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撐著走了一段路,心里那股躁意像被點燃了似的直往上竄。
只能在內心不斷告訴自己,我還沒到家還不能倒下。捂著胸口看向近在咫尺的拱門,腦子里像起了霧一片空白,連同我的視線也漸漸模糊。
只覺得好像撞到了什么人,然后就不省人事。
又是那個冰洞里。
冰棺里依舊躺著那個人,原先枯萎的藤蔓又生機勃勃地纏結成一張網罩住那張冰棺。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我第一次來時的模樣。
“問渠!”
我喚出我的劍,想著再次劈開這個夢境。
絕對是夢。
雙手握劍,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揮出那一下,又是一陣刺目的白光。
眼前不是漆黑但卻看不見,我醒了嗎?
眼睛睜不開,身體也無法動彈。
思索片刻后,我想我有些明白眼下這種狀況。
“自從大人離開我身邊,我們總是間隔很長時間才能見面。”
“我很難過,大人是不是一點也不想見到我?”
“你從未主動見過我一面……”
——莫天明,他是醉了嗎?語氣里怎么這么理所當然地帶著委屈!
該委屈的是我才對,你有什么資格委屈。
是我對你不夠狠,還能有精力對我下藥。
我靜靜地聽著他自言自語,抱怨我像抱怨負心漢似的,當然我也不會心慈手軟的,敢害我還想安然無恙嗎。
聽他說話說也說不完,好似有一大籮筐話備著。
終于他的聲音平靜下去。
他那一停頓不用懷疑,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并非是無話可說無話可講。
“大人……”
我都準備好聽他一夜魔音入耳了,結果聲音略一婉轉變得溫潤親和。
這語氣,呵。
果然,一切都是這個瘋子。
我內心不禁冷笑三聲,直呼好家伙。
一番內心戲過后,我也逐漸平靜下來,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淡定。
“大人你會不會怪我,怪我這種不恥的行為?”
——會。
“如果大人知道了千萬不要怪自己,都是我的錯。”
——嗯,本來就都是你的錯。
“大人,我好想你啊。”
——呵。
“為什么我怎么竭盡全力都還是觸不到……太子那個草包我遲早要讓他滾出京城!”
——呵!
“大人知道嗎,他竟然敢覬覦大人,那么骯臟的人我我知道的時候我氣氣得發抖……”
“那么骯臟的人有什么資格肖想你!”
——你也一樣下作。
我有些無力打算睡覺,他也噤聲不說話了。
就在我以為他醉倒后,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
我能感覺到腰部的衣帶在被拉扯,呵想解我衣帶?
那可是明月打的結,要么將衣物撕扯開,要么耐心挑七個時辰。
他應該不想驚動我吧?這件衣裳的刺繡乃是極為精細繁雜的雙面繡,光看那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就能知道這件衣裳多費功夫。
要是扯壞了,給他三天時間他都找不出一件一模一樣的。
不一會兒他折騰衣帶弄出的聲響沒了,看來是放棄了。
想到今日見到的知淵世子,聽聞百姓喚他戰神,皇上更是以國號封他明鏡大將軍。
他今年多大,十七了吧。
這份榮耀我會給他繼續加持。
鼻尖縈繞幾絲酒香的氣息,手臂被人抱在手中,肩上重了些。
我想起身推開攀附身旁的人,奈何像中了軟筋散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