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她鬧不懂為何父君從不讓自己出萬花林,更鬧不懂為何父君羽化后,苒凝族長又突然讓她出席沈西風的太子冊封禮。
然后自己就莫名其妙沉睡了,想來也是很巧的事情,蘇醒后又遇上了沈西風婚宴,自己也要出席,更巧的事,剛到五靈山時,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沈西風。
她與沈西風,倒是真有一種莫名的...緣分。
若說是緣分好像不太妥當,不如說是孽緣,因為自己樁樁件件的事都與他相關,且這樁樁件件,好像都不是什么對自己有益的事。
如今來這魔界,倒不如說是沈西風給她下了個圈套,她自己開開心心地鉆了進來。說是帶她來散心,應該都是幌子,沈西風真正的目的應該是這禁地中的夜魔鞭。
她想不太通,雖說她好像認識沈西風這么久,但卻一點兒都不了解他,除了知道他的身份,和他陰晴不定的性格,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沈西風這個人,太難以捉摸。
一陣涼風吹過,芷莫冷的瑟瑟發抖。方才在黑荊樹林的遭遇令她仍覺得有些后怕,若不是遇到那騎白馬的女子,她怕是真的要命喪于此。同是女子,為何差距這么大,那女子一看就是修靈頗高法術頗強之人。
而她芷莫,除了在萬花林中給苒凝族長添亂,再沒什么其他的作為。
真真不知道自己逞什么英雄,非要主動攤上這些事兒,還大言不慚擺出自己靈鳥族女君的身份說服沈西風。
想的出了神,芷莫又用枯樹枝朝土壤里戳了戳,“沈西風,你在哪兒啊。”
她已經不知道等了多久了,還是不見沈西風的蹤跡,“你不會是困在里面出不來了吧。”
等得太久,芷莫也已經有些擔心起來,“都這么久了,他在里面不會真的出什么事吧。”她嘟囔道。
于是芷莫起身扔掉手中的枯枝,繡鞋在草地上蹭了半天,撣了撣裙擺的泥土,想進去探探情況,又怕還沒找到夜魔鞭,自己就先魂飛魄散了。
正猶豫不定要不要進到結界中的禁地,卻渾然不知后面冒出一個人來,那人在芷莫的后頸上重重一擊,芷莫便失去了知覺,直挺挺昏了過去。
等到自己慢慢醒來時,只覺得后頸疼的厲害,卻不知身處何地,只是睜眼也看不見四周的狀況,芷莫一度以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么問題,她更不知道自己是得罪了誰,竟然被打暈抓走。
芷莫嚇的慌了神,不敢相信自己的處境,想動身出去,卻發現雙腳被鐵鏈緊緊捆住,根本掙脫不開,想用手去解開鐵鏈,弄了半天卻是徒勞。
想用法術脫身,結果發現自己一點法術都施不出來。
一時間恐懼涌上心頭,芷莫匍匐向前摸索著,雙腳不便,只能一點一點前進,直到雙手觸碰到冰涼的固體,摸上去像是鐵柱,她看不清到底是不是,更不敢去猜,她害怕地喊著:“救命啊!!!有人嗎!!!”
腦子里已經意識不到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只是隱約中看到鐵鏈將自己的腳踝都磨破,白襪子被滲出的血珠染出一圈痕跡來。
芷莫不敢相信自己的遭遇,更無法接受自己的處境,她絕望地捶打著像是鐵柱子的固體,拳頭重擊在上發出轟隆轟隆的悶響,在空曠的環境中來回飄蕩,飄蕩了一陣又一陣,一直在耳邊回響著。
但是始終沒有任何光亮出現,更沒有任何人回應。
瞬間整個人都軟塌下來,芷莫年歲本也不大,從沒有經歷過什么大難,如今這般境遇,自然是嚇得不輕,于是抽抽泣泣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哀嚎:“這是哪兒啊,是誰抓了我,好歹告知我是為何啊。”
抽泣了半天,卻還是什么動靜也沒有,只是漸漸聽得到周圍滴答滴答的水聲。從遠至近處,墻壁上的燭火忽然一個兩個都慢慢亮了起來。驟然的光亮照的芷莫有些刺眼,便抬手遮住了眼睛。
從指縫間緩緩透進光亮,芷莫開始看的清楚,原來自己被關在一個鐵籠里,牢籠被置于水面上,上頭有一根大鏈子吊著,若不吊著,應該是要掉進水里去。
四周皆是石頭砌成的墻壁,芷莫喊了兩聲,除了自己的回聲,依舊其他什么聲音也沒有,除了她自己,依舊也什么人都沒有。
芷莫又泄了氣,直直靠在鐵籠邊仰天長嘆,可此處,連個天也看不見,也不知是何時,也不知是何地,昏迷之前還在為沈西風擔心,如今她連自身都難保了。
這處安靜的有些可怕,除了滴答滴答的水聲,再沒有什么。之前芷莫還有個心思哭兩聲,可是如今哭也哭不出來。雖說她是個仙身,久些時日不吃飯也不大覺得餓,可是什么都不吃,她真的沒什么力氣去哭。
被關了不知道多少時日過去,這些時日,芷莫除了睡著就是醒著,醒著的時候,還想些法子試圖逃出去,可是細細觀察過后,發現這鐵籠連個門都沒有。于是芷莫想著用自己的發簪將這鐵籠其中一根磨斷。
磨了幾個時辰,除了簪子真的是要磨斷,鐵籠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沒有。有幾次,都磨出了火花濺到她的衣裙上,險些把衣服都燒著,但是鐵籠依舊什么變化都沒有。
折騰也不知多少時日,芷莫漸漸累了,心力交瘁之時,她再沒任何動靜了,蓬頭后面,形容枯槁,宛如瀕死之人,她只是躺著,看著籠頂發呆。
“沈西風,你在哪兒啊,你會不會來救我...”她對著籠頂哀聲道。
“沈西風,你在哪兒啊...”她又抽泣起來。
“沈西風...父君...苒凝族長...救救我...”芷莫已經漸漸變得糊涂,時不時說著胡話,也不知自己到底想叫誰,有時喊的是父君,有時喊的是苒凝族長。但更多的時候,喊的是沈西風。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在這樣絕望的境況下,她想的最多的還是沈西風,念的最多的也是沈西風,她最期待的人,還是沈西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