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祖國人民這么熱情!”被緊緊擁抱的葉子在英子耳邊調侃道。
“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妮子!”英子眼眶早已濕潤,她放開葉子,并附送上一記眼刀。
葉子不由尷尬地向英子呵呵一笑。
“看吧,不僅我覺得你是不靠譜的老媽,你的朋友也深有體會呢!”那小男孩像大人一般搖搖頭,嘆口氣,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逗得英子想笑。
“你這個小人精,真是什么都逃不過你的眼!”葉子咬牙切齒地對小男孩說。
“老媽?葉子,你這是誘拐兒童嗎?”英子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大一小。
葉子連忙捂住她的嘴,拖著她和小不點向機場外走去:“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去我住的地方吧!樓下就是大商場,吃喝玩樂樣樣都有。”英子掙脫她的手,建議道:“如果你這次回國沒有要緊事,可以調整行程,在我那住幾天,我帶你們把W市逛一遍!”
“這得聽我們家杰克的!我們家可是民主家庭。”葉子笑著低聲對英子說。
竟然給我出個難題!英子瞪她一眼,把袖子一捋:看我怎么搞定這個小不點!
英子蹲下身,嘴角一彎,對小不點眨眨眼:“小帥哥,我給你做免費導游,帶你在W市玩幾天,可好啊?”
小男孩抬頭看看她,毫不遲疑地答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小姨,你這是要干嘛?”
這話噎得英子無言以對,只好幽怨地看向葉子。
葉子挑挑眉,蹲下身對男孩說:“杰克,你還記得媽媽曾經跟你說過的一句話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我們是英子小姨的朋友,從遠方歸來,英子小姨實在太高興了,所以想和我們多呆幾天,我們怎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小男孩點點頭:“媽咪,這就是成語盛情難卻的意思嗎?”
“冰果,你說對了!”葉子向他伸出自己的右手:“來,我們擊掌吧!”
小男孩卻搖搖頭:“可是,英子小姨也說了,如果我們沒有要緊事,可以多留幾天。但是,我們這次回來是有要緊事的!所以,我不想改變行程。”
站在旁邊的英子聽了更是目瞪口呆,這孩子的原則性真強啊!比葉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子無奈地摸摸小男孩的頭:“杰克,要不我們就在這呆一天,明天再走好嗎?”
“唉,你們這些女人真麻煩!好吧,成交!我們明天再出發吧!”小男孩勉為其難地點點頭,伸出自己的小手與葉子擊掌。
“小帥哥,謝謝你賞臉啊!”英子連忙蹲下身,向他表示感謝。
小杰克眨巴自己的大眼睛,小小的人兒雙拳一抱,對英子鞠一躬說:“謝謝英子小姨的款待!”
真是讓人疼愛的小不點!英子不自覺地嘴角上揚,眼神溫柔得可以溢出水來:“杰克真乖!”
“怎么樣,想要你也趕緊找個人生一個吧!”葉子得意揚揚地看著英子。
英子摸摸杰克的頭,一把抱起這個軟軟的小團子向機場外走去,笑著轉頭看向葉子問:“你是從哪騙來的寶貝?倒是要給我好好交代!”
葉子不禁撫額:“真是我生的!杰克,告訴英子小姨,我是你的誰啊?”
“你是媽咪啊!”杰克說完,又補充道:“雖然經常做些不靠譜的事情。”
英子故意皺皺眉:“媽咪做了些什么不靠譜的事,給小姨說說。小姨幫你修理媽咪!”
杰克看看哭喪著臉的葉子,連忙說:“也不是很多!媽咪不需要修理的!”
英子哭笑不得:“你怕媽咪被修理,所以不準備告狀了嗎?”
杰克點點頭。
“那么,你知道什么是修理嗎?”
“知道!修理就像院長媽媽修鬧鐘一樣,要把蓋子打開,里面的東西都拆了,然后重新裝上。但是,鬧鐘原來好好的,被院長修壞了!所以,我不要媽咪被修理!”
多么聰明又貼心的孩子啊!英子情不自禁地親親他的額頭,并鄭重地向他保證:“好,小姨不修理媽咪!”
說話間,三人已經上了一輛的士,英子報上地址,出租車向英子所住公寓的方向飛馳而去。
葉子看著窗外掠過的風景,贊道:“W市的變化很大,越來越有省會城市的風采了!”
“看來市長得給你頒發謝謝鼓勵獎!”英子調侃道。
葉子笑笑:“當年,我前往M國,在W市停留過一天。那時的W市到處都是城中村,雖然是個地域很大的城市,卻缺少大城市應有的魅力!”
“媽咪,什么是城中村?”小帥哥秒變好奇寶寶。
葉子溫和地微笑著對這個好奇寶寶說:“城中村就是城市中的農村。現代城市發展迅速,郊外小村莊的周邊都納入到城市的版圖,而這些小村莊若還是亙古不變的破舊,就和周邊的高大嶄新的建筑差異巨大,和城市建設格格不入。”
“哦,我明白了,就如同我們幼稚園小朋友珍妮穿的衣服一樣,她總是喜歡穿漂亮的裙子,但頭上戴的帽子卻又舊又小,看著一點都不好看!”好奇寶寶恍然大悟,引得前面開車的司機師傅連聲稱贊:“小朋友,你的這個比喻實在太恰當了!如果給珍妮換上新帽子,就會達到不一樣的效果!現在的W市就像換了新帽子的珍妮,會越來越漂亮!”
好奇寶寶看著車窗外的城市街景,認真地點點頭:“司機伯伯,你說的很對!”
他那認真的回答,令出租車上頓時又沉浸于一片笑聲的海洋。
到達英子居住的公寓樓,英子領著這一大一小兩個活寶進了商場四樓,上面是各種西式、中式餐廳,方便大家逛街后可及時就餐。
“真想吃家鄉的特色菜啊!”葉子不無遺憾地低頭,看看手中牽著的寶貝:“可惜杰克不能吃辣椒!”
“那我們吃自助餐吧!酸、甜、苦、辣樣樣都有,隨便自己挑選,怎么樣?”英子連忙提議道。
葉子點點頭,于是三人選了一家中西結合的自助餐廳。
此時正是午餐的時候,葉子給小杰克選了牛排和意面,而自己則選了一份剁椒魚頭、水煮肉片和米飯。
英子則是雷打不動的選擇了西紅柿炒雞蛋、酸辣土豆絲和牛肉面。
“你還是這么喜歡西紅柿炒雞蛋!”葉子輕聲嘆口氣。
英子點點頭:“雖然早已物是人非,但這個胃的喜好卻怎么也改變不了!”
杰克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叉子,自己默默地熟練地切牛排吃。
英子看著他熟練的動作,不禁莞爾:“杰克真像一個小紳士!葉子,教導他應該是你這三、四年來最大的成就吧!”
葉子點點頭,看著杰克的眼神那么驕傲,充滿母親才有的綿綿柔情:“你說對了!他是我的驕傲!”
“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姓張,他的父親在S市。”英子看著杰克那熟悉的眉眼問道。
葉子先是啞然,繼而坦然一笑:“聰明如你,都說對了!”
“所以,當年你離開并不是張夫人逼你離開,是你自己走的?”
“對!那次手術后,我發現自己并沒有什么異樣,只是時常反胃。有時喝著你為我精心準備的雞湯還會嘔吐,一開始我以為自己的腸胃出了問題,后來我在網上搜索原因,才發現自己嘔吐是懷孕的原因。也就是說,當時醫生根據我的要求沒有給我做流產手術。”
“什么?”英子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坐在對面的葉子捏著筷子,輕聲解釋:“那天做手術前,我后悔了,于是哀求醫生把孩子給我留下。接著麻藥的藥效發作,我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當我醒來時,已經被推出了病房,我以為一切都已無法挽回,心中消沉了一段時間!當后來我發現并非如此,我的寶貝還在。我慶幸之余,決定帶著這個秘密悄悄離開。于是我聯系父母要求重啟我的出國留學計劃,讓他們為我聯系留學機構,作好一切準備。”
“所以你獨自在異國他鄉生下了這個孩子,并且一個人把他撫養到這么大!”英子聽了她的解釋,眼眶不禁一紅。
葉子拍拍她的肩膀:“一切都過去了!杰克和我都很好!”
“你父母知道杰克的存在嗎?”英子擦去眼角的淚花問。
葉子點點頭:“他們知道杰克,但是他們不知道杰克是誰的孩子。我告訴他們是我交友不慎留下的。考慮到國外的政策和我的身體,他們只好無奈地接受了。”
英子一把握住葉子的手:“你的父母很愛你!但是你一個人要上學,還要照顧孩子,一定很艱難!”
葉子仰起頭,止住就要向下流淌的淚水:“是的,很艱難!為了學業,我把小杰克放在寄宿家庭,拜托房東老太太幫忙照看。白天有課時去上課,沒課就趕回家照看孩子。去年我終于拿到了畢業證書,而且成為一名合格的護士。”
“護士?葉子,你學的專業不是管理嗎?”
“對,我學的專業是管理,但是在照料杰克的時候,我順便學習了護理知識,并通過了護理專業的考試。”
“所以,你在國外拿的是雙學位!”英子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自己的老室友。
葉子笑笑,鄭重地向她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