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特!”,等我看清楚倒在地上的那個人的臉龐,這個名字脫口而出。特蕾莎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大家都被門口的動靜給吸引過來。
此時門外站著一個男人,對我來說是一個陌生臉龐。我仔細的打量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看上去已經(jīng)有五十歲,或許是因為總是彎著腰的緣故,他看起來很矮小。皺紋像爬山虎一樣遍布在男人的臉上,頭發(fā)倒是黑的漂亮。那個男人的背上背著一把大獵槍,他的右手食指上滿是老繭,一個經(jīng)常扣動扳機的人總是有這個特征。
“你是誰。”,我說話的聲音帶有幾分?jǐn)骋狻?p> “萊昂斯,伯特先生需要幫助!”,德斯利扶起地上的伯特,對我大聲的說道。
我把目光從那個男人移到了伯特身上,德斯利是對的,伯特需要幫助,鮮血正如泥石流一般從伯特的右腿冒出,而一枚子彈卡在骨頭里面,我只好暫時放下對這個男人的猜疑,盡快的為伯特處理傷口。
好在屋子的一處放有急救箱。我和德斯利合理把伯特抬到了一樓的沙發(fā)上,我讓他幫我捏取一疊四乘四的紗布緊壓住伯特右腿上的傷口,這個時候我拆開一條壓迫繃帶(一端具有粘性的彈性繃帶)。然后把繃帶拉開蓋住紗布并施壓固定位置,這樣傷口就算是穩(wěn)固了。
“明天早上讓人帶你去醫(yī)院把子彈取出來。”,我叮囑道。
伯特點點頭,在被我打下一支鎮(zhèn)定劑之后就睡去了。在安定好伯特以后,我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那個男人身上,我又問了一邊我剛才的問題“你是誰。”,而那個男人也同樣不解的望著我。阿弗雷德就把奧蘭治的事情以及我和德斯利參與調(diào)查的事情告訴了那個男人。同時也告訴我們那個男人叫提姆。
“真是太可怕了。”,提姆的聲音十分沙啞。
“是的,但我們面前還有一件可怕的事情,關(guān)于伯特先生的。”,德斯利瞟了一眼沙發(fā)那邊,“是什么發(fā)生在這個可憐的靈魂身上,提姆先生?”
“其實我也不是太清楚。你看我的行頭就知道,我是個打獵的,每天都是一大早就出門去森林里打獵,要到很晚才回來。今天是因為看到天色不對,知道要下雨才提早回來的。等我穿出森林之后,我就看見到伯特倒在地上,于是我就攙扶著他回到了這里。”
“那么你有注意到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人嗎?”
“不,我并沒有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人。”
然后德斯利又和提姆交談了一會,不過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閑話,這里我就一筆略過了。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第二個受害者,大家原本就平復(fù)不下的心又被蒙上一層恐怖的陰影。既然已經(jīng)有第二個人受到了傷害,那很有可能就會有第三個人。現(xiàn)在克萊斯亞莊園里的人都十分小心謹(jǐn)慎,就連一向沒有鎖門習(xí)慣的阿弗雷德在回到房間后,也乖乖的把門鎖了起來。
我和德斯利在回到仆人的屋子之后就下起雨了,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忙碌了一下午,拖著疲憊的身體照理來說應(yīng)該很快就能進入夢鄉(xiāng)的,可我現(xiàn)在卻比喝了咖啡的人還要難以入睡。這時我聽到一樓傳來奇怪的聲音,我便打開燈朝樓下走去,我看見一個坐在椅子背影,他的頭上飄著白煙。我靠近以后背影的主人察覺到了我,于是手忙腳亂的拿起面前的紙包住手里的東西扔到垃圾桶里,順便把頭上飄著的煙給打散了。
“啊,醫(yī)生,原來你還沒睡啊。”
德斯利此時的微笑更暴露了他在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紙是包不住火的。”
“啊,你在說什么。”
我用手指著垃圾桶,剛才被德斯利扔下去的那張紙已經(jīng)出現(xiàn)燒焦的痕跡了。
“我剛說了,紙是包不住火的,兩層含義。”
德斯利慌慌張張的看著剛才自己扔下去的東西,懊悔的說了一句“失誤了。”
“我以為你已經(jīng)戒煙了。”
“是的,我已經(jīng)戒了。”
“你能不能不要在剛抽完一根的時候和我說這種話?”
德斯利表示不贊成:“不是一根,是半根!還剩下半根的時候你忽然出現(xiàn)了。”
“德斯利,這不僅是朋友對你的忠告,這還是一個醫(yī)生對你的忠告。你真的應(yīng)該早點戒煙了!”
“我真的已經(jīng)戒了,我承認以前我是一個老煙槍。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一周的休假我才只帶了一根煙,而且本來我不想抽這根煙的——可是我現(xiàn)在遇到了這種事情,從戒煙開始我就一天比一天遲鈍,別小瞧了煙,雖然我剛才只是抽了半根,但我的腦袋已經(jīng)靈活多了。”,德斯利指著自己的腦袋,笑的很高興。
我打了個哈欠,問道:“那你有想到什么嗎?”,德斯利十分得意的的點了點頭。
“目前我有兩種推論。”,德斯利說道,“第一種,殺害奧蘭治和襲擊伯特的并不是同一個人,是有兩個人分別憎恨克萊斯亞另外兩個人,并且選擇執(zhí)行殺人計劃。只不過憎恨奧蘭治的人得手了,憎恨伯特的人失手了。
“第二種,殺害奧蘭治和襲擊伯特的是同一個人,那這樣的話這個人至少有兩把槍。我相信你會相信我的理論的,你看——剛才我詢問納布魯多的時候順便去了奧蘭治的房間,打死奧蘭治的槍還在他的手上,槍里面的子彈也沒少,顯然打中伯特的不是那把槍,一定是另外一把槍。
“其實兩種情況都有兩把槍,只不過是第一種是在不同人的手里,第二種情況是在同一個人的手里罷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明天在莊園里就可以找到打傷伯特的那把槍了——如果沒找到,那就好辦了,那伯特毫無疑問是被提姆的打傷的,他有一把很漂亮的大獵槍呢!”
我看向了窗外,想著在這樣一個偌大的莊園里面找一把槍是一個巨大的工程。然后我就看到有兩個女孩合撐著一把傘朝著我們屋子的方向走來,她們都穿著傭人的服飾,是一個高個子和一個矮個金發(fā),我馬上就意識到這是白天和德斯利前往奧蘭治房間的兩個女孩。
過了一會,敲門聲就響起了。打開門就可以看到那兩個女孩站在門外。
“我們見過面,先生!”
高個子女傭的嗓門很大。
“是的,的確是,我還有印象。不過冒著那么大雨你們來這有什么事嗎?”
“我是陪安妮來的,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德斯利先生!”
德斯利對著站在門這邊的我大聲說:“萊昂斯,快讓她們進來。”
我讓兩位女士到屋子里面來,安妮一進屋子就皺起了眉頭,她對自己的同伴說:“克拉貝兒,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煙味?”,她的鼻子靈敏的令我吃驚。
“萬分抱歉,剛才德斯利在這抽煙,如果受不了的話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
“不不,不用了。我想在這里談就足夠了。”,于是德斯利就讓安妮在自己面前的椅子坐下來,“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這個就是今天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你大可以放心說。”,德斯利微笑道。
安妮似乎安心下來,然后開口道:
“我和克拉貝兒不屬于專門負責(zé)羅德里戈一家的傭人,我們有自己的家,就在村子里。但我們每晚都會把村民提供的蔬菜帶給羅德里戈一家。今天我?guī)卟藖淼臅r候,我看到有兩個人在外面交談著什么,我很好奇,于是就在一旁偷看。我看到了其中一個人是伯特,而另外一個人的臉我沒看清楚,但我聽伯特稱呼對方為‘柔絲’,這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女孩。
“他們在交談著什么,但是聲音太小了我實在是聽不太清楚,但我好像聽見伯特說類似于‘是你干的嗎’和‘不要被發(fā)現(xiàn)’之類的話。啊!還有這個——”,安妮把手伸進口袋里,拿出一把鑰匙交給德斯利,“這是剛才我在花園里撿到的,你肯定不敢相信在天色那么黑的時候我看到它在花壇里。”
德斯利從口袋里拿出奧蘭治房間原本的鑰匙和新配的鑰匙,把這三把鑰匙并排放在一起。
我問:“這就是馬庫斯遺失的那把鑰匙嗎?”
“似乎是的。”
于是德斯利又問了安妮一些事情,因為當(dāng)時她們來的很突然,我忽略了做筆記的原因,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記不清了,但對案情本身沒有太大影響,所以我就不詳寫了。
確定沒有東西可以問了,德斯利就讓我送她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