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黎紗不禁感到驚訝,同時又很難受。
“對。之后這個女人便成天瘋瘋癲癲,像個流浪漢一般到處晃蕩。她丈夫確實是個人類中的極品,到了這一步還沒想著怎么安慰妻子,反而跟之前酒吧那個女人搞在了一起。”
“這男人也太惡心了吧。”黎紗露出嫌惡的眼神。
“接著有一天,這個第三者也懷了孕。”
“...”
“男人好像非常高興,便向她求了婚。”
“...”
“到了婚禮這一天,他原來的妻子突然出現,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盯著新娘的肚子。”
“在場的人們都沒反應過來,被她陰鷙的眼神死盯著,一動不敢動。”
“她緩慢走進,全場鴉雀無聲,靜得一根針掉下都能聽見。”
“她最后停在那對男女面前,沒有看那個負心男人一眼,眼睛只看著新娘的肚子。”
“新娘被她看得渾身發毛,正待怒斥,她卻突然轉身離開。”
“在場的人清醒過來,幾乎都以為剛才闖入的女人是一場幻覺。”
“過了幾個月,新娘的孩子出世。沒多久的某一天清晨,母親醒來,發現嬰兒床內空空如也,被子上孤零零地躺著一支鳥的羽毛。”
“于是這個母親便瘋了一般沖出家門,四處尋找,最后也沒能找到哪怕一點蹤跡。”
“有一天夜里她照舊在田地里游蕩,忽然看到前方有個身披羽衣的女子在前方走著,還邊走邊發出鳥叫一樣的聲音。”
“月黑風高的,樹叢里仿佛還有野獸壓抑的呼吸。她心下恐懼,躲在一棵樹的后面偷偷看。”
“穿著羽衣的女子手臂里好像還抱著什么。不一會兒她似乎是走累了,把手里的東西放到地上,靠著一塊大石坐了下來,整理自己的衣衫。”
“偷看的母親悄悄靠近。借著微弱的月光,她看到地上的,是個嬰孩。”
“她一下子就瘋狂了,認定這一定是她失蹤的幼兒,卻沒想過過了這么久,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一點都沒有長大。”
“她想要立刻沖出去把那個孩子抱走。可就在這時,羽衣女子休息好了站起來,又把孩子抱起來走掉。”
“母親想要追上去,卻覺得腳有千斤重,怎么也挪不動。等她好容易恢復過來,羽衣女子早就消失在茫茫的月色當中。”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仿佛自己做了一個尤為真實的夢。順帶一提,自從小孩被偷走,母親也精神失常了以后,男人便像拋棄他第一任妻子一樣拋棄了她。”
“就這么過了一個月,一年,十年,二十年,她都沒有放棄尋找,直到有一天她發現她身上長出了鳥的羽毛。”
“等,等等,”黎紗在此處打斷他,“你的意思是,幻化成鳥的不是一開始被渣男拋棄又流產的女人,而是那個孩子被偷的第三者?”
“這一點嘛,眾說紛紜,”烏戈林換了個姿勢,“有人說是一開始被背叛的女人化成,有人說是后面這個第三者化成。不管怎么說,哪怕是一開始的加害者,最終都變成的受害者。”
“還有一種說法,”洛白此刻忽然開口,“那就是夜行游女,是所有被男子背叛,失去孩子的女人的怨念所化,也可以是一個群體的代稱。”
“嗯,確實有這樣的說法,”烏戈林好奇道,“你怎么知道這種事?”
“活得久自然什么都會知道一點兒。”
你就二十來歲,裝什么歷經滄桑。黎紗不禁腹誹。
“然后呢?”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烏戈林聳肩,“這就是我所聽說的這個故事的全部。這個女人也許就這么死了,也許無法控制自己地去偷竊別人幼兒,就這樣開始了無止境的冤冤相報。”
“這么說,青檸鎮的游女不是為了殺掉胎兒,而是為了取出別人腹中的胎兒,據為己有?”黎紗問。
“有可能。”
“這可真是...”
“不管怎么說,這樣的生物我們就是想抓也抓不住,就是抓住了,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啊。”一直安靜聽故事的路威道。
“嗯,殺了也不是,放了也不太對。最重要的還是去找到利用她對孩子的執念來殺人的人才是。”黎紗道,“對吧洛白?”
沒有回答。
黎紗一轉頭,發現洛白已經斜倚在車門上,睡得正香。
她無奈轉回腦袋,嘆口氣。
“什么時候睡著的?”她問。
“說完那句話就睡了。”烏戈林則在旁邊凝視著他,露出頗有興致的,黎紗卻怎么看怎么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