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展到何種程度了?還沒見過你帶女孩子回家留宿。”
“想多了,純哥們。”
墨冰和林子墨各自手捧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遠處漫步在雨中的白清淺。
“哥們?她說你是她的閨蜜。”
“嗯嗯,哥們跟閨蜜沒啥區別。我的哥們就是你們的哥們了,以后都是自己人了,要善待啊。”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打得地上濺起了水花。院子里的樹葉更綠了,花兒落了滿地。雨珠彌漫在空氣之中,成了蒙蒙水霧,給遠處的山和水披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
月亮湖在這薄霧中顯得格外的神秘,讓人浮想翩翩。墨冰望著窗外的這一切,算是明白白清淺為什么要雨游月亮湖了,這是詩一樣的女人。
“雨中的月亮湖,真的別有一番風味。”墨冰贊嘆道。
“那是因為雨中有個白清淺。”
兩人正說著,白清淺推門進屋,渾身上下濕漉漉的。
“哦,雨越下越大了,人都給淋濕了。”
“淋雨傷身的,當心感冒,趕緊去洗澡換衣服。”墨冰和林子墨異口同聲。
“嗯。”白清淺就上樓了。
雨下得干脆,停得也干脆,讓人不覺得這是春雨,沒那般的綿長不斷。
收拾干凈后的白清淺發現窗外的雨已經停了,也該是回家的時候了。于是,拎著手提包下樓來。
“雨,停了,我也該回家。子墨,謝謝你!”
“我送你回去吧。”墨冰說。
白清淺也沒有推托,她沒有開車過來,正好需要搭車。
車子行進在林蔭小道上。道路兩旁的樹丫,露出了芽兒;路邊的野草變綠了,各色的野花競相開放。出城,才發現原來春天早已到來,一望無際的田野展現在眼前,金燦燦的油菜花,鮮亮美麗,郁抑的心情也隨著開朗。
“好漂亮的油菜花,山上的映山紅也應該開了吧?”
“想去看嗎?”
“好呀。”
于是,車子就偏離了原來的方向。下了高速,駛過城郊,慢慢地駛入了山路,山路的兩旁到處是山花,紅的,白的,紫的,粉的,黃的,五彩繽紛,非常美麗。越往山里走,滿山的映山紅。滿山的映山紅,映紅了整座山。遠遠望去,像一只只展翅的紅蝴蝶翩翩起舞,在陽光下妖嬈動人。
車子在一塊空地上停下,墨冰和白清淺一起下了車。兩人往山上走去,路邊的花兒早被人采了,總是要邁過荊棘,才能采到。山路崎嶇,白清淺指到哪里,墨冰采到哪里。不一會,白清淺手上已經滿滿的一大把映山紅,可她還在興奮地把墨冰指揮得團團轉。那種發自內心的興奮,感染了墨冰,開心地在荊棘中穿行。兩人開心得像個小孩一樣。
直到白清淺雙手拿不了,才罷休。兩人把花放在地上,擇石而坐,眺望遠處的美景。雖然,不能說一覽眾山小,但是,遠處的的房屋變得好小好小。其實,茫茫宇宙中的自己,小得可能用肉眼都發現不了。如此渺小的自己,還有什么得失可以計較?
和風微醺,白清淺在春色里,春風也醉了。
回家的路上,墨冰專心而認真地開著車,白清淺沒敢打擾他。到了白清淺住的地方,墨冰停車后,下車幫白清淺開車門。
“謝謝你!”白清淺揮揮手跟墨冰告別。
“不請我到你家坐坐?”墨冰笑著問。
“陋室,怕你見笑。”
“真的就這樣殘忍地拒絕?”
“怎敢?有請墨總光臨寒舍。”白清淺躬身前傾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
進入客廳,躍入墨冰眼簾的是墻上掛著的幾幅字畫,那些字流淌著一種淡定渺遠、恬靜自然、瀟灑飄逸的神韻。在那些跌宕起伏的線條里,既有孩童般的天然率真,兼容并蓄之后的豐富,又蘊含著變化帶來的無限趣味。
客廳的墻面,四面均是不同的顏色,北面的墻是灰色的,白色的布藝沙發靠在墻圍成一圈,中間是一張方形的木質茶幾。南面的墻式鑲著黑色的大理石,中間凸出了一塊白色的長方形石膏板,壁掛著液晶電視。下方是白色的矮柜,矮柜兩旁是不銹鋼的雕塑,很抽象。臨江靠窗的位置上是一把休閑沙發,旁邊有一小茶幾。窗臺上懸掛有片片綠葉的吊蘭、綠蘿,墻角擺放著栩栩生輝的棕竹、朱蕉。整個客廳簡潔明亮,富有現代氣息,又不失文化底蘊。
白清淺讓柔情似水的輕音樂回旋在清香的空氣中,屋內頓時變得寧靜、自然、溫馨起來,令人陶醉。
“這房子是租的,小了點,陋室,別見笑。”
“房子不在于大小,就看誰住著。屋子布置得很有生氣,給人輕松自在、愜意的感覺,像個家。”墨冰注視著那些墻上的字。
白清淺將一杯剛榨好的果汁遞給墨冰,“我這里沒什么好茶,一個人也懶得講究,將就著喝點果汁吧。”
在墨冰欣賞掛在墻上那些字的功夫,白清淺已經從冰箱取了水果,榨成了汁。
“我原來的房子,就在隔了條馬路的那塊閑置好久的土地上,最近在做廣告,要建造“風云三江口”的豪宅。哎,硬生生地把我從那里趕走了。習慣看江水靜靜地流淌,所以又跑回江邊租的房子。”
“那塊閑置的地,不就是穆瀟楓的嗎?”墨冰心里嘀咕著,隨后說道,“把它買回來唄。”
“你怎么跟子墨說的一樣。低價被強買,再高價購回來,下不了手。這屋的主人,提前回國了。花了那么多心血裝修的房子,還沒到期就要搬走了,心疼。江邊出租的房源很少,還沒找到合適的房子,這幾天正愁著呢。”
“子墨江邊有套房子空著,你可以問問他試試,反正也空著。”
“哦。”
說話間,白清淺已經把鯧魚醬油蒸上了,五花肉已經白水煮了,咸菜土豆湯也燒好了,番茄炒蛋也起鍋了,隨著電飯煲的鳴叫,晚餐就做好了。
白清淺將這些菜,搬上了餐桌。
餐廳白色的吊頂,櫻桃木飾的白色墻面,柳木拼花地板,長方形的餐桌。綠色植物點綴在墻角,使空間顯出自然的靈動。
“冰箱里沒什么菜,就將就著吃點,體驗一下底層百姓的生活。”
“哇,心靈手巧,沒想到白律師還這么接地氣,還會做飯呀。”
“我這里還有一瓶朋友自己做的果酒,喝一點?”
白清淺把酒拿來后,遞給了墨冰,讓他打開,并將酒杯滿上。“干杯!謝謝你,為油菜花!”
“為映山紅!”
“對對,還有映山紅,好久沒有這么開心了。”
“什么時候,你想去賞花,隨時恭候。”
“多謝了!”
果酒的入口細膩香甜。
飯后,墨冰堅持要幫著白清淺一起收拾,白清淺也不推卻。
“這墻上的字是你寫的?”墨冰站在字畫前。
“嗯,玩玩的。”
“師出何門?”
“小時候,村子里的孩子都跟著一位老先生練書法,老先生姓毛,原來是私塾的老師。我們村子里崇尚文化,孩子們不但練書法,還練珠算,心算,讀史書。”
“哦,怪不得,你身上散發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
“這算夸我還是貶我,只有長得丑的人才被夸有氣質。”
關于書法的話題展開后,一發不可收拾,最后,直接去書房切磋。
……
夜深了,兩人還意猶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