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昊哽咽道:“當(dāng)初吳老將軍聽到黑袍人發(fā)出的公告后,氣得直接找了幾個相玉師,請求他們收我為徒,這些相玉師都多少受過我爺爺?shù)亩骰荩远己芩斓拇饝?yīng)了,沒想他們在答應(yīng)后不久都陸續(xù)被人殺了,連同帶著的保鏢也未能幸免,一時間就再也沒人敢收我為徒了!”
“是那些黑袍人干的嗎?”
陳松很是費解,心中對此也毫無頭緒。
“不能確定……沒有人見到他們出手,因為在場的所有人當(dāng)場都死了,有個相玉師隨身帶著十個保鏢都沒用!”
楊昊搖了搖頭,心中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痛楚。
陳松皺著眉問道:“那他們死亡的癥狀你知道不?”
“吳老將軍讓人檢查過現(xiàn)場,他們都是被刀所殺,而且是一擊斃命!”
“這……”
陳松始終覺得里面有貓膩,但又說不上是哪里。
“不管是不是他們干的,我都要找他們!”
楊昊想起那些相玉師出于好心,卻因此而死去,心中的痛楚溢于言表,咬牙切齒地道:“這事我遲早要徹底查出來,幫他們報仇!”
陳松還是滿腹疑問,但又想不通其中的關(guān)鍵,索性把這事暗暗藏在心中,轉(zhuǎn)頭對楊昊笑道:“快中午,先去吃飯吧,吃完飯我們抓緊時間去練習(xí)燈下辨色。”
“好,去問問師傅中午想吃什么!”
說到吃,楊昊心情好了不少,和陳松向小院走去。
當(dāng)兩人進入小院后,看到劉一眼早已坐在石桌旁,石桌上也擺好了飯菜。
“師傅!”
“劉師傅!”
兩人有些驚訝地快步上前。
“嗯……我今天感覺肚子特別餓,所以午飯就吃早一些,你們快坐下吃吧!”
劉一眼看到兩人進來,微微一笑,深邃的目光心疼地看著雙眼通紅的楊昊。
暗暗嘆息一聲,心中是百感交集!
剛才他在小院子中給翡翠原石劃著切線,因為蹲得太久,起身活動了下經(jīng)骨。
無意中目光透過小院的門口,看到楊昊在哭,好奇的湊近聽到兩人的一些聊天內(nèi)容后,就有些煩悶地離開了。
回到小院的他,感覺心中難以平靜,想到楊昊和陳松兩人連早飯都沒吃,于是讓廚房趕緊把午飯送過來。
他線也不畫了,等到飯菜送來后,直接拿出來擺在石桌上,坐在石桌旁,看著小院門口,不知不覺間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
滿布皺紋,歷經(jīng)滄桑,如同老樹皮的臉上,神色變幻莫測,時而高興,時而懊惱,時而傷感……最后眼睛都微微泛紅。
看到陳松和楊昊兩人進來,劉一眼連忙掩飾心中的悲痛之意,招呼兩人過來吃飯。
陳松和楊昊兩人快步上前,拉過椅子坐下。
看著石桌上的飯菜,陳松不由一愣,滿臉狐疑之色。
劉一眼不是說肚子餓嗎?
這怎么整桌飯菜都沒被動過!
最離譜的是放著蒸魚的盤子里的油都出現(xiàn)凝固了!
這大熱天的出現(xiàn)這種情況,這得是放了多久了?
“咳……吃飯!”
劉一眼看到陳松滿臉疑惑地看著自己,輕咳一聲。
陳松看到劉一眼微紅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正低著頭在裝飯的楊昊。
這頓飯大家都吃得很沉悶,也吃得很快。
楊昊全程低著頭扒飯,也不怎么夾菜,吃得異常快速,甚至都快趕得上陳松的速度了。
飯后。
楊昊迫不及待地和劉一眼打了聲招呼,拉上陳松就往放滿樣品的房間跑。
在用強光手電筒照著翡翠練習(xí)辨色的過程中,他全程都沒停歇過,只有當(dāng)眼睛被淚水蓋住視線了才停下把眼淚稍微擦一下。
陳松看著都擔(dān)心他眼睛會不會瞎掉,但楊昊神情堅毅,也不聽勸。
陳松完全能理解楊昊的迫切心情,也不再勸他,在一旁把自己這幾天總結(jié)出來能減少燈光對眼睛傷害的做法告訴楊昊。
“陳松,陳松,我來找你了!”
正在專心練習(xí)著辨色的陳松,聽到屋外傳來吳雙雄厚的聲音,連忙把強光手電筒放下,起身出了房間。
“吳大哥來了啊!”
陳松在房間門口發(fā)現(xiàn)小院中沒有劉一眼的身影,只看到吳雙帶著一隊扛著麻袋的人在小院門口站著,沒有進來的意思,連忙走了過去。
“哈哈……你小子最近干嘛去啦,不是看了什么不該看的東西吧?幾天沒見,眼睛怎么腫成這樣!”
吳雙看到陳松有些凸起的眼袋,不由打趣道。
“這是練習(xí)辨玉呢,換成是你,長時間在強光燈下看顏色,也會這樣!”
陳松沒好氣地說道:“倒是吳大哥您,怎么看起來那么沒精神?”
吳雙的狀態(tài)完全不像前幾天那樣精神飽滿,充滿活力,整個人一副無精打采,心事重重的樣子,滿臉倦容,連眼神中的光澤都比之前暗淡了不少。
“哎,別提了!”
吳雙無奈地嘆了口氣,神情疲憊,聲音低啞地說道:“最近煩心事多,睡不著啊!”
陳松看著悶悶不樂的吳雙,好奇地問道:“什么事能讓吳大哥您煩心成這樣啊?”
“我又不是神,這不很正常嗎?”
吳雙不愿多說,轉(zhuǎn)頭指了下身后扛著麻袋的親衛(wèi),笑道:“按照你給的藥方,我收集到了一些藥材,都按照你寫的量配好了,一袋屬于一份,就麻煩你幫我們做成創(chuàng)傷藥。”
“好的!”
“他們等下都會留下來配合你,你想讓他們做什么都行!”
吳雙衷心地對陳松感謝道:“多謝了!”
“小事而已,吳大哥客氣了!”
陳松笑了笑,說道:“不過我還要練習(xí)辨色,要晚飯后才能開始。”
“哈哈,沒事,不著急,你有空就做吧,不礙事!”
吳雙哈哈一笑,拍了拍陳松的肩膀,道:“那我先走了,這事就拜托你了!”
“那么急?不坐一會?”
“不了,還有很多事要處理,等忙完再來找你。”
吳雙疲倦地轉(zhuǎn)身對親衛(wèi)喊道:“你們?nèi)苛粝拢瑒?wù)必聽從陳松的話,凡有不聽者,軍法處置!”
“是!”
親衛(wèi)聽后立馬站得筆直。
吳雙轉(zhuǎn)身對陳松笑道:“有什么事吩咐他們就行,我走了。”
“好!”
陳松點點頭。
吳雙對陳松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只是步伐顯得有些沉重。
目送吳雙離開后,陳松有些頭疼地看著這群扛著麻袋,身形站得筆直親衛(wèi)。
從小到大,他一向什么事都是自己做,從未指揮過別人。
哪怕和這群親衛(wèi)并不陌生,心中難免還是有些緊張,同時又有些興奮。
看到這群親衛(wèi)都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自己,陳松問道:“現(xiàn)在幾點了?”
這群親衛(wèi)聽后一臉茫然,也不知道陳松這樣問是什么意思,但最前面的那個親衛(wèi)還是看了下手表,回道:“中午十二點零六分。”
陳松看著這名親衛(wèi),問道:“你是隊長?”
這名親衛(wèi)恭敬地回道:“是的,我是這支小隊的隊長!”
陳松點點頭,在心中快速計算了下上次自己在藥浴時候,藥液水分蒸干所需要的時間。
這名小隊長見陳松問完后,不再說話,心中不由忐忑起來,一臉緊張地看著陳松。
在小隊長緊張得快要崩潰的時候,陳松才問道:“現(xiàn)在能找到多少個像那天我用的大鐵鍋?”
見陳松終于出聲了,小隊長心中如釋重負(fù),連忙回道:“至少上百個!”
“那么多?”
陳松有些愕然。
“是的!”
小隊長解釋道:“礦上的采玉人多,他們的伙食都是我們管,所以廚房都是采用大鍋來一鍋燉的方式。”
陳松點點頭,問道:“那全新的有沒有?”
小隊長略微思索了下,回道:“庫房里面還有不少。”
“那就讓人送二十個全新的鐵鍋和二十把全新的大鐵勺子過來。”
陳松想了下,補充道:“大鐵桶也來二十個!”
“是!”
小隊長暗暗記下。
陳松又問道:“這些用具大概多久能送到?”
小隊長大致估算了下時間,回道:“估計半小時左右。”
“好!”
陳松說道:“你們?nèi)ゴ笤褐校覀€空曠的位置先建二十個爐灶,等鐵鍋來了后,在鍋中不要放水,直接把鍋底燒紅,等到溫度過后,鐵鍋燒紅的部分發(fā)黑了,然后旋轉(zhuǎn)鍋,讓鐵鍋的四周也能受熱,把鍋的四周燒至與鐵鍋底部相同的顏色,然后把燒好的鐵鍋用水清洗一遍后,放到灶臺上繼續(xù)加熱,直到把殘留的水分燒干。”
這做法怎么聽著那么熟悉啊。
小隊長不由好奇地問道:“這是開鍋?”
陳松笑道:“是的,不過不能讓鍋碰到任何的油,也就是把潤鍋的步驟給去了,鐵勺除了把手的位置也要這樣!”
“明白!”
小隊長忙不遲疑地點頭。
“等開好鍋后,你們每人各自負(fù)責(zé)一個鐵鍋,一袋藥材放一個鍋,加滿水大火燒開,然后轉(zhuǎn)小火進行煎熬,等到藥材熬成藥液后,用鐵勺進行慢慢攪拌,以免鍋底的藥液熬糊了。”
陳松提高聲音,對這群親衛(wèi)問道:“你們都清楚了嗎?”
“清楚了!”
這隊親衛(wèi)突然異口同聲地一起大喊,洪亮的聲音把陳松都嚇了一跳。
“去吧,注意點,別被鐵鍋燙到手了!”
“是!”
這群親衛(wèi)在小隊長的帶領(lǐng)下,井然有序地扛著裝著藥材的麻袋,往大院中空曠的位置走去。
呼~
陳松看著在不遠處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的親衛(wèi),長長舒了口氣。
這第一次有那么多人看著自己說話,聽從自己的安排,心里還真的有些莫名的緊張,連手心都有些冒汗。
看來這當(dāng)著多人的面說話,也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啊!
陳松笑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邁進小院,走進放滿樣品的房間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