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授劍?
韓飛有點迷糊,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這操縱他的人是誰?簡直是神乎其技!
“前輩!前輩是要傳我劍法嗎?”
韓飛在茫茫夜空里喊了一聲。手上的動作根本控制不了,索性任由它操縱。
可是,并沒有回應。
“承蒙前輩指點,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他不甘心,又喊了一聲,然而,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難不成要我認真學劍?
只能這樣了。
韓飛開始認真打起精神,努力記憶施展劍法中的劍招。當他仔細琢磨劍招后,發覺驚為天人,這一招一式,刷新了他對劍的理解。
這劍法一定是宗師級別的。
劍刃輕巧劃出,此刻的他好像就是一把劍,感受招式的變幻。
一刻鐘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小時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韓飛已經把所有劍招都練了一遍,那動作更是跟刻在腦海一般。但是他還是沒有停下。
不是他不想停,而是停不了!
他已經感覺到手臂一陣酸痛了,這樣練下去他身體會廢掉的。
不會是要我一直練到死吧!
韓飛覺察到事情的不妙。
力量,他要用更大的力量才能掙脫控制。
他想著,拼了命動用自己身體的力量,想要擺脫這股神秘操縱,可還是動彈不得。
不行,再來!不能坐以待斃。
又試了幾次,他發現自己每次換個發力點,或者是運轉的氣息順序改變,感受到被壓制的力量也是不一樣的。
這個是有技巧才能掙脫嗎?
有救了。
就這樣,韓飛又一次次試著運轉氣息,發力,運轉氣息,發力。表面韓飛動作并沒有停息,但他的精神一直在尋找合適的力量發力點,跟運轉氣息的順序。
突然,他感覺到自己力量好像傳進了手里的鐵劍中。
而自己身體感受不到那股操縱的力量了。
終于啊!擺脫了這該死的東西了。韓飛心中一陣狂喜。
然而,就在他停止發力的時候,這股力量又壓了上來。
這一重壓讓韓飛嘩得一聲,原地不動吐出一口鮮血,被震傷內臟了。
沒辦法停下的他露出難受的神情,臉色也一剎那白了許多。
還好并不是很嚴重,他的身體還受得住。可他心里快崩潰了,這是什么力量,怎么難纏。
不行,得更持久強大的力量通過運力技巧才能沖破它。
韓飛整理好思路,靜下心調養一下氣息。此刻他必須積蓄精力和氣勁,等待自己氣勻力足的時候,一舉掙脫這股操縱他的神秘力量。
片刻后,他的呼吸平穩很多了。
就是現在,沖!
韓飛氣定神閑,眼神堅毅。身體里一股力量隨著氣息運轉,一步步通過經絡,沖過肌理,直擊發力點。
轟!蓬勃的氣勁噴涌而出,涌進手中的劍。
“啊!”
現在的韓飛不管施展的是什么劍招,他只想使盡全力揮劍一劈。
終于。
當他做完這個動作后,感受到自己四肢好似斷了一般,痛!累!腦子好像要炸了一樣。深深的疲憊感侵襲而來,眼皮一晃一晃,就再也睜不開了。整個身體也隨之倒地。
夜里皎潔的月光潑灑而下,落在倒地的韓飛身上。而那棵與相對的老樹,它壯碩粗大的樹干上,多了一道印痕。印痕深入樹皮,近一尺長,在這月色下也尤為醒目。
……
遠處,還在戰火中的北城樓依舊是人聲滔天。城墻上不知道已經死了多少人,橫七豎八遍地盡是尸首。
好在北城門已經被韓彥峰派人澆鑄鐵水,用石塊封死。不然如此多的人沖殺而來,現在估計已經失守了。
在城墻下,一眼望去的是黑壓壓的人頭。一隊隊身披盔甲的軍士,奮不畏死地朝著城墻撲去,那幾丈高的城樓他們視若無物。
守軍原先還有油鍋、箭矢、滾石能用,現在手里的物資已經用盡。可還是有源源不斷的敵人借助云梯、勾索攀爬而上。
主帥韓彥峰也在城樓上沖殺,每次揮舞的長槍就會帶動一道槍芒,收割一條敵軍的性命。韓飛一直無法感悟的槍意,在韓彥峰手里能隨意施展。而祁伯也在城墻上,年過七旬的他今晚精神矍鑠,手上的兩把大刀,已是沾滿血跡。
“咻咻咻!”
又是一波縱火箭,此時城墻上大部分都是虞神王朝的軍士。這一波箭雨下來,定要死傷無數。而這些是東區剛派不久的軍士,這樣下去城防力會有一段虛弱期。
看到那一個個還在攀爬的敵軍,韓彥峰臉色變得凝重。如此,新補充進來的軍士就會面臨以少打多的局面,再加上很多將軍已經筋疲力盡,可能會因此失守。
必須要強制休戰才行,再耗下去只會被敵軍耗死。
韓彥峰縱身飛起,長槍一抖,五道丈大的槍芒呼嘯而出,朝著地面而去。槍芒威勢巨大,響起五聲轟鳴,城外的平地犁出五道巨大的溝渠。漓厭王朝的軍士只聽到破空聲,就感受到頭上一股巨大的壓力,許多軍士在這一擊下尸骨無存。
城墻上虞神軍士看到這一幕,士氣大漲,兵器劈頭蓋臉地往攀爬上來的敵軍砍去。他們還有元帥,那個所向披靡的男人,可以守住的。
韓彥峰這一擊也短暫制止了,一些敵軍的步伐,但還不夠,要解決還在沖上來的這些敵人。
他看著攀爬城墻的敵人,從懷里掏出一枚有些碎裂的龍紋藍光玉佩,放在城垛上。全身靈力迸發灌注到玉佩上,玉佩發出一聲輕鳴,一道光芒沿著城墻張開,漫天大水嘩嘩而下。
那些還在攀爬的敵軍一個個都被沖刷下去,連同沖過來要接近城墻的軍士撞在一起,身后的人也是一個個互相踩踏。一時間,漓厭王朝的軍隊亂成一團。
這枚玉佩是韓彥峰年輕在一處遺跡尋到的,上面篆刻有水澤大地的靈術。可惜玉石損壞了,釋放一次就沒用了,靈術也不能持續太久時間。
不過,如此布置下,短時間內北寮城一方能緩一口氣。
韓彥峰看向已經鳴金收兵的漓厭王朝軍隊,他知道,敵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場戰還沒有真正結束。他還要調動物資,集中兵力守下來。
可惜他沒有申請到靈門弟子的調動權,不然,就不會這么艱難了。
而在虞神王朝東南方向也有一座城正發生戰爭,在那里五大靈門都趕去支援。因為那里發現了大型遺跡,據說還有一座行宮在地下未發掘出來。
“祁伯,你幫我把飛兒送回平陽吧。”
韓彥峰站在城樓上思索了許久,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老爺,老朽已經年至七十三。十五年前,老太爺戰死之時,我未能陪在他身邊。這次,我要留下來,跟你一起堅守。”
祁伯一臉堅決地說道。
韓彥峰見他如此,輕嘆了一口氣。
此時問他能不能守下來,他心里的答案也是未知的。因為兩天前,他手里幾個探子失去了音信,現在對于漓厭王朝的戰備情況,他是不知道的。
……
在北寮城對于尋常居民來說最機密的地方,莫過于韓彥峰的那處院子,除了韓彥峰三人,其他人都不能進入那里。就如同有一堵無形的墻,讓人連院門都找不到。
而在敵軍密探眼里,最機密的地方就是那些奇能靈士及靈門高手所研究的遺跡資料。據傳聞,韓彥峰有個專門給他勘測遺跡的組織,只有他一人才能秘密調動。
戰斗結束后,前線的戰況韓彥峰吩咐軍士如實公布給民眾。這一戰下來城里守軍陣亡近六成,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這是前所未有的慘烈。有的人如同預見過結果一樣,認為下一戰漓厭王朝猛攻,軍隊會守不住城池。
這言論一出,西城區一些怕死的民眾開始大包小裹的打算逃命去了。東傳西,西傳北,一時間西城區開始鬧騰起來,大部分人開始備車想要逃離北寮城。
這些韓彥峰知曉后,也沒下其他的命令,畢竟也只是暫住謀生的人,就隨他們去了。
“哎!程高程壯你們兩個也準備離開北寮了?”西區街道上一個帶帽老頭看著前頭兩個一高一胖的大漢問道。
“對啊,對啊!我們打算回鄉去,今晚打的太慘了,我們靠近北城區看到大片大片的尸體,還有傷員。漓厭王朝那群鬼東西,下了血本了。這北寮城估計是待不住了。”那個高個子回道,一臉晦氣的樣子。此人則是程高,而一旁的胖子是程壯。
“是啊!是非之地,還是早點走好。你們那鐵匠鋪平時都是那些軍士去光顧,估計很多熟人已經不在了吧。”
“這我不清楚,我們做生意的人,哪那么多熟人。對我來說錢最重要啦!哈哈哈!”程高哈哈大笑道。突然,一旁的程壯拉了他一下,唯唯諾諾地說道:“哥,尿……尿急。”
程高笑聲戛然而止,伸手打了程壯一下,氣急道:“逃命路上也尿急,你真是個拖油瓶!我看看這邊有沒有小樹林。”
說著帶著程高往山璧方向走去。
而跟在他們后面的老者,看到他們往旁邊的巷子走了,也沒跟著。自己急忙跟上逃命的隊伍,現在逃出城要緊,萬一城里軍官下令關閉南門,那可能就出不去了。
“程高,我們要去接韓元帥的兒子嗎?可是他們家那洞府我們進不去吧。”
兩人走到一處沒有人家的街道旁,程壯拿著大包小裹,悄悄湊近程高說道。之前所謂的內急只是程高讓他演戲的,為了掩人耳目。他們是受韓彥峰所托去接韓飛的。
程高嘿嘿一笑,拿出韓彥峰給的書信,往手里一倒,兩枚獸牙佩飾就掉了出來。他收好書信,晃了晃手里的獸牙吊墜,說道:“哈哈,有了這個就可以進去了。”
“聽說他是妖種?真的嗎?我們……”程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嘟囔道,還沒說完就被程高捂住嘴巴。
程高死命捂著著程壯的圓臉,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我們只管辦事,其他的事情也不用我們操心。明白了嗎?”
程壯嘴里嗚嗚叫著,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看到他這樣,程高又瞪了他一眼,才松開了手。
“這次離開,我們還要去虞都上報資料。沒想到,這個地域不大,竟然有存在異空間。這可是大機密啊!我可告訴你,虞都可是個謹言慎行的地方,到那里你的嘴可得嚴一些。”
程壯點點頭,這點他也知道,那地方吃人不吐骨頭。他們這種小角色沒有靠山在那邊,只能管好自己。
“你說韓元帥他們能守住這里嗎?”
“這個嘛。漓厭王朝只要沒有出動靈門弟子,他就一定能守住。如果出動了,數量不多,元帥應該也可以擋住,就是損失會很大。”
“那我們怎么帶韓飛公子出城?是一進去就直接抓起來?這樣不好吧。”程壯看著越來越近的樟樹林,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們是奉命行事,可是韓飛對韓彥峰是依賴至極,這樣闖進去估計很難把韓飛帶出城。
“哈哈,山人自有妙計!你看。”
“迷迭散,好東西啊!”
“哈哈哈,那是。”
……
兩人臉上掛著一臉笑意,一溜煙竄進了樟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