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的天亮的早,陸商沒有那份力氣亂逛,他坐在醫(yī)館門側(cè)的石板上。絲絲涼意讓他保持著清醒。
天邊翻起了魚肚白,光線照在揚州城內(nèi)。驅(qū)走了早春的寒意。
漸漸的,路上的人多了起來。街上又響起了叫賣聲。無人關(guān)注這個小乞兒。
陸商眼眸里閃過滿滿的嘲諷,好像在說“看啊,多熱鬧啊。看啊,多冷漠啊。”
自己從不是一個善良的人這點陸商有清楚的認知。但看到街上那些華麗衣裳下隱藏的丑陋,往往還是覺得惡心。
不自覺得把懷里的帕子拿出來,小心翼翼捧在雙手上。卻又不敢用力。
以前的陸商無欲無求,了解這世上的人慣會是冷漠世故。記事開始,陸商就在乞討,以前還是寫老乞丐看他年齡小長得可人憐,心生不忍,每每給他留點吃的。隨著他越長越大,也沒人想管他這個累贅。傷心嗎?或許以前會吧。
以前的陸商心里一片荒涼,骨子里鐫刻著散漫,對這個世界的不滿。只是嘴角會噙著笑
你問現(xiàn)在嗎?現(xiàn)在啊,他覺得自己可能突然找到了活著的意義了。他打算在那里種花了,等花開后送給一個姑娘...
此刻的殷府內(nèi)
殷然百無聊賴的坐在屋內(nèi),和小丫頭春桃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春桃,要不我們再偷偷出去吧,我好想吃東街的栗子糕啊。”
“小姐,您可別亂跑了,老爺知道一定會罰你的。”小春桃連忙應(yīng)聲。
“春桃啊,你家小姐不能一直在家呆著呀,你過來我有個辦法。”殷然笑得不懷好意
“小...小姐...?”顯然嚇到春桃這小姑娘了
殷老爺子還在院子里交代管家店鋪里的生意,就聽到遠處咋咋呼呼“爹,爹,我有個事情要跟您商量”
“咋咋呼呼的,這么著急做什么,毛毛躁躁,能不能有點姑娘家的樣子。”
“知道知道爹,爹,我想吃東街的栗子糕”
“那就讓家里的小廝出去買,如此著急是成何體統(tǒng)”
“爹,您可能是沒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是我想...想自己出去.....”
話還沒說完,肉眼可見的自家爹爹臉都變黑了。
殷然吞了口口水,連帶著吞下沒說完的話
“,還記得昨天答應(yīng)過爹什么嗎?”
“爹,女兒知道您在擔(dān)心什么,女兒總歸是要出門的,您總不能保護我一輩子吧。”
看著自家爹爹臉色有些松動,殷然繼續(xù)開口道“爹,您不放心可以幫我找個打手啊,一直在我身邊我保護我。”
看著爹爹不說話,就這么盯著自己,殷然也有點慌,訕笑著說“那....那個....爹,我又不是很想吃栗子糕了”
“哎....算了,女兒遲早是要長大的。”看著她那青澀卻神似妻子的臉,殷老爺嘆了口氣語氣復(fù)雜
“聽說了嗎聽說了嗎?殷老爺要給自己的女兒找打手,這可是個好差事啊,最起碼衣食無憂啊。”
街上來往殷府門口的人議論著“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當啊,殷老爺對這個女兒寶貝著呢。”
“你們都不知道吧,我大舅家的鄰居的嫂子的哥哥在殷府當差,聽說給這位大小姐找打手是因為啊殷小姐喜歡出去玩,又是個心善的主,怕被別人騙嘍。”
陸商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只想找到那個姑娘。“心善,還能比得上我的姑娘嗎”他不以為然的笑了。
十四五歲的少年,稚氣未脫,但五官的精致還是掩蓋不住。清雋如松竹,骨子里的散漫淡薄。薄薄唇瓣會在不自覺珉成一條線,眼睛總是閉起,長長的睫毛打下一層陰影,留下斑駁。頭發(fā)有些枯燥隨意。嘴角噙著的若有若無的笑意勾人極了。
“干嘛還擺擂臺啊,我是找打手,不是比武招親啊。”殷然看著這場面有些無奈
“爹.....爹不是想找一個武功高強的保護你嗎?”自知理虧的殷老爺也有點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