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圓聲聲的哭泣傳到了果麥的心里,擾得他滿心不安,過了許久,許是哭累了,小姑娘才帶著困倦重新睡去,果麥這才得以起身。
“唉,你做什么,我還沒看果圓呢。”聰苗被準(zhǔn)備離開的果麥扯住,掙扎起來。
果麥冷著臉,氣壓有些低,聰苗犟了會感受到了他的不對勁,雖不服氣可還是老實了下來。
兩人一路回到了住處,已經(jīng)被打得看不清五官的萬正義還躺在地上,果麥直接略過了他,走向里屋找到還在給人醫(yī)治的袁清河。
那不明身份的小姑娘一身的好肉被打得皮開肉綻,給她清理的袁鳶紅看得氣憤,哪個畜生下手這般狠,這么好的小姑娘被打成這樣。
好在袁清河醫(yī)術(shù)高超,經(jīng)他治理那小姑娘算是保住了命,要是再晚些流血過多加上感染,怕是救不回了。
袁清河收拾好藥箱被果麥拉了出去,聰苗留了下來,見那姑娘面色虛弱有些不忍。
“袁姨,這人沒事吧。”
袁鳶紅剛料理完人,正在用水洗手,給這姑娘擦洗傷口,弄得她滿手的血。
“死不了,話說,你是從那大院把人救出來的?”袁鳶紅不擔(dān)心人,自己阿爹的手藝她還是有自信的,可對這來路不明的小姑娘倒是有些好奇。
聰苗聽人死不了倒是松了口氣,可被問起人的來歷,卻不知作何回答。果麥那家伙進去一趟沒救到果圓,倒是救了個不相干的人,也沒見他是喜歡多管閑事性子,這次怎么這么的好心。
“我也不曉得,是小神,,是果麥救出來的人,可能是看這姑娘可憐吧。”聰苗解釋,差點口誤喊了果麥小神仙。
袁鳶紅聽到也沒有異常,微微點了點頭不再做聲。
袁清河被拉出去后,按果麥要求,在地上的萬正義身上扎了幾針,不一會就見他慢慢悠悠的醒了過來,清淤的眼睛腫的難以打開,但至少意識是有了。
見人醒了,蘋耿等眾人也圍了上來,果麥拖了條板凳在萬正義頭邊坐下,看人逐漸清醒,用腳踩住了人的肩膀,用力的碾了起來。
“啊”
頓時,萬正義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叫,這下是真的有了精神。
“大爺,饒命,饒命啊。”身上到處是傷,疼得萬正義難以冷靜,不住的喊著饒命。
周圍的眾人雖有些不忍心,可一想到就是這人綁了他們的小村長,卻也覺得大快人心。
果麥等他沒那力氣再求饒了,這才放開了腳,微微俯下身開口詢問,“在你手上做生意的人,是什么身份,他一般接手后會做些什么,來,一個個的好好回答小爺。”
果麥聲帶冷意,若勾人神魂的地獄來使,萬正義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也不知是被疼的還是被嚇的,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個清楚。
林家是鎮(zhèn)上第一的糧行商,家財萬貫,在這個鎮(zhèn)上可謂是權(quán)勢滔天,沒人敢與其作對。林家家主林力茂早年風(fēng)流,傷了身子,到了中年才堪堪得一子,對這得來不易的‘老來子’可謂是寵上了天。
‘老來子’林本萬從小與他爹學(xué)模學(xué)樣,風(fēng)流成性,到處收羅年輕漂亮的姑娘玩樂,鎮(zhèn)上的皮肉鬼大半都是林家養(yǎng)活的。
這林本萬性子奸淫,作惡多端,買賣的姑娘被他稱作‘貨物’,玩膩了不是丟給下人就是直接殺掉,鎮(zhèn)上稍微有點門路的人都曉得他的事情。
他爹為了這個寶貝兒子,到處花錢掩蓋其罪行。鎮(zhèn)子和周邊村落里時不時有姑娘失蹤,可誰也想不到林本萬頭上,哪怕知道了也只能閉著嘴不敢做聲。
剛從周邊村落搜羅一圈‘空手而歸’的萬正義,在驢車上看到了相貌精致、氣質(zhì)水靈的果圓,一下起了心思,這小姑娘在林本萬那定能賣不少錢,夠他去蝴蝶院快活好些日子了。
于是一路跟蹤,瞧準(zhǔn)了機會,聯(lián)合煙鬼巷的暗線直接把人綁了。本以為這事能這么輕松的過去,誰知竟有人能闖進煙鬼巷單槍匹馬的把那些暗線解決了,還找到了他頭上。
萬正義已經(jīng)沒了心思后悔,現(xiàn)在只求能保住性命。
聽到萬正義說那林本萬買人是為了干那事,又想到果圓說她被欺負了,果麥內(nèi)心的殺意直沖大腦:“夠了。”
他怒吼一聲,眼色通紅布滿了血絲,“你可以閉嘴了。”
話里夾雜著磅礴的靈力,只沖地下的萬正義而去,一瞬間他心臟開始收縮,壓迫感傳來,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說出口,全身開始不正常的浮現(xiàn)青筋,噴出大口鮮血來,不久人就在極大的恐懼下斷了呼吸。
在場的眾人被嚇住,他們一輩子都在小園村過活,哪里見過這個場面,有幾個心里承受力差的,直接和那時的聰苗一樣嘔吐起來,就連蘋耿都嚇得瞪大了眼睛。
唯獨袁清河還算正常,大膽的蹲下身摸了摸萬正義的脈搏,隨后搖了搖頭,“已經(jīng)死了。”
得到這個答案,許多人臉色聚變,眼里帶上了些驚恐,看著依舊處于暴亂狀態(tài)的果麥齊齊后退了幾步。
蘋耿倒是沒有那么害怕,只是第一次見死人心里有些不適,他知道果麥?zhǔn)菫榱斯麍A而出的手,這個人不會傷害大家,至少不會傷害小園村的人。
“果麥,你先冷靜,果圓沒出大事。”他怕果麥繼續(xù)沉溺在這種暴動的情緒里,出口安慰。
“是的,丫鬟給她梳洗過,人沒事。”袁清河點頭肯定。
果麥聽聞這才稍稍平復(fù)了些,眼里的血絲稍有退卻。
“可是,你們必須離開了。”袁清河說完,神色嚴(yán)肅起來。
“沒錯,這下你們必須走了,否則會有很大麻煩。”屋內(nèi)的袁鳶紅走了出來,在袁清河身邊停下。
蘋耿聽到萬正義說的話后,對這個林家也是有些了解,他們這般大張旗鼓的尋人,等林家反應(yīng)過來,他們怕是沒有好果子吃。
袁清河怕他們不了解事情的嚴(yán)重性,再次開口,“不止是找人這么簡單,林本萬中毒了,若是他有閃失,林力茂絕對會不會放過任何人,以他對林本萬的看重,到時候你們怕是會生不如死。”
站在人群邊緣不敢進圈的聰苗這才打量起袁清河,這不就是那天晚上馬車下來的大醫(yī)嘛,原來如此,他是給那人醫(yī)治去了。
“我們可沒給他下毒,我們只是進去找人。”聰苗忍不住出聲。
“你以為你說沒有他就會放過你們嗎?你們這么大張旗鼓的到處找人,到時候一定會找到你們頭上。”
這下眾人沉默了,沒錯,他們沒權(quán)沒勢,到時候哪怕占著理也沒有用。那林家聽起來可不像是會講理的人。
“那我們走了你們怎么辦?”蘋耿神色凝重,看著眼前的父女兩有些擔(dān)憂。袁大醫(yī)救了果圓的事情還是有不少人知道,萬一被人透露出去,也會有危險。
袁清河看他們這時候還不忘擔(dān)心別人,笑他們太傻的同時心里也對這些小村落的鄉(xiāng)人欽佩起來。他們都是善良的人,不枉自己出手蹚了這趟渾水。
就在大伙沉默之際,屋內(nèi)醒來的果忠拄著拐杖走了出來:“跟我們一起走吧。”
眾人齊刷刷回過頭,看向那一臉認(rèn)真的果忠,隨后又看向袁清河父女,等他們表態(tài)。
袁鳶紅自是一萬個同意,激動的看向果忠。袁清河不語,似是在考慮這事的可行性。
看抓著自己衣袖不放的袁鳶紅,他有些猶豫,自己女兒喜歡果忠,跟他們走她自是歡喜,可自己還不知能不能真的相信這群人,這樣帶著隱患逃亡,真的能讓自己女兒幸福嗎?
“爹,我愿意去,你跟我們一起走吧。”袁鳶紅一臉認(rèn)真,轉(zhuǎn)頭看著對面的果忠微微笑了。
袁清河沒見過女兒這般神態(tài),滿眼的信任和決絕。
許久,袁清河像是做出了決定,如果這就是她要的幸福,那,,,他便賭一把吧。
袁清河又看向果忠,男子雖面帶疲憊可眼神十分堅毅,瘦弱的身軀此刻有說不出的力量,他好像有些明白自己女兒為什么會喜歡他了。
“你真愿意帶我們走嗎?”袁清河開口問。
果忠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看著袁鳶紅眼里的情緒復(fù)雜。
袁清河見他點頭,隨即轉(zhuǎn)向袁鳶紅說道:“好,你若是愿意,爹便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