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真的。”云瀝的眼神已經(jīng)恍惚了,他還是否認,因為這是他的尊嚴(yán),他是嫡子,是裕華郡主的兒子,不是什么小妾的兒子。
事到如今,他苦苦守住的就只有這個虛名了,他情愿帶著這身榮耀死去,也不愿意活著被人扒開。
“傳證人。”嚴(yán)青命令道。
證人便是個還有幾分姿色的中年女子,她禮貌地跪下,說道:“妾身見過各位大人。”
聽到這個聲音,云瀝覺得有幾分耳熟,他看了看她,一時愣怔,好像在哪里見過。
“這位便是在你的李莊的白姨娘,你忘了不成?”
白姨娘柔柔地看了一眼云瀝,云瀝眼睛又是睜大,像個銅鈴一般,他神色扭曲憤憤罵道:“你個賤人!”
“公堂之上,不得無禮!”嚴(yán)青皺著眉頭說道,“白氏,說吧。”
“是,大人。”白姨娘離云瀝遠了一些,繼續(xù)說道:“妾身被夫人發(fā)配去了李莊之后,便日日服侍云老夫人,老夫人待妾身極好。
彌留之際云老夫人對妾身說道,老爺不是她親生的兒子,將來老爺若有子嗣,就把這個秘密公之于眾。還親筆寫了一封信,交代妾身保管。”
是了,這裕華郡主還真是狠,畢竟是養(yǎng)子,害死了自己的親子,所以她也肯定看不過他的。
這云瀝一旦有子嗣,就把他殺了,也算是為云家留了一條香火。
這幾年云瀝年年念叨著要生兒子,孰不知這生出兒子他的死期就快到了。
云瀝掙扎著爬起來,企圖殺死眼前這個可惡的賤人,這是他的女人,是他的不要的賤婦,她竟敢這樣污蔑自己。
兩人制止住了云瀝,把他壓倒在地,云瀝目眥欲裂,他完了,他這樣想到。
白姨娘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她臉色白了又白。
嚴(yán)青呵斥出聲:“云瀝!你休要胡來!”
云瀝哈哈大笑,眼神癲狂:“我胡來?你們這樣陷害我,我就是云府唯一的嫡子,肯定是沈聽竹,沈聽竹!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他像是魔怔了,什么話都說出口:“沈聽竹!沈聽竹!你竟要逼我至此!”
眾人看好戲一般看著云瀝發(fā)瘋,想著等一下肯定有大爆料,而嚴(yán)青卻一臉嚴(yán)謹(jǐn),對官差說道:“堵上他的嘴。”
云瀝掙扎得累了,他一臉?biāo)罋獾嘏吭诘厣虾呛堑匦Γ俨钅弥甲哌^來,云瀝低著頭道:“不必堵了,我不會再喊了。”
官差一愣,嚴(yán)青便喊道:“退下。”隨即對白姨娘繼續(xù)命令道:“你還知道什么,說。”
白姨娘吶吶地開口:“妾身不知了。”
以前她將此事告知了白軒,白軒叫自己把所有的證物都給他了,那里面的證物她也不敢看,更不知有什么其它的秘密。
白姨娘不知道的是,那白軒本來就是丞相的人,已經(jīng)把證物上交了,丞相大人的兒子也肯定知道那里面的東西。
果不其然,這嚴(yán)青還冷笑著說:“云瀝,本官問你,為何多年低價私售鹽鐵于晉國?”
云瀝猛得一顫,之后便是沉沉地回道:“沒有理由。”
“哼,那暗漕處的云家私衛(wèi)和晉國人都一網(wǎng)打盡了,本官查到那晉國人是晉國的唯一異姓王云王之兄的人,你說說,你們都姓云,你和那晉國的云姓人,是何關(guān)系啊?”
這咄咄逼人的語氣和耐人尋味的問題,又引起了在座的深思,而云瀝卻是一副快要昏厥的樣子。
他認罪,然而周圍的人卻要一層層地剝光他的遮羞布,讓他最為屈辱地展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嚴(yán)青拿起一封信,對白姨娘說道:“這就是當(dāng)初裕華郡主交給你的證物吧?”
白姨娘點點頭,眼里閃著驚訝。
嚴(yán)青繼續(xù)說道:“里面有一張是沈夫人的親筆,里面說道你的生母本就是那晉國云家的妾,被人有預(yù)謀地送過云府來,你其實是那晉國云家的血脈,不是我大澤的人!”
轟的一聲,周圍的人像是被炸裂了一般,瞬間鬧哄哄的,感覺這今天的審問就像是在觀戲一般,真是太刺激,太狗血了!
怪不得啊,這云瀝都是那晉國云家的血脈,人家肯定是有法子掌控他,好讓他為自己的家族效力啊。
那晉國的云家人,真是太缺德了,這云瀝也是,鳩占鵲巢占了好幾十年了。
眾官員盯著他,只覺得將他凌遲處死,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哈哈哈!果然是你沈聽竹!你就這樣討厭我?想要我身敗名裂?”
云瀝又一次癲狂起來,他抬起頭來向四周亂晃,“你是不是在看著我?看著我如此狼狽?”
“我當(dāng)初就是把云笙那個賤種推下了假山,她還沒死啊,她……”云瀝口齒不清,嘀咕的話語讓在暗處偷聽的云笙一震。
她眼里閃過幽光,看來,自己三年前在假山出事真的是因為云瀝這個看似膽小懦弱的男人的設(shè)計。
只不過,她倒是不太相信,這些是沈聽竹報復(fù)云瀝而做的。
最起碼,那張沈聽竹的“親筆”書信是不可能放在裕華郡主的信封里,不然裕華郡主不會允許云瀝活到現(xiàn)在。
之后云瀝說出的話,有一次打散了云笙的思緒。
“既然如此,既然你都撕破臉了,我也不想讓你在這世上活得逍遙自在。”
云瀝的面色猙獰,他詭異地望著周圍的人笑了笑:“眾位大人,你們不是喜歡聽別人的私事嗎?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們一個更加有違常理的事情……”
眾人便都是目光炯炯,果然,都是一群好笑的看客,他們也不必自己高貴到哪里去,還不是都喜歡自樂自娛?
低俗!可恥!
云瀝狠狠地在心里唾罵了一番,方才惡狠狠地說道:“沈聽竹,這個賤女人!她嫁入云府從來不讓我進她的院子,還設(shè)置了結(jié)界,只要我進去,便會讓我生不如死……”
這故事太為拖沓,郡守不耐地道:“行了,說重點。”
郡守也是一臉八卦,這徐大人有一段時間專門找他問那沈聽竹的事情呢,只可惜,他什么都不知道。
徐大人現(xiàn)在沒來,他替他聽了去,回去之后和他聊起此事,促進友好,這徐大人過不了多久就要回京了。
云瀝眼里閃著陰鷲的光芒,繼續(xù)說道:“那人不要我便算了,也不要別的男人,各位知道她喜歡誰嗎?”
這還反問起來了,不過眾人的確是一臉地好奇,郡守也是脫口問道:“喜歡誰?”
不喜歡男人,難道還喜歡太監(jiān)?
云瀝仿佛要說道了真相了,他雙眼都充滿了瘋狂和得意,“哈!她喜歡一個叫做清棠的……”
突然,他悶哼一聲。
話還沒說完,云瀝就瞪大眼睛保持著剛剛猙獰的表情,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