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維一路走來一直在向宋眠求證,不斷重復著一個問題,“宋眠同學,你老實交代,你和江熾到底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你兩是不是青梅竹馬?要不然怎么可能會在你轉學的第二天你兩就搞一起了啊。”
宋眠解釋的口干舌燥,干脆直接閉嘴,不說話了。
蘇維還在那里一直叨叨,宋眠忍無可忍使出絕招:“這周末我請你吃飯,吃完飯以后請你去看電影,求求你不要在禍害我的耳朵了。”
蘇維眼睛一亮一亮的,答應的非常爽快,然后接下來非常的安靜。
宋眠:恨鐵不成鋼!
“一餐一粥”這家小店是百年老字號,以軟糯香噴的粥聞名遐邇,這家店熬制的粥別有風味,擺的工具放也不同,這家小店是一對夫妻在操持,不開分店,本本分分的做著老祖宗留下來的手藝,每年都有慕名而來的人來一品這粥的風味。
“王姨,一碗竹絲肉粥和皮蛋瘦肉粥。”宋眠邊說邊掏出錢包。
“眠眠,我就不收你的錢了。你說你經常來照顧我們的生意。”王姨笑呵呵的搖手拒絕了宋眠遞過來的錢。
“那還不是王姨和王叔做的粥好喝,我天天都惦念著呢。”宋眠俏皮的眨了眨眼。
王叔那還排著挺長的隊伍,等得了空閑,王叔仔細一瞧宋眠穿的校服和三中的不一樣,有點驚訝道:“眠眠,你轉學了?”
她點頭,接過了王姨遞過來的粥,說:“前幾天剛轉到七中。”
蘇維在附近的小攤上買烤串,買好了,見宋眠還磨磨蹭蹭的站在那兒,直接嚎了一嗓子:“眠眠,你好了嘛?快點,我還急著去學校食堂呢。”
“來了來了,瞧你急的。”宋眠手上拎著紙盒。
喧囂的小吃街上暑氣與食物的熱香氣混合,充滿著生氣勃勃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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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中小食堂。
“熾哥,你和你新同桌什么關系?”蔣路飛吃了一口飯,問。
桌上其余幾人紛紛抬頭,想聽江熾的回答。
“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江熾沒有辯解,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朱騰和魯子旭疑惑了,兩人對視,皆是一臉茫然。
“哪樣啊,江熾?把話說清楚。”魯子旭想要得知一個正確的答案。
“就是,江熾,我們可是從小好的穿一條褲子的發小!”隨后朱騰像是想到什么,一臉驚恐,“莫非你是被人魂穿了,你已經不是我們以前認識的那個熾哥了。”
“你好無情無義,居然這么對待你的兒子和發小!”蔣路飛和朱騰兩個人又開始唱雙簧了,唱的哀切又纏綿。
“啊!這還是我們那個重情重義的熾哥嗎?”
“不,他變了!居然對兄弟變心了!轉而投向了另一個女孩的懷抱。”
謝飄然坐在最靠里的窗戶一旁,江熾坐他對面,慢條斯理的吃著飯,懶得理表演欲非常強烈的朱騰和蔣路飛二人。
謝飄然坐的很端正,像個小姑娘一樣的吃的慢吞吞的,細嚼慢咽,沒插一句話,從頭到尾都很安靜。
宋眠和蘇維來到食堂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人依舊很多,這也足以證明七中食堂飯菜的美味。
還有幾位阿姨在那里收拾碗筷,蘇維去那里打菜,宋眠先去辦一張飯卡。
蔣路飛眼尖,看到了走過來的宋眠,他自以為帥氣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朱騰鄙視蔣路飛這個見色起意的人,一看到好看的女生就叫女神。
“女神,過來和我們一起坐嗎?”蔣路飛特別殷勤的站起來,準備迎接宋眠的到來。
就連剛剛一直不吭聲的謝飄然也出聲音,他依舊不敢和宋眠對視,他抓著自己校服的一角,低垂著頭,細弱蚊蠅的開口邀請她:“你來這里坐嗎?這里還有兩個位置。”
一張桌子有八個位置,剛好夠宋眠和蘇維坐下。
江熾的目光一直鎖定在宋眠的臉上,漆黑的眸子藏著探究和玩味。
這個叫宋眠的新同桌,身上究竟藏著什么魔力,他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掉入她的陷阱。
蘇維站在縮在宋眠身后,她在七中這么久,還沒見過江熾的小團隊這么齊全。
這里面她也就跟胖子和蔣路飛熟。
還真是托了她家宋眠的福氣,居然能和江熾,謝飄然這兩位學校風云人物坐在一起。
啊!她的小心臟砰砰砰的跳啊。
四周的每張桌子前都零零散散的坐著人,她初來乍到,又不認識這里的人,也就勉勉強強認識這里的幾個人,于是就笑著應了。
蔣路飛使眼色給幾人,幾人會意,立馬挪位置,順理成章的,宋眠坐掉了原來謝飄然的位置,江熾和宋眠面對面坐著。
旁邊正吃飯的其他同學都盯著江熾這邊,連吃飯的聲音都小了很多。
中午后操場那發生的事已經事實滿天飛了,高一的學弟學妹們從中午到現在才一個小時的時間,已經流傳了N種愛情故事。
就連高三的應屆生對于這事都略有耳聞,也算是他們飯后談資的事。
“小薇,那個新來的轉學生就是搶掉你男朋友的人?”
“要不是她,熾哥怎么可能會和我分手!我可是待在江熾身邊最久的女朋友!”
“小薇,要不然我們找幾個道上的朋友,在她放學回去的路上……”
“哼,她還不值得王哥動手,我倒是想要親自會會她,看看她有什么本事把熾哥迷的居然和我分手了。”
“小薇,你消消氣,說不定過幾日熾哥就回來找你復合。”
另一桌人。
“誒,你們說江熾這次交女朋友的事情可信嗎?”
“不知道,不過江熾交女朋友那比換衣服還快。”
“怎么說?”
“江熾交女朋友完全就是看心情和那個人順不順眼,心情好的話,他上一個女朋友不就是那個高二三班的土包子嘛,第三天他們就分手了。”
“不過這個李小微,他們好像談了快七天,算是在江熾那里待的最久的一個了。”
宋眠壓低著聲音,先開口問江熾,“江熾,你中午說的那些話非常的莫名其妙,所以你到底在玩什么?”
她問的很隱晦,顧及著他的自尊心,沒有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直接開口問:江熾,你是不是腦子有病?神經錯亂了?
江熾的目光落在她精致立體的瓜子臉上,將手撐在桌子上,俯下身子,眼眸中意味深長,他故意用如小提琴般低沉的聲線問她:“宋眠,你說呢?你看不出來?”
江熾身形修長,俯下身來,兩個人的臉就挨的及近,均勻的呼吸聲交纏在一起。
蔣路飛and朱騰and蘇維:我和我的小伙伴驚呆了!
在接下來一幕,徹底把他們驚!呆!了!
兩個人的臉挨的太近,江熾那張俊臉在她面前放大,宋眠本能反應就是藏在桌下的腳往他身上一踢,宋眠身體僵了,因為她好像踢到了一個不得了的位置。
她踢到了他的小弟弟!
江熾登時悶哼一聲,撐在桌上的手握緊成拳,他額頭上青筋暴起,許久,他從嘴里憋出兩個字:“我操!”
只有剛剛筷子不小心掉下去的蘇維和蔣路飛看到了剛剛宋眠的動作。
兩人目定口呆,蔣路飛一臉震驚,語氣不無敬佩:“我女神不愧是我女神!就是這么與眾不同。“居然敢踢江熾那祖宗的小弟弟!
朱騰幾人還傻乎乎的二丈夫摸不著頭腦。
宋眠瞄準時機,二話不說就是跑,一溜煙人就沒影了。
蘇維呆愣了好幾秒,起身就是跑,她要是不跑,萬一江熾那個祖宗看她和宋眠玩的好,來撥了她的毛就完了。
江熾仇恨的目光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要把宋眠給籠罩在里,又多加了一個仇,仇上加仇!
朱騰魯子旭以及食堂里坐著的同學不明真相,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你儂我儂,情意綿綿。
李小微也是不明真相的同學里的一員,此時她的肺都要氣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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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熾還很小的時候,他的耳朵里就一直被灌入一個名字——宋眠。
宋眠的爺爺年輕的時候是一個征戰沙場的上校,老了以后國家將這些戰士分配到一所大院子,江熾的爺爺和宋眠的爺爺是過命的交情,上了年紀以后就愛比自己的孫子孫女。
宋老爺子成天在江老爺字面前炫耀自己的孫女多么漂亮多么聽話還會琴棋書畫,江老爺子覺得他嘴里有夸大的成分,哼哼唧唧,表示不信。
宋老一看這還了得,某一天尋了個機會,把自己的寶貝孫女帶來給江老看,江老一看,心里喜歡的不得了,那叫一個嫉妒啊。
再一對比自家的小兔崽子,成天斗雞逗貓,捉鳥捕魚,恃強凌弱,在一群同齡人里當老大,火氣就“蹭蹭蹭“往上冒,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把那個不爭氣的小兔崽子給揍了一頓。
邊揍邊罵,“我今天見了你宋爺爺的孫女宋眠,那小丫頭長的跟個瓷娃娃一樣,又乖又軟,聽話的不得了,哪像你這個不省心的東西。”
江熾當時心里恨透了那個叫宋眠的女生,于是他在心里暗暗記下這筆賬。
他在大一點的時候,他身旁的七大姑八大姨三叔二叔四舅表哥,甚至還有整個軍區大院的人都會夸這個叫宋眠的。
他走個路,都能從他們嘴里聽到:“宋眠這姑娘啊,嘴甜的和摸了蜜一樣”
往后,但凡他挨打,他爺爺就會拿宋眠來和他做對比,一邊打一邊夸宋眠。
江熾十五六歲的時候,他爺爺又開始在他耳邊叨叨:“宋眠這小姑娘不錯,成績一直都是第一,哎呦,人長的也是越發水靈靈的。”
江熾冷哼一聲,駁了江老的話:“我上課睡覺打游戲,成績不也很好嘛,也沒見著您這么夸夸我。”
江老被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嘿,你這小兔崽子,整日里沒個正行,你以為你干的破事我不知道?”
然后就又想拿棍子來打他,江熾精的跟猴一樣,一溜煙就跑沒癮了。
等他十七歲了,江老不動了,每每和別人說起他這個孫子,他就恨鐵不成鋼。
“江熾,你說說你,居然沒有遺傳到你的癡情!你怎么這么多情,那女朋友談的得繞地球一圈吧!這么糟蹋人姑娘家,如果是眠眠她肯定很潔身自好,不會早戀。”
江熾嗤笑一聲,拖著懶洋洋的調子:“哪天我就糟蹋糟蹋這個叫宋眠的人。”
江老氣的作勢就要打他,他直接上樓,反鎖房門。
“宋眠”這兩個字從他幼時起一直跟到現在,耳朵也沒落的個清凈。
這就是他江熾和宋眠的仇。
太屈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