踏出去,循著風,順著水,聽鳥在叫,蟲在鳴,水流潺潺。
這是自由的味道,也是那些追求極致自由的天使們和朝圣者們的氣息。
“但現在,我們得去弄一些錢,先幫你買幾件必須品。”
也不是必須做好的準備才能出發,邊走邊賺錢買也是可以的。
朝圣者是追求自由的人,做事不必那么斧鑿痕跡。
“那我們現在要去做什么呢?”我現在就是一介新人,啥都不懂,只能聽霜的,她說啥我就做啥。
霜想了一下,說:“什么開心,我們就做啥。”
“那我要和霜一起睡覺!”我立馬喊道。
這是最開心的事情了。
“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點不太想,除非你能做什么先讓我開心一下。”霜完全沒有被冒犯的樣子,反而興致勃勃的提出了建議。
我覺得她就是不知道什么好玩了,才故意這么說的。
可什么是好玩的呢?這可就是一個技術難題了。
作為一個笑點低到嚇人的沙雕,我是什么莫名奇妙的事情都能笑一天,但想要逗霜笑,這樣顯然就不可以了。
得考慮一下,霜怎么樣會笑。
霜是一個流浪歌手,她對音樂可能...
“停停停!”霜一下子打斷了我,“不要想那么多,你怎么開心怎么來!”
“從現在開始,我們已經在朝圣路上了。”
一位朝圣者逗別人笑,不是像那些搞笑明星那樣,特意逗別人笑。
旁觀者笑嗐不笑,看的是默契,看的是緣分,我這個笑話說出去了,你要是不笑,那我就自個樂,你要是和我一起笑,那你也得了快樂。
左右都是好事。
沒有了別人也得笑的心理預期,就不會有別人不笑的失落,更不會產生任何的不開心。
“有一種人格叫討好型人格,就是喜歡設立這種預期,達不到預期,別人還沒怎么滴,自己就先難受了。”
越是懂事越早的人,越是容易有討好型人格,這是發展的必然。
霜像是感慨,又像是隨口一說。
這就是她說話的習慣,也是魂界很多人說話的習慣。
有意義也罷,無意義也罷,都是說者和聽眾各自的事情,話語本身什么都不承載。
若是覺得有意義,那是聽者自己覺得。
若是覺得無意義,那就是普普通通的閑聊。
想到什么說什么,百無禁忌。
一個很正常又有些冒犯的想法頓時出現在我心里。
“霜霜霜,你閉上眼睛,我給你變一個魔術吧。”
“魔術?”霜有點小疑惑,但還是順從對的閉上了眼睛。
“霜,我能從后面抱你嗎?”我又提了一個條件。
“準了。”霜干凈利落的道。
我也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跑到霜的后面,雙手從她的腰間滑進去,緊緊的抱住了她,嚴絲合縫。
“做好準備,奇跡即將出現。”我貼著她的耳朵,聲音吹起她耳邊的秀發。
“我準備好了。”霜抓住了我的手,也很期待。
“那么,讓我們起飛!”
一個無形的場域從我的身上擴散出去,扭曲了周圍的環境。
同樣無形的風開始呼嘯,凝固,化作山川大河,樹和花朵。
這是我的精神領域,是我締造的精神世界。
這是風的國度。
“歡迎來到我的王國。”我示意霜張開眼睛。
而后便看到冰冷的白霜以她為中心,從她的腳下蔓延出去。
這是她的本能反應。
在我的精神領域里面,精神的力量太過強大,直接刺激到了她,引動了她的冰霜之力。
“這就是,你的,精神領域?”霜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一只雪白的冰狐躍上她的肩膀,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一個沒有任何顏色,卻實實在在,清清楚楚存在的世界。
這太挑戰想象力了,但卻是覺醒者最熟悉的事情。
我們本就是在和抽象的東西打交道。
風,火,冰,世界。
還有我們的魂獸伙伴。
一只綠色的,十幾米大的鵬鳥從天而降,得意洋洋的立在霜和冰狐面前,好像在炫耀自己。
“你的鳥,可真的大。”霜一語雙關。
“我大不大,你還不知道?”我是有點尷尬的。
本來就是你知我知的事情,給風鵬這么一搞,就變了點味。
不過風鵬雖然也是我,卻是我本能獸性所化,我和他也只能保持最低程度的交流。
更多時候,他表現的就是我的內心所想。
“我一直聽說男生對自己的鳥很在意,總是想表現一下,原來真的是這樣的。”霜一副學到的樣子。
“不,不是,我覺得...”我無力的辯解,最后還是只有理不直氣還壯的道:“我,我就是覺得我的鳥大了,怎么樣?”
“不怎么樣啊?”霜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只是太大了我晚上會疼啊。”
“都沒有試過,你怎么知道會疼?”我嘟囔著跟在霜的后面。
她正在參觀這個世界。
“精神領域欸,我還是第一次見。”霜的肩膀上掛著冰狐,一步步走在那些無形的景物里。
雖然無形,但質感卻和真的一摸一樣,這也是精神領域,或者說覺醒者力量最強大和奇特的地方。
對那些強大的覺醒者而言,虛空造物只是最基本的基操。
霜看了好久,才戀戀不舍的離開——主要是我頂不住了。
把精神世界展開,并且承載一個人,是很費力氣的。
“男人怎么能說不行?”霜在一邊故意調侃。
“你,你別開心太早,我們男人還有十根手指,對內是十姑娘,對外是十兄弟!”
但這也只是嘴巴硬罷了,我是真的累了,身上都是汗,就跟剛做完桑拿一樣。
“不如,我們再去洗洗溫泉?”霜在一邊調戲我。
溫泉店,那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和最后一次被她拿走的地方。
也是我第一次卸下心防,直面我和別人的地方。
那白凈無暇的肌膚,完美的曲線,還好我已經死了,沒有雄性激素勾起心底的色蟲,不然我覺得我還能大戰五百回合。
最后精疲力盡而亡。
還好我已經死了——重要的事情說兩遍也好。
不過我還是答應了去溫泉。
雖然烏龜縮殼,已經抬不起頭來了,但單是泡溫泉他就很開心好不好。
說去就去,隨心而動,任意而行。
收拾好東西,我們便直奔溫泉店。
“話說,我們本來不是要去搞錢買裝備的?”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搞錢快樂還是去泡溫泉快樂?”霜甩過來一個問題。
“這,”說實話,作為一個男生,流點汗,臭一點沒什么。
但泡溫泉可以看到霜美妙的身體,搞錢可看不到。
還有那些仿佛烙印一樣印在我身上的充滿刺激的無法忘卻的觸感。
這種快樂,哪是搞錢能比的?
“我們去泡溫泉吧。”我堅定不移的道。
好像這就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