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還有誰
陳離以前聽人說過,走鋼絲如果有一百步,最后三步最為關鍵。
這個道理放到車隊里來說照樣成立,約莫還有五天的時間就可以進入大楚都城,因此在這最后的五天里更容易生出問題。
李玄魚十分明白這個道理,因此他讓李固安排了守衛工作,而陳離因為他對天地靈元感知的優勢,被放在重要位置,但陳離基本都以修煉狀態來對周圍環境進行感知。
而且,陳離發覺,這一個月修煉纏龍手心法的額外收獲便是他對天地靈元有了更深層次的掌握,不再是被動感知那些修行者的靈元。
陳離現在能夠感知到身體一米范圍以內元力細微的變化。
比如陳離讓李固站在他身邊一米處,施展不同的靈術,產生不同的靈元波動,他可以憑借靈元波動來區分靈術威力大小。
這點變化在有些人眼里看起來毫無作用,但李固卻眼前一亮。
辨別靈術威力,這是在面對戰局雜亂的大戰時,避免自身受到圍毆的有力手段,甚至可以憑借靈術威力尋找出隱藏在人群里的強者,可以有效的避免遭受偷襲。
雖然陳離能感知的僅有一米范圍,可是李固相信隨著陳離對元力了解更深,他的感知范圍一定可以變得更大。
李固看著盤坐在草地上的陳離,想到李玄魚對陳離的看法,不由點點頭佩服起來,到底是層面不一樣,眼光遠見也不一樣。他李固本人雖然覺得陳離是個天才,但眼下終究沒有開啟脈門,不能修煉靈術,成就終究有限,并不太值得李玄魚為陳離召集破我境界修行者出手,畢竟機會用一次少一次,但此刻他卻覺得或許這種幫助能夠在未來給李玄魚帶來難以想象的收益。
時間如掌心的沙子,任憑人們去抓,它終究會從指縫間溜走。
五天的時間一晃就溜走四天,一切都顯得十分平靜,沒有任何風吹草動。
第五天清晨,醒來的人們抬頭看見驕陽,他們吃過早飯便出發,到了午飯時間就可以到達大楚都城,進了都城,便會受到都城守衛的保護。
傳說大楚都城乃是一座歷經了千年的大陣,名為鎮神。此陣剛從名字來看便透露著霸氣,連神都可以鎮殺,更別說大陸上普通的修行者。
這一天早上,也是眾人最緊張的時候,過早然后收拾一番,將篝火堆撲滅掩埋,接著車隊便啟程。
陳離這次沒有和陳琪同坐一車,他和李玄魚坐在一輛馬車里。
“你小子到了都城,有什么打算沒有。”李玄魚問道。
陳離搖搖頭,吃著李玄魚的零食,喝著酸梅湯。
李玄魚接著說道:“不如跟我混,我來大楚雖說為質子,其實我是來大楚學習修煉的,我可以安排你和我一起進入大楚圣院修行。”
陳離喝了一大口酸梅湯,被酸得齜牙咧嘴,過一會兒才說道:“我這一個月開已經受你太多照顧了,本就不知道該如何感謝,要是再承你的情進那什么圣院,那我怕是要將自己賣給你還人情了。”
“哈哈,這也未嘗不可。”
“你丫怕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吧。”陳離瞪了李玄魚一眼。
李玄魚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是說真的,我父皇給我傳信,宮里供奉的破我境界前輩閉關去了,暫時不會出關,關于你脈門的事情可能短時間內沒有什么很好的辦法解決,但如果你和我一起在圣院修行,到時候我就可以有更多機會來嘗試幫你開啟脈門。”
陳離還是拒絕了李玄魚的好意,他道:“我現在唯一的計劃就是平安的將琪琪送回家,交到她爺爺奶奶手里,保證她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其他的事情再說。”
兩人說話間,車隊的前進速度降了下來,李固在前頭領隊,他派一名侍衛前來通知李玄魚即將通過城門關卡,只好準備接受檢查。
通信侍衛敲開馬車車門,陳離真好坐在門邊,他掀開車簾,站在馬車旁邊的侍衛將李固的吩咐向李玄魚說了一遍。
李玄魚剛準備回應自己知道了,可不曾想那名侍衛竟驟然出手,一道寒光從他的指尖射出,直刺李玄魚。
陳離在第一時間出手,他伸出左手搭在那名侍衛的手腕處,一提、一勾,但聽的咔咔兩聲,那名侍衛的手腕立即與手臂分離,只剩下一層皮連接著。
寒光是一道靈術,類似飛針,但被李玄魚擋了下來。
二人對視一眼,陳離分明看見李玄魚眼里的不解以及怒火,他精心挑選的貼身侍衛為什么要對他出手。
但不容李玄魚思考,第二次偷襲竟然來自為他趕車的侍衛。
而這名侍衛更加決絕,以自自身為武器,選擇自爆,想要活活炸死李玄魚。
這是一名通靈境界修行者,爆炸威力驚人,又是以偷襲的方式進行,無論是陳離還是李玄魚第一時間根本就沒有能做出任何防范。
而在爆炸之中,陳離竭盡全力去調集身體周圍一米范圍以內的元力,想以此來抵消爆炸所帶來的殺傷力。
李玄魚反應也是很快,他給自己和陳離撐起一片光罩,抵擋著爆炸所帶來的威脅。
通靈境界的修行者自曝雖然威力驚人,但殺傷力著實有限,對上本就是通靈境界修行者的李玄魚以及對元力運用有著得天獨厚優勢的陳離,這爆炸帶來的影響不算太大,只是震得二人氣血涌動,吐出幾口鮮血。
這兩名侍衛反水之后,車隊里人人惶恐,一面要防止來自外界的危險,另一方面要來自隊伍里的叛徒去。
連續經歷了兩次侍衛背叛,李玄魚臉上已經看不出來悲喜,他下令讓李固前來牽馬,然后快速朝大楚都城前進。
大楚都城嫣城,乃建立在一片平原之上去,占地極廣,四周建立城墻,黑鐵澆筑足右五十米之高,宛如一條黑龍盤虬在地,防御外敵,守護著嫣城子民。
李玄魚進楚都十分順利,并且他的到來還被層層通報,有專門的官吏招待。
陳離、陳琪二人與李玄魚分別,李玄魚將那輛陳離二人坐了一個月的馬車贈予二人,還告知了楚國官員陳離二人的身份,使得迎接官吏不得不再分人手,帶領陳離和陳琪前往靖南侯府。
“小陳子,我先走了,過兩日再聯系。”李玄魚道。
陳離擺擺手:“這兩日不出意外我應該都在靖南侯府,你到時候來只需要通告一聲就可以了。”
二人哈哈一笑,便各擇一方,侯府和異國賓客府邸不是同一個方向。
其實這一個月以來,陳離思索過靖南侯班師回朝遭遇弟弟反叛遇襲,這樣一件大事在大楚國內卻沒有產生什么影響,直至今日進城,那些城門守官們對此仿佛也不知情,只是明白靖南侯是一個不得了的侯爺,應該小心伺候著。
靖南侯府在嫣城城東,城東多林蔭大道,有規劃好專門的商業街,房屋鱗次櫛比,紅墻金瓦,一眼就可以看出這里是一片富人區。
當陳離和陳琪來到靖南侯府前,看見那碩大的門頭,門口還有兩尊高大威武的妖獸石雕鎮守,像是在宣告府邸主人的威嚴。
陳離向引路的官員告協議,然后將馬車拴在一旁的拴馬樁上,才和陳琪一起拾階而上,站在靖南侯府正門之前。
“站住。”門口守衛攔住二人,斥問道:“來者何人?”
陳離回應對方一句:“我們是靖南侯的子女,從宋城而來。”
守衛聽后卻是瞥了一眼陳離、陳琪,冷冷一笑,“哼,這年頭什么人都敢來我靖南侯府碰瓷。我看守侯府大門十年之久,只知道侯爺有一位女兒,到不曾聽說有個兒子,你們二人要行騙就走遠點,侯府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陳琪急道:“我們真是爹爹的兒女,這是爹爹交給我的信物。”
說話間,陳琪從懷里掏出一枚玉佩,其上雕刻著一尊精致的佛像,在佛像背后還篆有陳重二字——陳重便是靖南侯的名諱。
守衛接過玉佩裝模作樣看了幾眼,隨機冷哼一聲,竟然將玉佩塞進自己懷里,然后說道:“你們說有信物,信物在哪里,拿出來給我看看。”
陳離見狀,他知道自己二人這是遇到小鬼了,既然如此那如果不鬧出點動靜來,怕是闖不過去這一關。
陳離先是安撫了一下陳琪的情緒,“琪琪不用擔心,玉佩他會原封不動交出來的,咱們還會被人請進府里。”
說罷呀,陳離看向那名守衛,說道:“我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將玉佩還給我,然后麻溜的進去通報,不然你會跪下來求我的。”
守衛輕蔑的笑著,“我看你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誠心想來我侯府鬧事,既然如此老子就給你點顏色看看。”
守衛說完擼起袖子揮手就要朝陳離臉上扇去。
陳離不躲不閃,反倒同樣伸手迎了上去。
只見陳離伸出去的左手頂著守衛的右手,在那守衛的手肘上摳了一下,又快速的滑倒其手腕處,勾、搭之間,這名守衛的右手就如一根面條一樣在空中吊著直甩。
而關節被卸的同時好友鉆心的疼痛刺激著那名守衛,令他放聲大吼起來,“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陳離不顧對方的嘶吼,抓住守衛的衣領,將守衛剛剛放進懷里的玉佩摸出來,并抬起一腳狠狠的踹在守衛胸口,將這名守衛踹的撞到朱漆大門上,發出轟響。
陳離瞪大眼睛看著侯府門口其他守衛,“還有誰,想要質疑這玉佩的真假嗎?”
那些守衛們已經見到同伴的下場,當然全都噤若寒蟬,生怕陳離一個不高興就將他們的胳膊也卸掉。
陳離見無人回應,便大喝一聲,“既然沒人阻攔,就趕緊進去通報、就說侯爺之女回府,讓府里的人都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