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的沈怡情有些悻悻地收起了自己的手機,林彎彎有些抱歉地沖著沈怡情笑了一下。
沈怡情有些好奇地問道:“秦總認識林小姐?”
卻也沒人回答她的問題,正好服務員上了菜,唐林隨便說了幾句把話題岔開了。
幾個人各懷心思吃了這頓飯,席間唐林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林彎彎聊著天,林彎彎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回答了些什么,她第一次覺得吃飯居然是件這么辛苦的事。
總之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飯,唐林把林彎彎送回了家,林彎彎也著實是有些累了,回家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倒頭就睡。
唐林看著林彎彎上了樓正準備開車回去,就在路口看見了秦摯的車,他敲了敲秦摯的車窗,秦摯開了鎖,示意他進來。
“你早就知道她回來了?”
唐林掐了秦摯的煙,“少抽點吧,別年紀輕輕就英年早逝,你現在可是連接班人都沒有。”
秦摯沒有理會他,追問道:“為什么不告訴我?”
唐林覺得要是目光能殺人,他早就被秦摯殺幾百次了,他急忙擺了擺手:“這你可不能怪我啊,是她不讓我告訴你的,她回來半個多月了。”唐林頓了頓,“她準備把老城區的房子賣了,我勸了勸也沒勸動,就幫她聯系了想買房的宋潔。前幾天我問了宋潔,宋潔說看房中間她走了,后來就沒回她消息。”
秦摯沒有說話,又點了一支煙,唐林忍不住對著秦摯翻了個白眼:“你就在這借煙消愁吧,不是我真搞不明白,您一個大總裁都能跑她樓下等這么大半天,怎么今天下午就非不搭理她,還要上演跟別的女人單獨吃飯的戲碼,怎么,想看看她吃不吃醋啊?你擱著折磨誰呢,我看你也就能折磨折磨自己。”
秦摯也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么魔,從公司出來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記得接的那通電話講了什么,他不記得自己和顧影說了什么,他只想走向她。
偏偏她拳頭緊握,像個刺猬一樣,看都不看他一眼。
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秦摯覺得她越來越透明,仿佛他一碰她要消失不見,他駐足不敢前。
“她什么都不說就消失了六年零四個月,這期間從來都沒想過聯系我,回來了也不見我,見到我也不理我,我怎么可能輕易原諒她?”
唐林嘆了一口氣:“你就嘴硬吧!”說罷便下了秦摯的車,驅車離開。
秦摯在想,如果下午見到她的時候她走過去抱抱她,她會不會也回他一個溫暖的擁抱?
可是她怎么可以這樣,吻過他之后就一聲不響地一個人丟下他離開,六年來從來沒有聯系過他,好不容易回來了,也不告訴他,見了面連句話都不和他說,憑什么自己就要輕而易舉地原諒她?
他不知在林彎彎樓下抽了多少根煙,直到夜很深了,秦摯這才驅車離開。
他覺得黑夜似乎要將他吞沒,他想去擁抱光明,偏偏光明不肯照耀他。
而他,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秦總?”顧影叫了聲秦摯,秦摯沒有理會,顧影提高聲音又叫了兩聲,秦摯這才回過神來,“秦總,這是這次圣誕節活動的企劃案,您看一下,如果沒有什么問題的話就簽個字。”顧影道。
秦摯翻開看了看,因為圣誕節快要到了,百貨公司為了提高營業額出了一系列的活動,這次圣誕的活動是新來的策劃做的,凡即日起到平安夜前一天在顧氏企業消費滿一萬元即可參與抽獎,平安夜開獎。一等獎一個,是和最近很火的小鮮肉白庭寶島一日游;二等獎五個,是秦氏總統套房免費三日券;三等獎十個,是秦氏游樂場門票兩張;紀念獎一百名;獎勵秦氏成立六十周年年慶即將推出的玩偶。
秦摯看著這個策劃問道:“這份策劃是誰做的?”
顧影道:“是策劃部新招的員工,好像叫蕭月,王主管說因為正好快要到秦氏六十周年慶所以策劃部很重視這次圣誕節的活動,于是讓策劃部所有人都做了一份,然后匿名選出來的。”
“把她叫來。”秦摯道。
很快蕭月就被帶了過來,蕭月剛剛大學畢業,扎著簡單的馬尾,穿著米白色的毛衣,一條簡單的包臀裙。
秦摯有一瞬間的恍惚,他仿佛看見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林彎彎。
“秦摯,我也要跟你上一個大學。”
林母看著林彎彎又好氣又好笑:“光說有什么用,你得好好看書啊,數學考八十多分怎么上A大啊,阿摯念高中的時候多認真學習啊!”
“媽媽,你怎么長秦摯志氣滅自己女兒威風啊!”林彎彎不滿道。
“阿姨,以后我周末就回來給彎彎補課。”
“好啊,不過阿摯你不談女朋友嗎?”
還不等秦摯回答,林彎彎就捏住秦摯的嘴巴:“不行秦摯,你不許找女朋友,不許不許!”
她是最霸道的,她說不許他當然不會。他笑著點了點頭,林母搖搖頭看著自己的女兒:“也就阿摯能受得了你這壞脾氣。”
林彎彎有些不服,她問秦摯:“秦摯,我脾氣壞嗎?”
秦摯看著林彎彎可憐兮兮的樣子,仿佛他要說林彎彎脾氣壞他就是全世界最壞的王八蛋。他只能笑著搖了搖頭:“林彎彎脾氣最好。”
“看吧看吧!媽媽,秦摯說我脾氣好。”她一下多云轉晴,秦摯就知道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是裝的,可是,那又能怎么辦呢,誰讓他栽在了她手里。
林彎彎送他回去的時候,站在門口的槐花樹下,她像平時一樣很自然地拉著秦摯的手,可秦摯分明覺得有什么不一樣了,林彎彎的手濕漉漉的,秦摯突然覺得有些心癢難耐。
“不許和別的女生在一起。”說完這句話,林彎彎飛快地踮腳親了一下秦摯的臉頰,沒等秦摯說話,她就跑了回去。
那天,槐花開的正艷,就像秦摯的心,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從老城區一路跑回A大,室友見秦摯滿頭大汗的模樣問他怎么了,他卻是什么也回答不上來,只是傻兮兮地笑著。
好多年了,那時的秦摯,像個毛頭小子似的。槐花樹下女孩踮起腳尖的親吻在腦海中回憶了無數次,他甚至覺得……
槐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花。