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六皇子,并州的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下一步有什么指示?”
只見一名女子身穿簡潔的練武衣衫,展現出豐盈的修長身姿,如玉的肌膚泛起一道光澤,透露出其中的冷然氣質。
正是古代奇女子里的代表之一,紅拂女!
“紅拂女,先坐下來,一起品味茶中之香的味道。”
聞言,正端坐在石椅前的俊秀少年——楊軒,面上極為平靜的說道。
“六皇子,難道你一點也不擔心,封國很有可能不在并州一帶?”
看著淡定到令人不由捉急的一幕,坐下來的紅拂女滿腹奇怪,很是疑惑的問道。
七皇子有限的勢力幾乎都在并州,真不怕封國改在其余地方,多年來的布局豈不是付之東流???
“到時候,對方自會主動步入棋局,又何來擔憂一說?”
聞著不知是茶中香味,還是紅拂女飄來的一陣體香,楊軒悠然的反問一句。
“六皇子,你方才的意思是說太子楊廣會向陛下建議,將封國選在并州一帶?”
聽出話里的弦外之音,受到一點點啟發的紅拂女,思路清晰的推測起來。
“早在前兩年的時候,楊廣有意將舊部放在中原,翼州和關中一帶,構成一道鎮壓藩國的戰線。”
紅拂女一直效力于自己,算得上是最早的心腹,楊軒倒是沒有去隱瞞。
“只是在三面包圍之下,封國并州的形勢不容樂觀,有著輕易覆滅的危險。”
明白現在面臨的形勢之余,紅拂女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眸子里的凝重顯而易見。
前幾位藩王的下場還歷歷在目,封國無不是被強制鎮壓,要么淪落為一介草民,要么囚禁在固定的地方。
比如以前的漢王楊諒、蜀王楊秀,他們便是其中的藩王之一,各自的封國接連遭到滅亡。
“紅拂女,你現在說說看,并州處在一個什么地理位置?”
并未去解答紅拂女的問題,楊政的語氣頓了一頓,話鋒一轉的說道。
“難道說是……”
“并州以居高臨下的地理優勢,威脅關中大興,虎視中原洛陽,更能兵出整個河北之地!”
紅拂女先是撅起迷人的小嘴,哪里還有剛才的平靜,相反還失去了昔日的高冷范,驚駭的情緒開始沖擊著心房。
完全不用自己出手,還深深的隱藏在背后,對方反而會主動送上門,偏偏還渾然不知情。
可以說,這才是最為可怕的地方!
“………”
注意到紅拂女產生的情緒波動,心知肚明的楊軒僅僅是一笑,并未再多說一些什么。
對手是戰略眼光極高,政治水準極為頂尖的楊廣,今后少不了一場場交鋒,現在還不是值得高興的時候。
“六皇子,接下來有什么吩咐?”
平復一下剛才的情緒,紅拂女向前微微傾斜著身子,主動請示道。
“現在回到并州太原,依照原來的策劃去展開,為下一步的起兵勤王作準備。”
聞言,楊軒放下手里邊的茶杯,想了一下才出聲道。
身為大隋僅存的最后一位藩王,他和二哥楊廣之間,必然形成水火不容的對立面,絕對不能心存僥幸。
“喏,六皇子!”
紅拂女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原地,唯有那一道留有余溫的座位,訴說著之前曾經有人來到過。
“六皇子,陛下于甘露殿宣見。”
擔任黃門侍郎一職的元巖,代表大隋開國皇帝楊堅,朝六皇子楊軒傳來宣見的旨意。
“最初起家的封地——并州,即將唾手可得……”
一聽是父皇的宣見,楊軒布以一道微笑,跟著元巖前往內朝甘露殿。
“兒臣,參見父皇…”
“六皇弟,見過太子殿下。”
步入甘露殿之內,楊軒拱起雙手,極為標準的行上一道禮儀。
“這里是內朝甘露殿,軒兒不必多禮,快坐。”
一看是自己比較欣賞,同樣抱以很大期望的皇子,楊堅極為和藹的說道。
特別是那一份難得的孝心,為自己的親生母親,即是獨孤皇后守孝好幾年,令人感到無比的欣慰。
“父皇說的極是,兒臣之前已經說過很多次,六弟還是聽不進去。”
順著剛才的話題,楊廣十分和善的笑了一笑,一副典型的好二哥模樣。
實際上,恨不能找個光明正大的借口,除去如今唯一可以封疆裂土的藩王。
要知道,藩王擁有著絕對的軍政大權,幾乎是一個國中之國的存在,帶來的威脅不可謂不大。
“是,父皇,二哥……”
對此,楊軒依然是不動聲色,接下來,少不了一場初步的較量。
“………”
表面上的一片和睦,實則暗藏著許多的殺機,還有一道道的暗流,宣示著今天的第一場交鋒開始了。
“軒兒已到弱冠之年,依大隋開國之際定下的宗法,前往天下一處封地就藩。”
“想要前哪一處地方,軒兒盡可直說,有父皇給你作主。”
當說到第二句話,楊堅的語調稍微停頓一下,這才繼續說道。
“只要可以為大隋鎮守一方,無論身處何地,軒兒必將竭盡所能,一切但憑父皇定奪……”
期間幾乎沒有半點猶豫,楊軒的眉宇間微微向上一挑,以極為認真的神色,擲地有聲的說道。
“六皇弟,究竟是你隱藏得太好,還是真的沒有半點野心?”
坐在左邊一側的位置上,楊廣時不時觀察著殿內的一切,試圖從六弟楊軒身上看出什么異樣。
“好!”
聽到這么一番蕩氣回腸,最是符合自己意向的話,楊堅由衷的高呼一聲好字。
之前幾位藩王實在是令人失望,只知道一味的爭權斗利,完全不明白裂土封王的真正寓意,給世家門閥帶來直接的威懾力。
“太子且和朕說一下,軒兒前往哪一處封地為好?”
出于對太子的日常培養,為軒兒今后發展的打算,楊堅稍微的想了一下,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